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靜猛然回頭。
瞳孔驟然收縮。
面色蒼白的張毅超站在高陽身邊,眼神怨毒的看著她:“小靜,你能……再說一次么?”
徐靜的眼睛幾乎快要蹦出眼眶。
她張著嘴,露出不可思議的笑容。
“張毅超,你……你怎么……怎么可能?”
“我怎么可能沒死……是么?”張毅超眼圈泛紅,咬牙切齒,“你就這么盼著我死?”
徐靜死死盯著張毅超,眼神滿滿震驚。
“不可能,你不可能活著。到底哪里出了問題?”徐靜喃喃自語,然后疑惑望著張毅超。
“是啊,我應(yīng)該死透了才對?!睆堃愠瑩u晃著身體,緩緩前行,似乎下一刻就會倒地長眠。
“其實(shí),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睆堃愠淅湫χ爸徊贿^……高陽給了我最后一天的時間,讓我看到結(jié)果。”
回頭望了高陽一眼,張毅超微微點(diǎn)頭,似乎用這種姿態(tài)代替鞠躬:“高先生,如果不是為了讓我看到真相,你應(yīng)該不會這么著急收網(wǎng)吧?”
高陽視線微垂,不置可否。
“多謝?!睆堃愠读顺蹲旖?,苦笑。
面向徐靜,張毅超慢慢解開外套,露出胸口的刀刃,徐靜瞳孔微微收縮。
刀刃周圍,有三張符箓相互交叉貼在張毅超的皮膚上。
刀口周圍的肌膚沒有血色,任誰看了都會認(rèn)為那是尸體的顏色。
“昨晚,術(shù)法發(fā)動的時候,高先生恰好在現(xiàn)場,他用暫時封閉了我的傷口,但我也只有一天的時間了。徐靜,你對我做了什么?為什么我會鬼迷心竅一樣聽你的話?”張毅超咳嗽兩聲,嘔出一口黑血,“我仔細(xì)回想從學(xué)校到現(xiàn)在的日子,似乎有一只手在操控我,我的記憶缺失的厲害,明明覺得是自已做過的事,卻怎么也想不起細(xì)節(jié)。徐靜,告訴我,是不是你?”
徐靜面無表情。
“徐靜,我們十幾歲就相愛,現(xiàn)在我要死了,難道你想讓我?guī)е鴿M肚子的問題走么?”張毅超怒吼。
徐靜嘴唇微微顫抖。
“你想知道什么?”徐靜反問。
“劉海洋,是不是你弄死的?”張毅超盯著她,一字一句。
徐靜坦然道:“確切的說,劉海洋是你弄死的?!?/p>
高陽搖頭嘆息,就在剛才徐靜還在狡辯,張毅超出現(xiàn),徐靜就將底牌托出,這就是冤孽么?
“我……參與了么?”張毅超的聲音顫抖著,“我經(jīng)常做夢,夢見同一段畫面,我殺了劉海洋,然后將他埋在埋進(jìn)土里。我……是不是參與了?”
“你參與了,而且是你主動參與。”徐靜平靜道,“劉海洋不信我,但是他信你。你約他去爬山,說想聊聊心事,他就去了。然后你想掐死他,他力量很大,是你用術(shù)法殺了他?!?/p>
“你挖坑,把他埋了?!毙祆o淡然道。
“那為什么我沒有那段記憶?”張毅超瞪大眼睛。
“因?yàn)?,你的老師把你的記憶封閉了。”
“我的老師?我的術(shù)法老師?”張毅超愕然。
徐靜冷笑:“不然呢?還有誰?”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張毅超咬牙道,“為什么他要這么對我?”
高陽淡淡道:“張毅超,你到現(xiàn)在還想不明白么?你的所謂術(shù)法老師,應(yīng)該是徐靜的親人?!?/p>
張毅超身體一震,望向徐靜。
高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徐靜的父母離婚很早,她十幾歲就已經(jīng)獨(dú)立生活,對外宣稱父母都不管她。但根據(jù)她舍友的反饋,她的性格還算不錯,并沒有和他人格格不入,而且……”
高陽意味深長得掃了徐靜一眼:“她在宿舍聊天的時候,曾經(jīng)說漏嘴,說她父親一直很照顧她?!?/p>
“我算過你們兩人的關(guān)系,一層情侶,已經(jīng)結(jié)束。一層肉體,還在糾纏。一層親緣……但卻是鏈接第三者,所以我想,徐靜的父親,應(yīng)該就是你的術(shù)法老師。你的那些藏著掖著,自以為天下無敵的術(shù)法,就是那個男人教給你的?!备哧柕坏?。
張毅超目瞪口呆。
“徐靜,是不是這樣?”張毅超再傻,也知道自已被徐靜騙了,“你在學(xué)??偸钦f爸媽都不管你,你靠著從外婆和爺爺家要零花錢才能活下來,原來都是騙人的?!?/p>
“可是為什么,你父親要主動接近我?教我那些本事?是因?yàn)椤矣欣脙r值么?”張毅超走到徐靜面前,抓住她的雙手。
“是?!毙祆o吐字如刀。
張毅超又嘔出一口黑血。
“所以,封閉我的記憶,是為了不被有心人看出破綻么?”張毅超搖晃著徐靜,怒吼,“回答我?!?/p>
“不然呢?”徐靜冷笑,“你埋了劉海洋,又弄死了老太太張翠花,如果你記得清楚,一定會有所表現(xiàn)。封閉了記憶就不一樣了,你還是尊敬劉海洋和他母親,你就能洗清嫌疑,同時你也不會記得我做過什么?!?/p>
“是我弄死張翠花?為什么我記不得?”張毅超滿臉痛苦,“連夢里也沒有?!?/p>
“劉海洋強(qiáng)暴了我,他該死。我找張翠花說理,求她讓劉海洋放過我,我只想好好生活,可是她呢?”徐靜自嘲一笑,“她說,反正我都是他兒子的人了,不如畢業(yè)之后嫁給劉海洋?!?/p>
“屁話!”張毅超憤怒,“張翠花就是幫兇!”
“沒錯,所以張翠花該死。”
“對,她該死!”
徐靜微笑:“你看,我們兩人的三觀還是很契合。于是,你就弄死了張翠花,具體怎么做的,說不定是用我父親教給你的本事?”
“也許……”張毅超敲敲腦袋,苦笑,“你父親將我殺死張翠花的記憶也封鎖了?!?/p>
“應(yīng)該就是這樣。”徐靜微笑道,“你愛我,我父親也愛我,他為了保護(hù)我,利用你殺了張翠花母子,然后封閉了你的記憶,警察也找不到證據(jù),我的危險也解除了。”
“張毅超,既然你愛我,那么為了我做這些事,是不是你心甘情愿?”徐靜的話語里透著一股誘拐。
“可是,我不想死,為什么你父親要給我的身體下術(shù)法?”張毅超憤懣大吼。
“那你要問他,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他了?!毙祆o聳聳肩,“很遺憾,幫不了你。”
高陽嘲諷一笑:“對對對,壞事都是張毅超和你父親做的,和你一點(diǎn)兒關(guān)系都沒有。你還真會推卸責(zé)任?!?/p>
徐靜撇撇嘴:“就算警察來了,最多定我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車鑰匙在徐靜指尖旋轉(zhuǎn),她笑道:“難不成眾目睽睽之下,你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