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老爺子眉頭緊皺,一臉不開心:“瑤瑤,你在鬧什么?大家都很擔(dān)心你?!?/p>
“都很擔(dān)心么?不見得。”高陽嘲諷一笑,“冠賓哥還在猜測是不是我自導(dǎo)自演,想要繼承瑤瑤的財產(chǎn)呢。”
玄天宗不置可否。
兒孫是什么德行他很清楚,一代不如一代,所以他對玄家未來很悲觀,好在玄靜瑤勉強能撐起攤子,讓老爺子看到一些希望。
得知玄靜瑤車禍,老爺子感覺天都要塌了。
玄冠生手腕強悍,但沒有底線,他掌握整個家族,怕是會將其他幾房的兄弟姐妹吃干抹凈。
玄靜瑤天性清冷,但對待家人溫和懷柔,她來領(lǐng)軍,其余幾房都能活的很好。
有了高陽這家伙的協(xié)助,玄靜瑤的短板也被補齊。
可謂是天作之合。
“高陽,他們說他們的,不用理會?!毙熳谡f完,望著自已孫女,“孩子,你這是干什么?你知道我多擔(dān)心么?”
玄靜瑤拉著爺爺?shù)氖郑崧暤溃骸拔乙惨詾槲乙炅?,但是撞車的時候,有很奇怪的感覺……”
“怎么奇怪?”玄天宗認真傾聽。
玄靜瑤拉出脖子上的紅繩,表情微微一滯,紅繩末端只留著一小塊殘破的東西,黑黢黢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質(zhì)。
“瑤瑤,怎么奇怪?”玄天宗追問。
“啊……沒什么,我腦子有點兒糊涂了?!毙o瑤立刻扭轉(zhuǎn)話題,“其實,也是巧了,我沒受傷,但是我想著裝一把?!?/p>
“玄家要投入新賽道,一定有資源傾斜,那我們原本的賽道會受到影響。我想看看如果我無法做事,誰會跳出來挑事。”玄靜瑤眼睛亮晶晶的。
“你想殺雞儆猴,在家里樹立權(quán)威?”玄天宗笑問。
“是的?!毙o瑤坦然回答道,“這是一次預(yù)演,如果車禍?zhǔn)羌胰斯室鉃橹?,爺爺,你會怎么做??/p>
玄天宗沉默良久,嘆息一聲:“你有證據(jù)嗎?”
“我沒有,我只是懷疑?!毙o瑤道。
高陽淡淡道:“應(yīng)該是玄家人所為,我卜算得到的結(jié)果。”
玄靜瑤和玄天宗同時愕然。
玄天宗呼吸變得粗重,眼中掠過一抹悲哀,高陽往日卜算記錄全中,這恐怖的戰(zhàn)績不由人不信,他抱著萬一高陽算錯的希望問道:“孩子,話不能亂說,你有證據(jù)么?”
