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鶯眠面對謝侯夫人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直接紅了眼。
她搖著頭,
百口莫辯卻依舊堅持自己的觀點:“我沒有?!?/p>
“母親,我要怎么做您才能相信我?”
“非要我一頭撞死在這壽堂上,您才能相信我嗎?”
謝侯夫人厲聲道:“你還想用死來威脅我?”
謝鶯眠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不是我用死來威脅您?!?/p>
“是我說什么您都不信,您一直咄咄逼人。”
“我嘴笨,除了以死明志,實在不知該如何自證清白?!?/p>
謝鶯眠這話一出。
在座的眾人也覺得謝侯夫人過于咄咄逼人。
謝侯夫人心中一凜。
她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被謝鶯眠牽著鼻子走了。
她知道謝鶯眠是裝的,別人不知道。
在座都是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若是處理不妥,會毀掉她的名聲。
謝侯夫人強壓下心底的火氣:“好,好,好?!?/p>
“我給你機會?!?/p>
“但,謝鶯眠,我提醒你一句,若你給不出一個讓所有人都信服的理由,我這次必不會輕拿輕放?!?/p>
“你是凌王妃,我處置你不合規(guī)矩,但,我會進宮去找太后娘娘主持公道?!?/p>
“我想,太后娘娘一定會秉公處理?!?/p>
謝鶯眠對著謝侯夫人行了禮:“謝母親。”
“我一定會給您們一個合理的交代。”
謝鶯眠對眾人說:“諸位貴客,讓您們受到驚嚇,實在是鶯眠的錯?!?/p>
“這次是我考慮不周?!?/p>
“對不起?!彼龥_著眾人深深鞠躬。
“之所以選用青蛇,我已經(jīng)解釋過了,祖母的屬相就是蛇。”
“除了這一點,還有更重要的一點?!?/p>
“在我們莊子上,蛇是家仙,是保佑家宅安寧的?!?/p>
“我們莊子上的人,只要看到蛇,就要燒紙,要供奉,要誠心磕頭,感謝蛇仙的庇護?!?/p>
“我自小見了蛇就要下跪磕頭,要恭恭敬敬求蛇仙保佑平安的?!?/p>
“在我心里,祖母和蛇仙一樣,都是保佑謝家順風順水的活仙人。”
“加上祖母屬蛇,我才決定用蛇來做蛋糕?!?/p>
謝鶯眠越說越委屈,
說到最后,聲音已哽咽。
“對我們莊子上的人來說,見蛇如見仙,我以為你們會喜歡?!?/p>
“我萬萬沒想到,上京的貴人們對蛇避之不及,這才鬧了大誤會?!?/p>
謝鶯眠這話說完后。
看熱鬧的人群里,有個身形極消瘦的夫人開口道:“是了,鄉(xiāng)下是有這個說法,蛇是保佑家宅安寧的家仙?!?/p>
一個人接話道:“莫說鄉(xiāng)下,就是上京也有這說法,遇見蛇不能打,不能殺,要燒紙送走,不然會破財?shù)??!?/p>
“這么說來,這凌王妃不是故意的?”
“我覺得不是,凌王妃故意鬧這處,對她有什么好處?”
“誰說不是呢,誰愿意平白毀掉名聲?”
“老太太屬蛇,蛇是家仙,是保佑家宅的,從凌王妃的角度來看,凌王妃確實沒做錯什么,壞就壞在,這東西做得太逼真了?!?/p>
“可能也是這孩子實誠,一心想著按真的來做,卻沒想到弄巧成拙?!?/p>
“說得也是,任誰看了就得嚇一跳?!?/p>
謝侯夫人聽著眾人的議論,眼底噴火。
謝鶯眠這賤蹄子好厲害的一張嘴,
簡單幾句話就將矛盾給轉(zhuǎn)移了。
她好不容易抓到謝鶯眠的把柄,不能就這么算了。
謝侯夫人重重地一甩袖子:“每次都這般伶牙俐齒?!?/p>
“我要不是了解你,我就信了你的鬼話?!?/p>
“我來問你,你連老太太是木命這種事都能打聽到,為何打聽不到老太太怕蛇?”
“你的言論,根本站不住腳?!?/p>
謝鶯眠微微揚眉。
謝侯夫人有點手段。
竟一下子抓到了重點。
在座的吃瓜群眾也反應(yīng)過來。
是啊。
既然連老太太是木命都能打聽到,又怎么打聽不到老太太怕蛇呢?
府醫(yī)一直在給老太太診治,
說明老太太是切切實實被嚇到了。
這一點,根本沒得洗。
謝鶯眠很干脆地承認錯誤:“這是我的錯?!?/p>
“蛇是仙,我下意識以為人人都會敬仰,沒想過祖母會害怕,是我考慮不周?!?/p>
“再者,這蛇也不是真蛇,是福蛇模樣的蛋糕?!?/p>
謝鶯眠指著假山:
“這假山是我用蛋糕胚和奶油以及焦糖做成的,象征著壽比南山,如果仔細看看,能從假山上看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八個字?!?/p>
“這假山上的樹木和草叢,是我用麥芽糖與抹茶粉做成的,假山下的蛇蛋是我用鵪鶉蛋做成的,象征著多子多福?!?/p>
“這條福蛇,我用了蛋糕胚和麥芽糖做骨架支撐,用淡奶油做填充,用抹茶粉細細調(diào)和成青蛇的模樣?!?/p>
“蛇鱗是用熟糯米碾成片,一片片雕琢而成的,糯米辟邪,象征著百病消除?!?/p>
“蛇眼睛是紅櫻桃,蛇的信子是用紅色果醬做成,象征著紅紅火火。”
“我昨日才接到請柬,從接到請柬我就開始準備,失敗了許多次,一直做到天微微亮才成功?!?/p>
“為了給祖母準備壽辰禮,我?guī)缀跽刮此??!?/p>
“我滿心歡喜地帶著禮物前來,以為祖母和母親能喜歡,誰知,誰知,竟惹出這般風波來。”
謝鶯眠從木盒里拿出木刀木叉和木碟。
她將青蛇蛋糕切下來一塊。
“我不知道該如何自證,也不知道該如何讓母親和祖母相信我不是故意的?!?/p>
“我也知道,母親一向?qū)ξ矣衅?,我說什么都是蒼白的?!?/p>
“但,我還是想為自己辯駁一句。”
“我若真是故意找茬,我有無數(shù)種方式來鬧事,不會如此費盡心思為祖母做這上京城獨一無二的福蛇蛋糕。”
謝鶯眠將切下來的那塊蛋糕放進盤子中。
“這福蛇獻壽,又叫福蛇蛋糕,是我?guī)煾改抢锏淖鄯绞健!?/p>
“原本該由壽星切開,分給大家,寓意為開枝散葉,增福添壽?!?/p>
“母親和祖母不喜這福蛇蛋糕,只能由我來代勞了?!?/p>
“哪位敢來嘗試一下?”
“若有人能嘗一下,便可知道,我是清白的?!?/p>
眾人面面相覷。
青蛇就夠驚悚的了。
還要吃?
這誰吃的下?
她們已經(jīng)不知道該夸謝鶯眠腦回路清奇還是該吐槽她品味奇葩了。
“我來,我來?!敝x鶯眠話音剛落,一個雀躍的聲音響起。
只聽這聲音,是貨真價實的女子。
但,謝鶯眠知道,
是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