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離開很匆忙,沒有注意到鄭浩和他的助理也站在病房外。
“聽清了么?”鄭浩淡淡道。
“聽明白了?!敝淼馈?/p>
說完,助理快速離開,他的任務(wù)很艱巨,高陽叮囑的不能錯的地方,他統(tǒng)統(tǒng)要搞出事情來。
鄭浩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服。
“高陽……呵呵,這次不信你不死!”鄭浩低聲自語。
鄭浩輕輕推門,走進(jìn)病房。
……
很巧,周家和高家的祖墳相隔不遠(yuǎn),都在北邙山腰,算是風(fēng)水寶地。
本來高家祖墳并不在此,但高洪森和張月霞結(jié)婚后,事業(yè)蒸蒸日上,他就將高家祖墳從窮鄉(xiāng)僻壤遷到北邙山。
為了方便行動,高陽只通知了李洪,除此之外沒有告知任何人。
來到山腳下,高陽停下腳步。
他足足等了十分鐘,李洪才駕車到達(dá),氣喘吁吁的將一個背包遞給高陽:“少主,您要的東西都在里面,我陪您走一趟?!?/p>
“好意心領(lǐng)了?!备哧柎蜷_背包翻了幾下,點點頭,“這是今天你給我送的第二包材料,辛苦了。”
“能為師叔祖效勞,是我的榮幸?!崩詈楦牧朔Q呼,更顯和高陽關(guān)系親近。
高陽快速掐指一算,不由皺起眉頭。
“師叔祖?”李洪立刻肅然。
“我感覺,這兩天我有點小問題,算什么事兒都像蒙著一層迷霧,不過……你還是回醫(yī)院盯著,兩位老爺子不能有任何差錯?!备哧柌[起眼睛,“我剛才卜算的就是這件事,竟然沒有結(jié)果,其可怪也歟!”
“師叔祖,會不會是有人蒙蔽天機(jī)?”李洪眼睛一亮,出聲提醒。
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況且李洪還不是愚者。
高陽霍然抬頭,旋即慢慢綻放笑容:“對啊,我怎么沒想到?看來是有人在玩花樣呢?!?/p>
“師叔祖并非沒想到,而是當(dāng)局者迷,關(guān)心則亂?!崩詈橐挥涶R屁輕飄飄送過去。
對于需要他稱呼為“師叔祖”的玄天會少主,李洪佩服的五體投地。
對外,高陽只是翠玉閣的首席設(shè)計師。
但在玄天會內(nèi)部,高陽的強大盡人皆知。試想一下,高陽是在金城長大,只在老會長有空駕臨金城的時候得到指導(dǎo)。
雖然期間曾經(jīng)跟老會長短暫游歷四方,但歸根結(jié)底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最后竟然成為玄門正宗的下一代執(zhí)牛耳者。
如果這還不夠震驚,那么翻開高陽在玄天會功過簿上的一條條記錄,每個人都會嘆為觀止。
所謂玄門五術(shù)——山醫(yī)命相卜,高陽以無上天賦在二十多歲就融會貫通。
如果有人以為高陽只懂看病和占卜,那就大錯特錯了。
山,包含服餌、丹法、玄典、拳法、符咒等。高陽不但會拳法,而且拳法造詣不低。
醫(yī),包含方藥、針灸、推拿和靈治等,所謂靈治,有點兒類似現(xiàn)代社會的心理治療的,但段位要高很多,這也是高陽催眠術(shù)的根基。
命,包括紫微斗數(shù),五星術(shù),干支術(shù)等,斷人命理,看人未來。
相,除了人相之外,還有地相。面相手相看人相,而研究地理環(huán)境則是看地相,風(fēng)水堪輿和尋龍點穴便是其中兩支。
