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绷謰邒叩?,“你太沖動了?!?/p>
“只憑聲音無法證明王妃偷人,若弄錯了,咱們都得受罰?!?/p>
她試著往窗戶里看。
王府的窗戶是用明瓦做成的,什么都看不到。
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招呼鄧嬤嬤到近前來:“我有個一石二鳥的好辦法,你仔細(xì)聽我說……”
鄧嬤嬤聽完,眼睛一亮:“妙?。 ?/p>
“好,我馬上就去。”
謝鶯眠不知道外頭那兩個婆子在作妖。
九九八十一針,直接將虞凌夜扎成了刺猬。
施針結(jié)束,她也累到脫力,軟綿綿地歪在虞凌夜身側(cè)。
虞凌夜在施針中途已舒服到睡死過去,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九九八十一道回陽針,是救你的唯一辦法。”謝鶯眠抓住虞凌夜的手腕把脈。
“我救你一命,收你一萬兩治療費不過分吧。”
她這具身體實在弱得不像話。
確定虞凌夜死不了后,緊繃的那根弦松了下來,謝鶯眠也昏睡過去。
昏昏沉沉中。
有人將她從床榻上拽下來。
不等她清醒過來,一盆帶著冰渣子的水潑到她頭上,臉上。
謝鶯眠打了個激靈。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賤蹄子。”太妃見她醒來,怒罵道,
“本宮知道你自小養(yǎng)在莊子上不懂規(guī)矩粗鄙無禮,但本宮不知你如此不知羞恥?!?/p>
“你信誓旦旦說有秘方給夜兒留嗣,本宮也信了你的鬼話。”
“你倒好,你給夜兒留嗣的方式就是偷漢子!”
謝鶯眠被冰水和魔音炸得腦殼劇痛。
她擦了一把臉上的冰水,不悅地對魔音來源吼道:“吵什么吵,你有病……”
“病”字剛說出口,記憶回籠。
謝鶯眠想起來了。
這里不是醫(yī)院,她穿越了。
魔音主人也不是她的病人,而是掌控著她生殺大權(quán)的太妃。
太妃見謝鶯眠出言不遜,怒氣更盛。
“做出這種丑事不知悔改,還敢辱罵本宮?!?/p>
“來人,將她拉出去浸豬籠。”
眼見著幾個粗壯嬤嬤走過來。
謝鶯眠閃身躲開:“太妃娘娘,我沒想冒犯之意?!?/p>
“事發(fā)突然,我以為遇襲了才出言不遜?!?/p>
“請問,太妃娘娘您口中的偷人是什么意思?”
“還敢裝傻,好?!碧鷮α謰邒哒f,“你來說,讓她死個明白!”
林嬤嬤應(yīng)聲上前來,低眉順眼:
“老奴二人奉命伺候王爺王妃,王妃中途將我們支開,讓我們分別去拿取種用的東西?!?/p>
“王妃不讓我們進(jìn)屋伺候,我們就在門外候著?!?/p>
“隱隱約約,我們聽到屋子里有男人說話聲,我們以為是王爺醒了過來,第一時間將這好消息告知太妃。”
“太妃帶了太醫(yī)過來,太醫(yī)診斷王爺已無力回天,不可能中途醒來,但我們切切實實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林嬤嬤看了謝鶯眠一眼,低下頭,喏喏地不敢說下去。
謝鶯眠聽明白了。
是這兩個嬤嬤在搞事兒。
開口說話的這嬤嬤有點小聰明。
一番話下來,仿佛什么都沒說,實際什么都說了。
“謝鶯眠,你還有什么話說?”太妃呵道。
“有?!敝x鶯眠盯著林嬤嬤看了幾眼。
卯足力氣,一巴掌扇到她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極大。
身材粗壯的林嬤嬤打了個趔趄,臉很快就腫起來。
林嬤嬤沒想到謝鶯眠敢動手。
她瞪大眼睛驚叫:“你,你打我?”
謝鶯眠冷笑:“你是什么金枝玉葉嗎我不能打你?”
太妃看到謝鶯眠動手打人,臉色鐵青。
謝鶯眠打的不是嬤嬤,是她的臉!
“本宮跟前豈容你放肆?來人,立馬將她抓起來?!?/p>
謝鶯眠道:“太妃息怒?!?/p>
“我打她是有理由的。”
在太妃開口之前,謝鶯眠快速說:“這嬤嬤居心叵測。”
“往小了說是陷害我,往大了說是謀害凌王,謀害凌王子嗣?!?/p>
林嬤嬤誠惶誠恐跪下來:“太妃娘娘請明察,老奴萬沒有這種想法?!?/p>
“老奴只是聽到了喜房內(nèi)有男人聲音,誤以為王爺醒了,僅此而已。”
“老奴冤枉,太妃明鑒?!?/p>
謝鶯眠呵道:“還敢把太妃娘娘當(dāng)傻子耍?!?/p>
“如果沒有你誤導(dǎo),太妃娘娘怎么會誤以為我偷人?”
太妃臉色微變:“這是本宮自己猜到的。”
謝鶯眠等的就是這句話。
她道:“太妃娘娘,如果沒有這嬤嬤的誤導(dǎo),您怎么會往那方面想?”
見太妃要反駁,
謝鶯眠又道:“請您聽聽我的分析?!?/p>
“殿下雖昏迷不醒,但我的特殊針法讓殿下發(fā)出了聲音?!?/p>
“這兩個婆子誤以為殿下醒了,忙去給太妃報喜。”
“按照正常邏輯,太妃您來了之后,應(yīng)該先喚醒我,詢問我凌王殿下是否醒了過來,是否發(fā)出過聲音,我是否完成了取種等等?!?/p>
“現(xiàn)實卻是,太妃娘娘您二話沒說,一上來就斷定我偷人,要將我浸豬籠?!?/p>
“您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太妃一開始不以為意。
聽到后面卻動搖了。
是啊。
屋內(nèi)的男人聲音是夜兒發(fā)出來的。
夜兒那會兒只是昏迷了,不是死了,發(fā)出點聲音也屬正常。
她怎么會篤定謝鶯眠偷人?
她想起來了……
進(jìn)屋后,兩個嬤嬤不斷暗示她。
她一怒之下失了理智,一心認(rèn)為謝鶯眠偷人。
謝鶯眠見太妃聽進(jìn)去了,趁熱打鐵:
“太妃娘娘您想,這里是凌王府,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jìn)來的。”
“我如何在守衛(wèi)重重的凌王府安排男人進(jìn)來?”
“退一步說,就算我能將人安排進(jìn)凌王府,我又如何將人帶到凌王的院子?”
“我不知喜房為何只有兩個嬤嬤駐守,但我知道院外有不少小廝侍衛(wèi),就算兩個嬤嬤曾離開過,還有別人駐守,審一審他們便可真相大白。”
太妃的理智逐漸回歸。
她意識到自己是被兩個嬤嬤帶偏,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
兩個嬤嬤傻眼了。
尤其是林嬤嬤。
她自以為這計策一石二鳥,萬無一失。
誰知竟被謝鶯眠輕松化解。
“老奴知錯?!币妱莶幻睿瑑蓚€嬤嬤忙跪下磕頭。
“誤會,都是誤會,是老奴心里臟錯怪了王妃,老奴錯了,請?zhí)?zé)罰。”
謝鶯眠聲音幽幽:“誤會?”
“那你們解釋一下,龍鳳燭上的毒藥是什么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