“我怎么消停?死的是我兒子, 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如果.....死的是她許之景,你還能說出這種風(fēng)涼話嗎?”
陳母最聽不得林清這種輕飄飄的話,那可是她的兒子,就這么沒了, 哪怕......從兒子當(dāng)兵的第一天開始, 她就有做過心理準(zhǔn)備,兒子很有可能會回不來。
可她沒法接受,自家兒子的死,竟然會是因為娶回來的媳婦看不起,他是急于證明自已的能力, 才會出事,不管她怎么自我安慰, 兒子沒了, 就是莫大的傷痛。
什么烈士, 什么撫恤金,如果可以選擇,她寧愿兒子好好的活著,哪里需要這些虛無的東西。
“你們許家人真是惡毒,明明我兒子的死, 就是許之景造成的,可你們呢,從我們老兩口來到家屬院的第一天開始 ,你們就告訴我,說什么是因為程景川那個資本家小姐的媳婦,在鄉(xiāng)下鬧性子,才讓程景川沒去出任務(wù), 這才讓我兒子遭了難,呵呵, 這種瞎話,你們說出來不虧心嗎? 陳義是主動申請的任務(wù),程景川回村是因為身上有傷, 這些理由 ,你們是只字不提?!?/p>
“還總在我面前說,程景川的媳婦成份不好, 在村里吃不了苦,才會鬧騰著讓程景川不得不回去,實際上呢,人家程景川媳婦生了個兒子, 還養(yǎng)得白白胖胖的, 那手上全是老繭, 怎么看也不像是吃不了苦的人,反倒是許之景,那一雙手,又嫩又滑,根本沒干過活,還生不出兒子,別人生孩子就有奶水,偏偏就她,生個女兒,還是個早產(chǎn)的, 奶水也沒有,還得花錢買奶粉?!?/p>
“這么大的區(qū)別, 到底誰更像是大小姐? 你們怎么做到 , 這么心安理得的推卸責(zé)任, 我兒子的死,就是被許之景給害的,這么惡毒的女人, 就因為是師長的女兒 , 所以就沒人對她進行處罰, 合理嗎? ”
陳母開了口就沒想過, 要把這件事情給輕松揭過,隨著她在這里住的時間,打聽的事情越多,心里就對許之景的怨恨越深,現(xiàn)在才明白那句老話, 娶妻娶賢,是多么有道理的事情,兒子當(dāng)初要娶許之景的時候, 作為父母,他們只聽到了師長女兒這個身份,完全沒有顧慮過,這個人是不是跟兒子合適, 是不是賢惠,結(jié)果就是,報應(yīng)來得太快, 讓兒子賠上了性命。
“原來是這樣的真相啊,程團夫妻倆那可是背很長時間的黑鍋呢, 全是因為許之景的推卸責(zé)任?!?/p>
“可不是嗎, 之前就聽說,程團媳婦剛來隨軍的時候, 連家屬院都沒進來,就是擔(dān)心影響到許之景的心情,在招待所住了好長時間呢?!?/p>
“嘖嘖嘖, 沒想到啊, 會在大過年的才發(fā)現(xiàn)這樣的真相,對比之下,那程團媳婦確實沒有大小姐的樣子, 孩子帶得好,家里家外也收拾得干凈, 這不是明擺著是誣陷嗎?”
“真是喪良心啊,做這樣的事情?!?/p>
圍觀的眾人聽到這里,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之前陳義剛犧牲的時候,家屬院里的流言,全是許之景為了推卸自已的責(zé)任,才會故意讓人傳出去的, 為的就是要讓程景川夫妻倆背負(fù)一條人命, 尤其是舒悅, 因為成份的問題,很難會占理, 哪怕是她什么也沒做錯, 也會讓人自然的因為 成份的問題,對她有所偏見。
“你到底還要胡說到什么時候, 之景再怎么說也給你們陳家生下了一個孩子,你把這些事情捅出來,有想過以后孩子怎么面對嗎?”
林清真是恨不得要上前去把陳母的嘴給撕爛,怎么能什么都往外面說, 把許之景給毀了,也不能讓陳義活過來, 都已經(jīng)是嫁到陳家的人,就不能為許之景的以后, 為孩子的以后,考慮一下嗎?
“怎么面對?那不是有你們嗎,當(dāng)師長的外公,當(dāng)主任的外婆,你們不是一直都在護著許之景,如果沒有你們的縱容, 許之景怎么會欺負(fù)我兒子, 怎么大膽的推卸責(zé)任,不都是你們這些當(dāng)父母的,不會管教女兒嗎?要我說, 就你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當(dāng)領(lǐng)導(dǎo), 孩子管不好, 家事處理不好,有什么資格當(dāng)領(lǐng)導(dǎo),管教別人?!?/p>
陳母越說嘴越利索,根本就不管,什么師長,主任的身份 ,她現(xiàn)在就是個兒子犧牲了的可憐母親,她的可憐 , 她的痛苦,就得全部發(fā)泄出來, 要不然,憋得難受, 以前是因為兒子在部隊里,對這些領(lǐng)導(dǎo),多少有些害怕,可現(xiàn)在......兒子都沒了, 還有什么可害怕的。
“ 你想怎么處罰許之景,想怎么讓我們當(dāng)父母的承擔(dān)責(zé)任,進屋說,只要我們能辦到,合情合理,我會滿足你?!?/p>
許師長也沒想到,陳義犧牲的背后,竟然還有女兒的推動,原本,他以為,女兒自已提出來要嫁陳義,這是她自已的選擇,肯定能把日子給過好, 而且,在婚后, 陳義對許之景也是很不錯的,算是一樁好姻緣, 沒想到......還會有這么多的內(nèi)情, 陳母的話說得難聽, 可有一點也沒說錯, 他作為師長, 女兒沒管好, 家事沒處理好 ,真的不配當(dāng)領(lǐng)導(dǎo), 自已都覺得失敗。
把話說完, 許師長直接轉(zhuǎn)身進了屋, 意思很明確,想要什么, 得進屋商量,而不是在外面又喊又叫的,沒法解決任何問題。
林清也憤憤的進了屋,大過年的搞成這樣,她真的是要氣死了, 現(xiàn)在什么事都攤開了,她也沒有什么可顧忌的,只要陳家人提出的要求不合理,她也不介意,徹底撕破臉。
陳母拍了拍身上的襖子, 朝著地上呸了一口,這才跟著進了許家, 出門的時候就是奔著,提要求來的 ,現(xiàn)在也算是到了最重要的階段,進去就進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眾人看著吵鬧的幾人全都離開, 這場熱鬧也就這么草草收場 , 之后的事情,要想知道, 怕是只能等明天。
好好一個除夕夜, 過成這樣,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