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我跟你保證,我和柳正已經(jīng)徹底斷了聯(lián)系。”
周念薇立刻剖白自已:“我已經(jīng)拿掉了孩子,你看,這是繳費(fèi)單和告知書?!?/p>
她甚至從口袋里拿出了手術(shù)的證據(jù),要遞給高陽。
“高陽,給我一次機(jī)會,我真的知道錯了?!敝苣钷毖壑卸际瞧谂巍?/p>
對面的男人,是呵護(hù)了她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馬。
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和第一任丈夫。
誤會解開后,她如何不想他?
“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备哧柌⒉蝗ソ铀摹白C據(jù)”,而是語重心長道,“你拿掉了孩子,斷了柳正攀附周家的最后希望,他很可能會對你不利,這兩天你在家呆著,不要出門,過兩天應(yīng)該就沒事了。”
“高陽,你還是關(guān)心我的,你心里還是有我的,對么?”周念薇心中溫暖,再次燃起了希望。
高陽覺得頭疼,耐著性子道:“大姐,如果我讓你誤會,我改還不行么?”
“高陽,只要你讓我回到你身邊,柳正就會徹底絕了心思的。”周念薇哀求道,“我們一起走過了那么多年,不要因?yàn)檎`會就徹底錯過,好不好?”
高陽無奈得搖搖頭,最后做一次努力:“柳正是個極端利已主義者,從我看清他面相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只不過當(dāng)年我年輕,總以為只要赤誠相待就可以改變他。事實(shí)證明我錯得離譜,這也是我的一個教訓(xùn)。周念薇,信我一次,在家躲幾天?!?/p>
“你陪我,我就在家?!敝苣钷钡?。
高陽點(diǎn)點(diǎn)頭:“你隨便吧,我要睡覺了,不送。”
說完,高陽背朝著周念薇躺下,不再說話。
周念薇又哀求了一陣子,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只能頹然離開病房。
高陽從床上坐起,走到窗邊,目送周念薇的背影,眉頭皺起,手指快速掐動。
“巳時起卦,九月初二,得赤口小吉速喜。赤口現(xiàn),白虎當(dāng)?shù)??!备哧栃÷暷钸吨旖锹雌?,“速喜臨南方,朱雀啼鳴,五里之遙……你特么還真是不死心啊?!?/p>
……
同一時間,柳正走進(jìn)高家大門。
開庭在即,但是他卻失去了周念薇的信任,也等于失去了最大的強(qiáng)援,他官司幾乎必輸。
被逼無奈的柳正,只能去“義父”家走一趟,希望高家可以看在他們剛剛確定的關(guān)系上幫一把。
畢竟都是高陽的敵人,高家應(yīng)該會援手。
但是進(jìn)入高家柳正就愣住了。
原來高家來了客人,周念薇的母親顧永清,此刻顧永清的眼神中藏著刀鋒。
“阿姨,義父義母,你們都在啊?!绷闹幸欢哙拢幌榈念A(yù)感涌上心頭。
顧永清忽然道:“洪森,月霞,如果我說的你們不信,不妨親自問問柳正?!?/p>
柳正嘴角一抽:“阿姨,您……什么意思?”
“柳正!”高洪森起身,淡淡道,“你買通了外圍女誣陷高陽,讓念薇以為高陽出軌,才和你在一起?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是這樣么?”
高洪森怎么說也是金城商圈有名有姓的人物,此刻沉著臉發(fā)問,柳正感受到一股強(qiáng)大的壓力。
“義父,你聽我……”
“解釋清楚前,別叫我義父!”高洪森霍然打斷他。
柳正瞬間一身冷汗。
不用猜,肯定是顧永清和高家兩口子通了氣,把自已做的事兒全都掀出來了。
張?jiān)孪寄抗馍坏溃骸傲覀儼涯钷碑?dāng)成親閨女從小看到大,不會讓人傷害她,說實(shí)話。”
顧永清冷冷道:“柳正,你還想瞞到什么時候?”
柳正的視線掃過三人,表情也漸漸冷了下來,最后昂然道:“沒錯,我是騙了周念薇,我也找了外圍女陷害高陽,但是我愛念薇是真的。我為了得到念薇,愿意做壞人!”
“無恥!”高洪森怒吼道,“明明做錯了事,卻標(biāo)榜自已是為了真愛,你太不要臉了!”
