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臣女還有證據(jù),臣女能夠證明那香囊就是謝鶯眠的?!狈揭索雽μ罂牧藥讉€響頭。
太后樂得看謝鶯眠跟方宜麟相互對峙。
謝鶯眠是方迎宛的兒媳,方宜麟是方迎宛的親侄女。
這兩個人不管誰輸誰贏,總有一個要付出代價。
不管是誰付出代價,方迎宛都不好受。
方迎宛不好受,她就好受了。
“你有什么證據(jù),一并呈上來?!碧蟮?。
方宜麟道:“香囊上繡了謝鶯眠的名字?!?/p>
“這香囊原本就是謝鶯眠的,是謝鶯眠特意趁亂塞到我身上污蔑我的?!?/p>
“太后娘娘,您可以看看,在香囊底部的縫隙里,縫著謝鶯眠三個字。”
太后拿起香囊看了看。
果然在角落里發(fā)現(xiàn)了謝鶯眠的名字。
太后問謝鶯眠:“凌王妃,你還不承認(rèn)嗎?”
謝鶯眠奇怪道:“太后娘娘,香囊上繡了臣妾的名字就可以證明香囊是臣妾的?”
“如果只是這樣就能污蔑一個人,那我讓繡娘隨意在手帕香囊上繡上別人的名字,豈不是就可以隨意給別人潑臟水?”
“再者,臣妾雖不聰慧,卻也不會愚蠢到拿繡了自己名字的香囊去污蔑別人。”
皇后對謝鶯眠印象不錯。
她說道:“母后,兒臣認(rèn)為凌王妃說的有道理?!?/p>
“哪里有人蠢到拿著繡了自己名字的香囊去陷害別人?”
太后道:“皇后還是年輕了?!?/p>
“俗話說,最危險(xiǎn)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同理,若凌王妃故意留下自己的姓名混淆視聽呢?”
皇后道:“母后的話有道理。”
“可,東華殿里這么多人,若不是方宜麟和麒王妃指認(rèn)凌王妃,凌王妃不會受波及?!?/p>
“凌王妃用繡了自己名字的香囊讓自己成為嫌疑人,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p>
謝鶯眠道:“皇后娘娘英明?!?/p>
“方姑娘,你口口聲聲說香囊是我趁亂塞到你衣服里?!?/p>
“除了大長公主犯病的那段時間,東華殿一直維持著良好秩序,方姑娘的意思是,在大長公主犯病時,我趁亂將香囊塞到了你身上?”
“那么請問,大長公主一發(fā)病,麒王妃就將矛頭對準(zhǔn)了我,眾目睽睽之下,我與你距離甚遠(yuǎn),如何將香囊塞到你身上?”
方宜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皇后道:“母后,凌王妃說得沒錯。”
“在兒臣看來,方宜麟的話漏洞百出?!?/p>
太后沉吟。
方宜麟的話的確漏洞百出。
可,方宜麟是知道大長公主禁忌的,方宜麟再沒腦子也不會將誘導(dǎo)大長公主發(fā)病的桂花香囊放在自己身上。
偏偏,那桂花香囊確確實(shí)實(shí)從方宜麟身上搜出。
這實(shí)在不合常理。
太后看向方宜麟:“你還有什么證據(jù)?”
方宜麟后背上全是冷汗。
她緊緊地捏著手,腦袋一直嗡嗡直響。
她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話漏洞百出。
這些話都是她現(xiàn)編的,沒漏洞才怪。
真是見鬼了。
蘭寧郡主應(yīng)該將桂花香囊塞到了謝鶯眠身上了。
就算蘭寧郡主沒有成功,那香囊也應(yīng)該在蘭寧的身上,怎么會無緣無故跑到她身上來!
更詭異的是,桂花香囊味道這么重,她竟一點(diǎn)都沒聞到。
不僅她沒聞到,她周圍的人也沒聞到。
如果不是禁衛(wèi)軍從她身上搜出來,她至今也不敢相信那枚原本該在謝鶯眠身上的桂花香囊會跑到她身上來。
方宜麟用力咬著嘴唇。
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她就是謀害大長公主的兇手。
這罪名扣下來,就算是太妃姑姑也救不了她。
必須得想辦法將臟水潑出去!
謝鶯眠將方宜麟的反應(yīng)都收在眼底。
若她沒發(fā)現(xiàn)桂花香囊,若大長公主沒被她救回來。
她所面臨的,只有死路一條。
方宜麟在制定這項(xiàng)計(jì)策時,目的也是讓她死。
如今,反噬已開始。
方宜麟想殺她,就要做好被殺的準(zhǔn)備。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敝x鶯眠說,“我在給大長公主治療時,發(fā)現(xiàn)大長公主身邊的圖嬤嬤被人收買,千方百計(jì)阻撓我救治?!?/p>
“這件事,四位太醫(yī)可以作證?!?/p>
“我們不如先從圖嬤嬤審起?!?/p>
皇后驚怒:“你說什么?圖嬤嬤要對大長公主不利?”
太后也很震驚。
圖嬤嬤是從她宮里出去的。
大長公主回歸時,身體虛弱得厲害,圖嬤嬤會做藥膳,也是她的得力助手,她才將圖嬤嬤賜給了大長公主。
她沒吩咐過圖嬤嬤對大長公主做不利的事,圖嬤嬤怎么敢背叛她?
“程太醫(yī),凌王妃所說的可是事實(shí)?”太后問。
程太醫(yī)道:“圖嬤嬤的確阻礙過凌王妃救治?!?/p>
找茬也算是阻礙救治,沒毛病。
“來人,將圖嬤嬤帶上來?!碧笈?。
圖嬤嬤鼻孔里的血雖已被清理干凈。
但她依舊虛弱。
她被帶上來的時候,有進(jìn)的氣沒出的氣,連行禮都做不到,只能軟綿綿地匍匐在地上。
太后語氣不悅:“你們對圖嬤嬤用刑了?”
程太醫(yī)率先說道:“太后娘娘,您誤會了?!?/p>
“大長公主喉嚨腫得厲害,無法通過正常方式喂藥?!?/p>
“凌王妃想出了鼻飼的方法?!?/p>
“鼻飼就是用竹管從鼻腔里喂進(jìn)去,此方法我們聞所未聞,大長公主金枝玉葉,我們只能先找人做練習(xí)?!?/p>
陳太醫(yī)沒將話說全。
太后卻聽懂了。
給主子試藥,是當(dāng)下人的本分。
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圖嬤嬤?!碧蟮?,“你還能說話嗎?”
圖嬤嬤張了張嘴巴,發(fā)不出聲音來。
謝鶯眠道:“圖嬤嬤應(yīng)是傷到了喉嚨,請程太醫(yī)給圖嬤嬤扎幾針即可?!?/p>
太后應(yīng)允了。
謝鶯眠低聲對程太醫(yī)說了幾個穴道。
程太醫(yī)秒懂。
他按照謝鶯眠說的穴道扎下去。
很快,圖嬤嬤就能出聲了。
“太后娘娘?!眻D嬤嬤眼淚鼻涕一大把,“老奴知錯。”
圖嬤嬤聲音嘶?。骸袄吓辉撌辗郊业奈迩摄y子,不該借機(jī)找凌王妃的茬?!?/p>
“請?zhí)锬镓?zé)罰?!?/p>
謝鶯眠眉梢微微挑起。
這圖嬤嬤倒是個聰明人。
如果圖嬤嬤一開口就是告她的狀,今日必死無疑。
圖嬤嬤開口認(rèn)錯,反而求得一線生機(jī)。
太后臉色鐵青:“大膽奴才,你收了方家五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