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凌夜面無表情。
有些人確實只長年紀(jì)不長腦子,比如,樊景州。
樊景州已迫不及待:“你們等我,我這就去找碎片持有者?!?/p>
他想往外跑時,驀然想到他還面臨著三撥殺手。
一出凌王府的門,他回來的消息就會傳到敵人耳中。
到時候,殺手就會集中到上京來。
那些殺手窮兇極惡,若是不小心牽連到普通百姓,倒是他的罪過了。
“阿夜,借我一些人和馬車什么的。”樊景州道,“我找到那碎片持有者就回來,盡量不給你添麻煩。”
謝鶯眠道:“不需要去找,我知道人在哪里?!?/p>
樊景州:“在哪里?”
謝鶯眠:“河渡區(qū),一個叫平價醫(yī)館的地方?!?/p>
樊景州對上京很熟悉。
想當(dāng)年,他在上京當(dāng)街溜子,不,在上京當(dāng)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少俠時,逛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
從感應(yīng)的位置來看,確實是河渡區(qū)。
“那位置應(yīng)該是滿月客棧吧?!狈爸莸溃澳堑胤娇拷a頭,我以前經(jīng)常帶朋友們?nèi)ツ抢??!?/p>
謝鶯眠:“滿月客棧被我盤下來了?!?/p>
樊景州愣了好一會兒才道:“林滿月舍得把滿月客棧盤出去了?”
“不能吧?!?/p>
“客棧是林滿月的父母留下來的,要不是遇見天大的難事,林滿月應(yīng)該不會將客棧盤出去?!?/p>
“以我對林滿月的了解,就算遇見了天大的難事她也不會將客棧盤出去。”
“誰盤下來的?是不是有人仗著權(quán)勢奪走的?”
樊景州有些生氣:“林老生前是當(dāng)之無愧的清官,他一生清貧,死后只留下林老夫人的陪嫁客棧和林滿月這一個女兒,他的女兒受欺負(fù),我自是不能坐視不理的?!?/p>
“告訴我,是誰盤下來的,我去找算找算他?!?/p>
謝鶯眠:“……我?!?/p>
樊景州:……
樊景州的目光從謝鶯眠臉上轉(zhuǎn)移到虞凌夜臉上。
虞凌夜點點頭。
樊景州:“還真是你們?”
“阿夜,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你應(yīng)該知道林老的風(fēng)骨,你這么做……”
謝鶯眠黑著臉:“打住?!?/p>
“林滿月是心甘情愿將客棧盤給我的,你若不相信就去問林滿月,而不是在這里懷疑來懷疑去。”
樊景州:“怎么可能!”
謝鶯眠:“你又不是林滿月,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樊景州:“那客??墒橇掷戏蛄粝碌?,林滿月怎么舍得?”
謝鶯眠懶得爭辯了。
樊景州意識到他反應(yīng)有些過激。
虞凌夜的人品他信得過。
林滿月與邢家夫人關(guān)系極好,林老更是邢大人的恩師,就算林老的面子不管用,邢家總不會放任不管的。
“抱歉抱歉,是我沖動了。”樊景州道,“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凌王妃多多包含?!?/p>
謝鶯眠沒想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樊景州見謝鶯眠沒在意,道:“那,我們說正事?”
“平價醫(yī)館是凌王妃盤下來的,碎片持有者在你的醫(yī)館,莫非,碎片持有者是你的人?”
謝鶯眠點點頭。
所謂的碎片就是那塊心石,心石在青凰手里。
“我的人在解析那塊碎片,一時半會兒不能讓你做實驗,等解析成功后給你試。”
樊景州:“解析需要多久?”
謝鶯眠:“不知道,可能很久,也可能很快?!?/p>
樊景州蠢蠢欲動的心瞬間熄火。
“那只能等了?!?/p>
樊景州有些失望,他的神之軍團(tuán),他的海嘯之神,明明觸手可及卻觸摸不到,那感覺實在難受。
失望持續(xù)了片刻,他又想開了。
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
有朝一日,他會帶著他的神之軍團(tuán)闖蕩天下,成為當(dāng)之無愧的神之王。
成為神之王必須要有個好身體。
“困了困了,趁著現(xiàn)在胃不疼,我要去補(bǔ)覺,我要修養(yǎng),我要恢復(fù)到最佳狀態(tài),沒有天大的事不要喊我?!?/p>
樊景州一邊打哈欠一邊往外走。
等樊景州離開后。
歲歲感嘆:“樊二叔確實是見過大世面的人?!?/p>
“他看到我這樣的大可愛,竟沒有絲毫的驚訝,也沒有像普通人那般一驚一乍,甚至連問都沒問,厲害?!?/p>
謝鶯眠:“確實,很久沒見到這么純粹的中二病了?!?/p>
虞凌夜:……
也有可能是他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
謝鶯眠對虞凌夜說:“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謝敬昀的消息和沈瑜的消息是不相干的,他們之間,似乎很少有交集?!?/p>
虞凌夜道:“確實?!?/p>
“有關(guān)謝敬昀的秘密,幾乎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我們能從他的蹤跡和他的經(jīng)歷中推測出了大概。”
“沈瑜正好相反?!?/p>
“有關(guān)沈瑜的消息都云里霧里的?!?/p>
“在我們所調(diào)查到的消息中,除了二十年前那次宴會謝敬昀和疑似沈瑜的前謝侯夫人相見之外,沈瑜與謝敬昀似乎都在各過各的?!?/p>
謝鶯眠認(rèn)同虞凌夜的觀點。
這非常奇怪。
試想,謝敬昀一個二十九世紀(jì)的孤獨患者,終于在異世界見到了老鄉(xiāng)。
這老鄉(xiāng)還是他的妻子。
按照正常思路,這兩人應(yīng)該相互扶持在異世界繼續(xù)做一對神仙伴侶才符合邏輯。
現(xiàn)實是,這兩個人只是短暫見面,再相互分開各干各的。
要么是這兩個人談崩了,要么是想搞個大的。
歲歲在一旁思考。
它捏著自己的小下巴:“以我對媽媽的了解,我覺得后者可能性比較大?!?/p>
謝鶯眠:“詳細(xì)說說。”
歲歲:“我猜的,憑感覺猜的,詳細(xì)不了?!?/p>
“不過嘛,我總覺得媽媽所做的這些與妹寶你有很大關(guān)系。”
謝鶯眠:“我?”
歲歲:“對,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媽媽不會隨隨便便做這種事?!?/p>
謝鶯眠有一瞬的迷茫。
說起來,謝敬昀出現(xiàn)在這個時代是巧合,是被蟲洞的力量撕扯進(jìn)來的,是無意間才來到的這里。
沈瑜就不一樣了。
似乎,她能穿越到這個世上來,與沈瑜有莫大關(guān)系。
比如,空石空間,比如歲歲。
比如,她從那些被封鎖的記憶碎片中所窺探到的一些信息……
謝鶯眠想到這里的時候,久違的頭疼感又一次襲來。
那股頭疼感如潮水一般來勢洶洶。
謝鶯眠沒來得及說話,人就被這波洶涌力道沖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