至于卜,那就更多了。梅花、六壬、太乙、奇門,各擅勝場。奇門又衍生出種種陣法,妙用無窮。
玄門五術(shù)是介于物理存在和玄之又玄之間的一條河流,高陽行走在河流中,一眼望蕓蕓眾生,一眼望“怪力亂神”,游刃有余,大殺四方。
李洪為高陽的敵人深深擔(dān)心。
對方肯定不是玄天會的人,因為任何一名玄天會的成員都不敢對高陽動手,那是自尋死路。
“問題就出在這里么?”李洪不解。
高陽冷哼一聲:“我看到兩位老爺子的第一眼,就已經(jīng)確定,根子一定在這里?!?/p>
“老爺子耳垂有朱砂痕跡,那說明祖蔭在強行給他續(xù)命,所以我才趕過來?!备哧柖诘?,“我這邊無需你操心,你回去盯緊醫(yī)院,絕對不能讓陣法失靈。”
“是,師叔祖?!崩詈楣Ь垂笆帧?/p>
高陽轉(zhuǎn)身向山麓走去。
他左右看看,四下無人,身形如同一陣風(fēng)般向山腰疾沖而去。就像是在離島上,他發(fā)現(xiàn)玄靜瑤的車子失控之后的速度一樣,快如閃電。
所過之處,如風(fēng)卷殘云。
李洪眼睛瞪大,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液。難怪老會長會選擇高陽作為少主,高陽已經(jīng)超越同儕多矣。
如果有短跑教練在這里,一定會震驚萬分,繼而拼命追趕,因為高陽的速度已經(jīng)超出了人類速度的極限。
山腰,很快便到。
北邙山是一片沒有開發(fā)的山林,由于歷史原因,不少本地人的祖墳都在這里,年年月月都有人來憑吊。
高陽站在路口,抬眼望去是分散在整個山腰的墳塋。
一股陰寒之氣包圍高陽。
他低聲嘟囔了一句,身體頓時變得暖意融融。
“各位,請恕高某打擾,實在是不得已?!备哧柍心贡⑽⒐?,隨后沿著記憶中的道路行進(jìn)。
北邙山南麓有溪流環(huán)繞,北邙山山體呈現(xiàn)臥虎姿態(tài),雙臂前出成環(huán)抱狀,實在是難得的陰宅佳地。
周家和高家的祖墳在山腰偏東的位置,相隔不到二十米。
高陽首先來到周家祖墳前。
周家老爺子周鶴年的父親、祖父、曾祖三代人的合葬墳塋倚著山勢由低到高排列。
高陽瞇起眼睛,仔仔細(xì)細(xì)打量幾處墳塋。
“有問題,但問題在哪里?”高陽喃喃道。
他現(xiàn)在確定,有人在針對性的擾亂他的卜算,高陽索性僅靠經(jīng)驗來破局。
眼前的墳塋呈現(xiàn)三角形,順著山勢從低到高分別是周家老爺子的父親,祖父和曾祖父。
周鶴年父親那一輩,兄弟姐妹就分散在大江南北,老去之后也是就地緬懷,沒有再大動干戈將他們運回金城。
周鶴年這一支,就是長房長孫,也就是……嫡支。
高陽皺眉蹲下身子,拂去周鶴年父母墓碑上的浮土,清理出一小塊空地。
忽然,高陽輕“咦”一聲。
按道理來說,因為祭祀和擺放祭品的緣故,墳塋墓碑前方的地面成年累月有人來,應(yīng)該土質(zhì)緊實才對。
可高陽拂去表面浮土之后,下面露出的土壤竟然是深色的。
高陽抓起一把攥進(jìn)手心,體會著微微潮濕的感覺。
一對中年夫妻拎著祭品從高陽背后經(jīng)過,高陽無意間聽到兩人談話。
“老公,把我媽的墳遷過來吧,這里環(huán)境不錯?!?/p>
“聽你的?!?/p>
高陽霍然站起,是的……這墳被遷過。
準(zhǔn)確來說,周念薇曾祖父的墳塋,移動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