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高陽的眼前忽然升起一片迷霧。
他心態(tài)直接爆炸。
“誰?”
高陽怒吼。
好在,迷霧來得快,去的也快,前后用時不到一秒,高陽眼前一片晴朗,符箓……應該是落空了,但玄靜瑤沒有出事,而是呆呆的站在護欄邊。
高陽沖過去一把抱住妻子,劇烈喘息著。
“我沒事,老公,我沒事……”玄靜瑤抱住高陽柔聲安慰。
高陽驚魂初定,抓住玄靜瑤的肩膀認真道:“老婆,你記住,有幾樣東西很邪乎,一旦出現(xiàn),必須遠離?!?/p>
“是什么?”
“引路魚,懸崖鬼?!备哧柭曇纛澏?,聯(lián)想剛才突然出現(xiàn)視野模糊狀況,他出了一身冷汗。
“懸崖鬼,會專挑人心疼的物件兒下手,比如帽子,比如背包,帽子飛到樹杈上,背包掉到石頭上,看似邁出幾步就能拿到,而且環(huán)境相對安全,可一旦去拿,就會失足墜崖。”
“如果在河邊看到蹦到水邊的魚,你覺得伸手就能抓住,那就要小心了,它不會讓你抓到,反而會來來回回拉扯,引誘你向深水區(qū),等你反應過來,已經(jīng)晚了?!备哧栭L出一口氣,“就像剛才,我打符都來不及,嚇死我了。”
高陽再度將玄靜瑤抱在懷中。
玄靜瑤心中溫暖,柔聲道:“我知道了,老公,以后我絕對不做這種危險動作。”
“回去吧?!备哧栃挠杏嗉?,心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
似乎知道自已搞砸了事情,玄靜瑤乖巧的答應了。
……
晚上十一點,玄靜瑤和高陽被關穎叫醒。
對方直接找到酒店房間來,出乎高陽預料。
他從藥園回來之后,覺得自已身體也有些不適,卻又說不出哪里不適,總覺得忘了什么事,卻又說不出忘了什么,這種異樣讓高陽十分煩躁,美夢又被關穎吵醒,高陽很不爽。
“不知道這個點兒要睡覺么?”高陽壓抑著火氣道。
“師叔祖公,昨天我就來過,您門口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可是我實在沒辦法?!标P穎苦笑道。
“等等?昨天?”高陽眉頭一挑。
“是啊,昨天你們離開藥園,其實晚上我就有事想找您請教,一直到現(xiàn)在才見到您。”關穎認真道。
高陽抓起手機,發(fā)現(xiàn)關機了。
“今天周幾?”高陽追問。
“周四。”關穎道。
“不可能,今天是周三?!备哧栠€要再說,關穎將手機屏幕朝向他。
日期清楚明白——周四。
“瑤瑤,我們明明是今天在藥園,今天是周三啊?!备哧栥等?。
玄靜瑤滿頭霧水,搖搖頭:“我……我不知道?!?/p>
“問問其他人?!备哧柎叽俚馈?/p>
玄靜瑤給手機充電開機,在群里詢問,幾名沒睡的團隊成員回復——今天是周四沒錯,玄總是周三去的藥園。
“我們睡了一天半?”玄靜瑤也有些吃驚,隨即就釋然,“我可能是嚇的?!?/p>
高陽緊皺眉頭。
不對,可是哪里不對?他說不出來。
那種記憶遺失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對了,你來找我什么事?”看到對面神情惶恐的關穎,高陽收拾心情,沉聲開口。
“師叔祖公,我被噩夢折騰兩天了,求您救我?!标P穎張嘴說話的同時淚流滿面。
“說說,什么噩夢。”
“我夢見我和靜瑤姐拍照的時候,一起摔下山崖,到了樹林里,當時的天色看著像是傍晚。一個穿著紅袍的小孩子,瘸著一條腿,戴著一頂破帽子一直在追我們,他的眼睛沒有瞳孔,很可怕?!标P穎抱著雙臂不停顫抖,顯然被嚇壞了,“然后我就被嚇醒了。”
“就這樣?”高陽問道,“一個噩夢而已,有可能是你和靜瑤拍照的時候我警告你們,嚇到了。”
高陽和玄靜瑤對視一眼,玄靜瑤像是沒徹底醒來,眼神有些迷糊。
“不是,師叔祖公?!标P穎連忙解釋,“昨天和今天,我只要一睡著就會開始做這個噩夢,而且,每一次噩夢都是能夠連接在一起的,那個紅袍小鬼離我越來越近,昨天第一次睡覺,他離我大概有五十米的樣子,但是我來見您之前剛剛驚醒的那一次,他離我就只有十米了,在夢里我和靜瑤姐都癱在地上,眼看就要完蛋了。所以……我不敢睡了。”
關穎抱著頭大哭:“我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會不會我和靜瑤姐都被那個紅袍小孩兒吃掉?我知道這世上有玄之又玄的事情,我爺爺說您本事很大,玄之又玄的事情都能解決,求您救救我。
關穎直接給高陽跪下,梨花帶雨。
高陽嘆息一聲:“我起一課?!?/p>
關穎立刻止住哭聲,大氣不敢出一口,等著高陽給結論。
高陽心浮氣躁,手指掐來掐去。
最后,高陽頹然放下手:“對不起,我算不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忘了如何解卦?!?/p>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畢竟你和瑤瑤在藥園的最高處拍照,差點兒出了危險,這件事讓你焦慮,于是就做夢了?!备哧枔蠐项^。
他到底遺忘了什么?
好像什么都沒忘,但為什么解卦的方法都忘干凈了?
“您……真的沒辦法么?”關穎一臉失望,“或者,您再想想其他辦法?除了卜算之外,能不能用蓍草算算?龜甲也行,再不行就測字?!?/p>
“測字?”高陽搖頭笑道,“雖然你懂的不少,但我現(xiàn)在連小六壬的解卦辭都忘了,別的方法我也沒把握?!?/p>
“不,師叔祖公,您一定可以的,幫幫忙?!标P穎苦苦哀求,“不管什么辦法,您試試,試試就好。”
“好,我……試試蓍草?!?/p>
高陽被對方纏的沒辦法,下床去翻自已的包裹。
蓍草,是占卜常用工具,高陽不管去哪里都會攜帶一些,但當他打開包裹后卻愣住了。
“蓍草呢?我明明帶了啊。”
看著空空如也的箱子,高陽愣住了,他的狀態(tài)如此之差了嗎?
竟然連蓍草都忘記帶?
“高陽,平靜!”高陽對自已喃喃道。
“關穎,你再跟我說說,你那個夢境。”高陽目光驟然銳利。
關穎撫了撫胸口,認真道:“我夢見我和靜瑤姐姐拍照的時候不小心掉下山崖,再睜眼就已經(jīng)在樹林里,而且看樣子是黃昏……”
“等等……”高陽出聲打斷,“你說,黃昏?在樹林里?”
“是啊?!?/p>
“這么明顯的夢中跡象?”高陽眼睛漸漸瞪大,“黃昏就是傍晚,就是夕,你們在樹林中,上林下夕,這是夢!”
“我知道是夢啊。”關穎不明所以,“就是因為夢太嚇人,所以我才找你。”
“不!”高陽呼吸驟然急促,“我的意思是,你的那個夢,不是夢。你來見我求我?guī)湍?,這才是夢?!?/p>
“什么?”關穎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