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箓的威力,張旭看的一清二楚。
連他的靠山李大師都無法幸免,他一個普通人更沒辦法,不跑就等于束手就擒,他會把牢底坐穿。所以張旭決定……賭一把。
他努力邁動雙腿,樓梯口就在前方四五米的位置,放在平日幾步便到,可現(xiàn)在仿佛咫尺天涯。
“啊!”
張旭痛苦的嘶吼著,渾身顫抖著,無比艱難向前邁出左腿,膝蓋微微彎曲,似乎被定格的照片。
“噗!”
意料之中的場面出現(xiàn)了。
左腿的符箓瞬間燃燒,張旭小腿一涼。
他愕然低頭,看到半截小腿離開身體滾落在地,他甚至看到了森白的脛骨和腓骨,看到了斷面正在向外流淌骨髓,看到被切斷的肌腱縮回肌肉中。
電光石火之后,劇痛終于侵襲他的腦神經(jīng)。
“??!”
張旭痛吼著倒地。
風,吹過天臺。
張旭和鱗片男的慘嚎聲傳出很遠。
冰城分公司的中高層全都呆若木雞,汗透衣衫,張旭倒了,冰城分公司要變天了,等待他們的命運是什么呢?
醫(yī)護人員趕到,將鱗片慢慢褪去的“李大師”和張旭以及他們的斷肢帶走。
姚燁也在玄靜瑤的“威逼”下也上了救護車。
畢竟她被蛇尾抽到,玄靜瑤生怕她有內(nèi)傷。
冰城分公司的中高層以及五仙門眾人跟著高陽一起去了醫(yī)院。
經(jīng)過檢查,姚燁只是挫傷。
張旭和鱗片男“李大師”的結果是終身殘疾,醫(yī)生十分疑惑的表示,傷口創(chuàng)面就像是被進行過高溫消毒處理一樣,所以壞死細胞都炭化了。
感染是不會感染,但也無法接續(xù)。
眾人望向高陽,眼中滿是恐懼。
黃色符箓,那不是封建迷信么?怎么到了高陽手里就成了利器?高陽當眾干廢了李大師和張旭,為接下來玄靜瑤對冰城公司的整肅打下良好基礎。
中高層單獨談話的時候,高陽翹著二郎腿坐在玄靜瑤身邊,一個眼神過去,張旭的副手立刻就跪了。
玄靜瑤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到張旭違法違規(guī)的證據(jù)。
第二天,玄靜瑤將某位心腹從總公司調(diào)來執(zhí)掌冰城分公司,玄冠生在產(chǎn)業(yè)集群邊緣留下的后手之一被玄靜瑤成功敲掉。
玄冠生方面沒有任何反應,那位前掌舵人就像是死了一樣。
這就是敲山震虎。
玄靜瑤兵不血刃拿下張旭,也等于警告玄冠生的其他暗樁,想要瞞過她玄靜瑤的眼睛,做夢。
高陽出手處置五仙門的門人,哪怕對方有錯,但于情于理都要上門給個說法。
來接高陽的是老黃,他開著一輛十幾年車齡的老款帕薩特,帶著高陽出了冰城市區(qū),一路向郊區(qū)開去,經(jīng)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最終車子停在了一座山村外。
這倒是讓高陽微微意外。
“怎么,沒想到總壇會在這里?”老黃下車,掐著腰感慨一句。
高陽看了一眼多處掉漆的帕薩特,笑道:“玄門分支,沒想到會混到這個程度,連一輛像樣兒的車都沒有么?”
“嗨,一會兒你看看總壇啥樣你就明白了。”
七拐八拐,老黃帶著高陽到了村子邊緣,依山勢建造的一座大院兒外,到門口之前,老黃的表情就不對了,苦著臉好像隨時都要哭一樣。
高陽看了他一眼,笑問道:“怎么?家仙來了?”
老黃點點頭,依然沒耽誤哭喪著臉,說話都帶著哭腔:“不好意思啊……老六……我這忍不住?!?/p>
“了解,替我給家仙問好?!备哧栃Φ?。
高陽雖然不在五仙門序列,但是師尊曾經(jīng)跟他說過天南海北幾乎所有法脈的趣事兒,其中就包括五仙門,高陽對他們還算有些了解。
比如,胡黃白柳灰五家的弟馬,多多少少都是得過大病的。有些弟馬脖子疼頭疼,有些弟馬心臟不舒服,氣短等等。倒也不是說當?shù)荞R必須是有點兒問題,只是這樣的人更容易和家仙取得溝通。
其中胡黃兩家有點兒意思,家仙上身的時候,弟馬都哭哭啼啼,跟遇到什么大委屈一樣。
當然,這種事兒也要分人。
老黃和高陽多次接觸,唯獨這一次他有點兒明面兒上的反應,其余幾次一切正常。白姐蛇眼男和鼠目男他們則一直很正常。所以高陽猜測,他們五人應該是五仙門的核心人物。
大院兒,就是普通的大院兒。
白姐坐在角落里掰苞米粒子,鼠目男在室外的菜墩上剁菜,看樣子是要拌豬食。房頂兩位弟子更換瓦片,院墻邊還有弟子蹬著梯子刷白墻,濃郁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
“師父在等你?!?/p>
老黃前方引路,帶著高陽繞進后院,向著一座破敗的房屋走去。
“里面是法壇,師父從早晨起來就等著你?!崩宵S說完就原地站住,笑道,“師父不讓我們進,少主請?!?/p>
老黃的話語里帶著三分恭敬,和之前口口聲聲叫“老六”時判若兩人。
進入屋內(nèi),迎面是一張破舊的方桌,紅色漆面早已經(jīng)斑駁不堪,桌子腿兒早已變成朽木,但桌面上的墊布和供奉的法壇則十分規(guī)整,能看出主人家很用心。
法壇后方的墻壁掛著一副有些年頭的畫兒,上面是狐黃白柳灰五家家仙的形象,當然不是動物外形,而是經(jīng)過藝術加工的人類形態(tài),從外形上很容易分出誰是誰。
高陽站在法壇前,整理一下外套,點燃三炷香,恭恭敬敬插進法壇上的香爐中。
五仙門是民間法脈,高陽依然禮數(shù)做足。
講真,五仙門人在關外都是做好事居多偶爾會有一些野路子的弟馬干點兒糟爛事兒,或者家仙上了一些無辜者的身,但這并不影響五仙門整體的風評。
高陽做完禮數(shù),轉向法壇左側。
一座土炕上,盤腿坐著一名年過六旬的干瘦老者,對方含笑看著高陽,面孔帶著一種經(jīng)常下地干活兒被曬黑的顏色。
“少主,坐。”老者笑瞇瞇拍拍土炕邊緣。
高陽微微一笑:“您怎么稱呼?”
“田建國?!崩险吖恍Γ拔野?,是關外四家田家的人。”
“哦?”高陽眉頭一挑,這倒是讓他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