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厚街蘇薇不再租屋里,他沖好涼,光溜溜地躺在被窩。
兩人有了“魚水之歡”后,誰先回到租屋,誰就主動“坦誠相見”,以這樣的親密迎接對方的歸來,已經(jīng)成為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他關(guān)閉燈光,靜靜等著一場淋漓盡致的“身體博弈”,犒勞蘇薇的同時,也安撫自己躁動不安的心。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腳步聲,他趕緊起身躲在門后。
“咔噠”一聲,門剛推開一半,他便從門縫里伸出手,想將蘇薇拽進房間,才看到門外除了蘇薇,還有李靜宜。
肖俊峰尷尬不已,準(zhǔn)備關(guān)上門躲進被窩,慌亂中沒有注意蘇薇一只腳已經(jīng)邁進屋內(nèi)。
“哎呀?!碧K薇驚叫了一聲。
肖俊峰又趕緊放松關(guān)門的手,一絲不掛的像尊雕塑僵在原地。
蘇薇心里又羞又急,也夾雜著被這個男人如此“熱烈”迎接的隱秘歡喜。
她滿臉通紅,下意識地想擋在李靜宜前面,可是為時已晚。只得嬌羞地嗔怪道:“俊峰,你……你這是搞什么鬼啊!”
站在蘇薇身邊的李靜宜,短暫的驚愕之后,目光仿佛被磁石吸住,不由自主地在肖俊峰身上停留了數(shù)秒。
平日穿衣略瘦的肖俊峰,此刻在廊燈的光線下,每一塊肌肉都清晰地勾勒出充滿力量感的輪廓,寬肩窄腰,雙腿筆直,充滿了最原始的男子氣概。
看著這充滿陽剛之氣的身體,一種混合著驚訝、羞澀和難以言喻的悸動,電流般傳遍李靜宜的四肢百骸。
她感覺自己的耳根子都在發(fā)燙,可又舍不得轉(zhuǎn)眼。
“我……我以為只有你……”
肖俊峰尷尬得語無倫次地解釋,手腳并用地竄回床上,一把扯過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個漲得通紅的腦袋,活像一只受了驚的鴕鳥。
蘇薇清了清嗓子,故作鎮(zhèn)定地解釋:“靜宜不想回家聽嘮叨,準(zhǔn)備在這里住兩天?!?/p>
李靜宜趕緊插嘴道:
“微微,既然肖俊峰回來,我就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原來,她的父親李興全認為齊國斌有份體面的工作,有個當(dāng)權(quán)的舅舅,而且家境殷實,在本村屬于排得上號的富裕家庭。
最主要是李靜宜和齊國斌確定戀愛關(guān)系后,兩個家庭已經(jīng)有了生意上的合作。而齊國斌家里是三個妹妹,他便是家族唯一繼承人。
李興全自己在外都包養(yǎng)有情人,覺得在東莞這座城市里,有能力的男人只要不拋棄家庭,找個情人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堅決不同意李靜宜和齊國斌分手。
蘇薇大致給肖俊峰說了李靜宜目前的處境,然后斬釘截鐵對李靜宜說:“你就安心住下!咱倆誰跟誰啊,說‘打擾’也太見外了?!?/p>
肖俊峰聽聞,爽快點頭:“沒問題,我回宿舍住就行,你們姐妹倆好好說說話。”
“那怎么行!”
李靜宜連忙阻止,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我剛來,肖俊峰就要走,這讓我情何以堪?”
蘇薇折中道:“那我們一起去吃完晚飯,俊峰再走吧。”
李靜宜遲疑片刻,點頭道:“這樣也行,但必須是我請客,算是感謝你們收留,我現(xiàn)在去打包回來,你們兩口子也能陪我借酒消愁。”
不等兩人發(fā)聲,她已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門,沒多久就拎回了豐盛的晚餐,還讓樓下士多店送來兩箱啤酒。
酒局就這樣開始了。
李靜宜真是在借酒消愁,一杯接一杯地喝,蘇薇也是舍命陪閨蜜,一杯都沒有落下。
肖俊峰出身貧寒,以前很少喝酒,根本沒有什么酒量,可兩個女人端杯,他一個大老爺們也不能認慫。
一箱啤酒之后,他成了第一個“倒下”的人,倒在那張一米五的床上。
夜深人靜,肖俊峰被一陣強烈的尿意憋醒。
他頭昏腦漲、迷迷糊糊中,以為懷里抱著的女人是蘇薇,手掌習(xí)慣性地蓋住那處弧度上的飽滿,手指還帶著幾分眷戀揉捏了幾下。
下一秒,他緩緩睜開眼睛,瞳孔驟然放大,酒意全無,驚訝得張大的嘴卻不敢發(fā)出聲來。
憑借窗外透進來的微弱光亮,他看到懷中的女人不是蘇薇,而是李靜宜。
更要命的是李靜宜沒有徹底喝醉,一雙泛紅的眼睛半睜著,靜靜地看著他。
她的眼神里沒有驚愕,沒有憤怒,沒有絲毫被冒犯的抗拒,甚至還帶著某種默許和隱隱的鼓勵。
尷尬極致的情形,肖俊峰渾身僵硬,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趕緊將手縮回,本想說幾句道歉的話,發(fā)現(xiàn)身后傳來體溫的人才是蘇薇。
擔(dān)心蘇薇發(fā)現(xiàn),他只能裝傻充愣,強忍著尿意閉上眼睛,轉(zhuǎn)過身去緊緊抱住沉睡的蘇薇。
心里卻是翻江倒?!缟媳粭顨g歡撞見自己赤身裸體的窘迫,晚上又被李靜宜看了個分明,眼下又糊里糊涂地摸錯了人……
一天時間,接連不斷的尷尬與難堪,他不禁反思起來:難道真是因為自己多管唐米珍的閑事,打破了這座都市默許的冰冷與生存法則,從而觸怒了某種冥冥中的秩序?
向來不信神佛的他,此刻,竟有些惶惑地相信了“天意弄人”這句話。
身側(cè)李靜宜的呼吸聲清晰可聞,肖俊峰連粗氣都不敢喘。尿意越來越強烈,后背已沁出冷汗。
他希望能喚醒蘇薇,來解決自己的“燃眉之急”,可做了不少小動作,蘇薇只往他懷里縮了縮,睡得很沉。
十來分鐘后,他實在憋不住了,稍稍側(cè)了側(cè)身,眼角余光瞥到李靜宜已經(jīng)閉上眼睛。
他趕緊抽回蘇薇壓著的手,輕手輕腳地挪下床,溜進了洗手間。
“放松”以后,他才冷靜地想到,李靜宜醉意蒙蒙中卻一直沒睡,肯定是心理壓力所致。
剛才那么一小會兒,她就閉上了眼睛,應(yīng)該是‘善解人意’假睡。
肖俊峰不想繼續(xù)面對這樣的尷尬,走出洗手間,連瞥一眼床上的勇氣都沒有,便輕輕打開房門,狼狽地離開了這里。
當(dāng)房門輕輕合上的瞬間,李靜宜緩緩睜開眼睛,喃喃自語:
“男人都好色,但這種時候還懂得克制的不多。微微慧眼識珠,才能在茫茫人海里,找到這個不顯山露水的男人?!?/p>
不經(jīng)意間,兩行熱淚從她泛紅的眼角悄然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