“有!”高陽面無表情道,“今天為甲辰日,事發(fā)時候是中午,恰好午時。我當(dāng)時起了一課,三宮位赤口速喜留連。”
“三宮對應(yīng)為金火土,辰土生金,主刑傷官非;午土生火,主急變血光;留連屬陰土,主暗謀勾連……”
“妻族在六親中對應(yīng)留連。所以我確定,這事兒是玄家人干的。留連與空亡同氣,主虛詐無實。那司機一定有異常?!备哧柪湫Φ溃叭绻蠣斪硬恍?,不妨等我二姐的回饋,應(yīng)該快了。”
玄天宗面色變幻,久久無語。
沉悶的氣氛大概持續(xù)了十分鐘,肖伊人直接敲門進入病房。
玄靜瑤立刻躺下繼續(xù)裝昏迷。
玄家其他人探頭探腦,也都跟著走了進來,高陽也沒有阻攔。
“高陽,在這里說?”肖伊人問道。
“老爺子,聊聊?!备哧栴I(lǐng)著兩個人走到病房角落。
其余玄家人圍住玄靜瑤輕聲低語。
玄冠賓神情平靜,玄冠德面色微苦,玄靜甜和玄靜美姐妹眉頭緊鎖,玄連成等玄家二代則搖頭嘆息,每個人似乎都對玄靜瑤出意外感到擔(dān)心。
但高陽明白,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他們恨不得玄靜瑤現(xiàn)在就去死。
視線從家人身上收回,玄天宗面沉似水:“說吧?!?/p>
“玄老爺子?”肖伊人看了一眼老頭,向高陽送去詢問的目光。
“說吧,老太爺是自已人。”高陽道。
“事故車已經(jīng)被交警拉走了,司機也經(jīng)過詢問了,人在我手里。我讓人調(diào)取了周圍監(jiān)控,你和瑤瑤的車開出酒店之前,大巴車就在附近街區(qū)等著,你和瑤瑤走出大堂,司機才啟動大巴車,但是速度一直很慢,直到你的座駕拐出酒店,大巴車才陡然加速。”肖伊人把聲音壓到只有三人能聽到的程度,“司機在我車里,我的人看著呢,這是司機的資料?!?/p>
她沒有給結(jié)論,但結(jié)論已經(jīng)呼之欲出。
“爺爺,這口氣我必須要出?!备哧柕馈?/p>
“你要干什么?”
“我保證,不出人命?!备哧柾字杏谢鹈缟v。
對方竟然想要玄靜瑤的命,他還怎么忍?
“孩子……”玄天宗嚇了一跳,想要安慰,但高陽霍然抬手阻止了他。
“爺爺,你不幫忙,那我就讓我的人來做,能不能留下命……就不好說了。”高陽冷冷道,“我老婆差點死了,我總得討點兒利息?!?/p>
“孩子,會不會是……冠生?”玄天宗苦笑道,“他的手段確實很酷烈,我不像是他?!?/p>
“是不是要試過才知道,我先走了?!备哧柨戳艘谎蹏@玄靜瑤身邊的玄家人,冷冷一笑,“大家這么心疼瑤瑤,我很欣慰。二姐,去你車里?!?/p>
說完,他看了幾眼司機資料,大步走出病房,肖伊人立刻跟上。
高陽這是要去詢問司機。
玄天宗心頭微顫。
高陽是在爆發(fā)邊緣保持理智,這是極為難得的品質(zhì),老爺子看了一眼家人們,喟然長嘆。
如果換成別人,他說什么也要將家人保下來,可是高陽親自出手,就算他以玄家家主的身份,也保不住。
這個世界上能說服高陽的只有一個人。
可玄天宗找不到他。
鉆進肖伊人的商務(wù)車,高陽一屁股坐在大巴司機的身邊。
車里有肖伊人的四名男性助理,一個個肌肉幾乎撐破西裝,將大巴車司機摁在座位上。
大巴司機四十多歲,翹著二郎腿,吹著口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看到高陽坐在身邊,他眨眨眼:“呦,你就是副駕駛那個人啊,我的車是全險,保險公司跟你談,你把我留在這里也沒用。”
高陽望著前方,淡淡道:“趙勇成,四十二歲,父母去世,至今未婚,以跑車為生。喜歡賭博,坐過兩次牢。”
“呵呵,你比警察知道的都多。”司機晃悠著腿道,“別琢磨我了,我就是操作失誤,不小心撞上你的車了,愛咋咋地?!?/p>
肖伊人黑著臉道:“小五,這家伙就是個滾刀肉,給他上點兒手段?!?/p>
司機四仰八叉癱在座位上,滿臉挑釁:“來吧,你們這些有錢人就知道欺負老實人,來,打我啊,用力……”
高陽冷冷道:“低級的手段我不會用,給你玩點兒高級的?!?/p>
說完,他抓住司機的雙臂,一拉,一扯。
“咔咔!”
司機雙臂骨節(jié)劈啪作響。
“啊!”
司機陡然發(fā)出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