“我不要臉,呵呵……”柳正冷冷一笑,“我從小就沒有臉,也沒人顧忌我的臉!我只知道,喜歡的東西就要努力爭取,用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請問高家和周家的發(fā)跡過程,也是一清二白,沒有用過任何手段么?”
在場三人啞然。
無商不奸,兩家的崛起歷程中怎么可能沒有灰色的東西?
大魚吃小魚,商戰(zhàn)無底線。
如果深究,幾乎沒人能拍著胸脯表示自已問心無愧。
“說不出話了吧?”柳正一擊必中,得意大笑,“想站在道德制高點(diǎn)審判我,你們不配!我只能靠自已,我有什么錯?周念薇如果真的那么愛高陽,就算高陽真的出軌也會原諒他,但是她沒有!周念薇也不是什么純良女人,如果我是蒼蠅,周念薇就是一只有縫的蛋!”
“住口!念薇就算錯了,你也沒資格說她!”顧永清大怒。
“滾!”高洪森怒吼,“從今天起,你不準(zhǔn)用高家義子的身份,我也絕對不會認(rèn)你!”
“呸!誰特么的稀罕!”柳正啐了一口,“高陽才不會吃回頭草,周念薇一輩子別想嫁出去!”
說完,柳正狂笑兩聲,轉(zhuǎn)頭大步離開,身后傳來幾人的怒罵聲。
“都逼我是吧,都不肯給我一條路走,很好,你們都很好!”失去了最后可能性的柳正,哈哈狂笑起來。
第二天中午,周念薇接到了柳正的電話。
對方?jīng)]有求復(fù)合,只是很冷靜地表示,希望和她見一面,將所有事情了結(jié)。
柳正還表示,他和周念薇要為逝去的孩子做一些事情,讓孩子的靈魂能夠得到安息,希望周念薇能到場。
想到高陽的勸阻,周念薇猶豫了一下,但最后還是答應(yīng)了柳正的邀請。柳正再壞也曾經(jīng)是未出世孩子的父親,應(yīng)該不會做過分的事情。
周念薇駕車趕到和柳正約定的地點(diǎn),金城南部的某個老舊街道。
老遠(yuǎn)她就看到柳正在街口等著她。
街道周圍已經(jīng)上了圍擋,這片地方很快就要拆遷,居民已經(jīng)搬空,周念薇靠邊將車停下,然后走向柳正。
“念薇,你能來我很高興,陪我走走吧?!绷θ轀厝?,聲音輕柔。
周念薇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柳正走進(jìn)街道。
“小學(xué)和初中的時候,我就住在這里,后來我爸把老房子賣了,說要帶我去城區(qū)里住,結(jié)果他也沒發(fā)財,在城區(qū)里混得一天不如一天,到處搬家,過得凄慘無比。”柳正搖搖頭,領(lǐng)著周念薇繼續(xù)往里走,然后拐進(jìn)一條巷子,“看到么?最里面的東戶,就是我家的老房子,也不知道轉(zhuǎn)了幾手,本以為這里只是我的起點(diǎn),沒想到卻是我住過的最好的房子。”
周念薇始終沉默。
她并不想和柳正有過多交流,岔開話題道:“你準(zhǔn)備給孩子做什么?”
“我在里面給孩子準(zhǔn)備了一個小小的靈堂,我們這當(dāng)爸媽的,總要對他有個交代?!绷崎_面前殘破不堪的木門,走進(jìn)小院兒。
周念薇本能得感覺到一陣不舒服,但看在孩子的份上,她什么都沒說。
走進(jìn)掐斷電力供應(yīng)的破舊主屋,黑黢黢的房間中間有一張破舊的木桌,上面胡亂擺著一些祭奠用的材料。
“我們開始吧,早點(diǎn)做完,我還要去工地?!敝苣钷贝叽俚?。
“念薇,我……”柳正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道,“回到我身邊,我們重新開始好么?”
周念薇面色一沉:“柳正,如果你是這個目的,那我走了!”
說完,周念薇毫不猶豫轉(zhuǎn)身。
“你走不了!”柳正低吼一聲,一把拉住周念薇,不知道從哪里抽出一條繩子,干脆利索得將周念薇捆住,順手朝對方嘴里塞了一塊布。
“嗚嗚嗚……”周念薇雙眼噴火。
“放心,你和高陽這對狗男女,很快就會見面的。”柳正目露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