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輝沒有直接回家,在回家之前他先去了離家兩條街的一條小巷子里。
將從家里順來的大米單獨裝了10斤,見周圍沒人,直接敲響了巷尾的一戶人家。
“你找誰?”
開門的是一位容顏姣好、卻十分憔悴的年輕小婦人。
穿著十分樸素,衣服補丁摞補丁,這在他們城里并不多見。
江景輝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她,沒繞彎子。
“找你?!?/p>
“找我?你是誰?”
“不用知道我是誰,你只要知道我能救你孩子和婆婆的命?!?/p>
“什么意思?”
“讓我進去說?!?/p>
年輕婦人明顯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讓他進門。
“放心,我不是壞人,我是真有事找你和徐大娘?!?/p>
聽說還要找自家婆婆,王秋菊想了想還是側身讓了讓。
江景輝走了進去,順手關上了院門。
王秋菊頓時警惕起來。
江景輝見狀,不禁捫心自問,他有那么像壞人嗎?
將手里提著的大米丟給她。
年輕婦人疑惑地打開布袋,待看清是大米后,渾身一怔。旋即顫抖著皮包骨頭的雙手,捧起一捧大米,激動地喃喃自語,“大米,是大米……”
眼淚簌簌往下落,嘴角卻高高揚起,她又哭又笑,“是大米……”
江景輝莫名有些心酸。
“沒錯,是大米,只要你幫我一個小忙,這些大米就都是你的,不僅如此,事成之后,我還可以給你100塊錢和50斤大米。”
已經(jīng)在系統(tǒng)商城看過,5個積分就可以兌換50斤大米,所以并不擔心拿不出這50斤大米。
王秋菊聞言,倏地抬起頭,雙眼含淚,希冀地看向他。
“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這10斤大米先給你,算是我的誠意?!?/p>
王秋菊用袖子重重地擦了一把眼淚,“你想讓我做什么?”
“事情很簡單,我想讓你跟一個人搞破鞋,然后讓你婆婆捉奸并舉報。”
王秋菊錯愕,“搞破鞋?捉奸舉報?”
“沒錯?!?/p>
王秋菊臉上的喜色慢慢斂去,定定地看著布袋里的大米。
她又用瘦如枯槁的手抓起了兩把大米,緩緩握緊拳頭,手里的大米從指縫中落下。接著又慢慢張開雙手,小心翼翼地將手里剩下的大米放回布袋,眼里剩下的只有堅定。
“好,我答應你?!?/p>
“不可以!”
這時,從屋里急匆匆走出一個抱著小孩的中年大媽。
她就是王秋菊的婆婆徐大娘。
徐大娘面黃肌瘦,一看就營養(yǎng)不良,懷里的孩子也沒好到哪里去,瘦瘦小小的一個,一歲半的孩子看著還不滿一歲。
她將大米丟還給江景輝,推搡趕人。
“你走,我兒媳婦不會去搞破鞋,我更不會捉奸舉報?!?/p>
只是她的力氣太小,又抱著孩子,根本推不動江景輝。
王秋菊忙拉住她,“媽,只要他答應給糧給錢,搞破鞋就搞破鞋,我沒關系的?!?/p>
徐大娘哭著道,“秋菊,不行,我老婆子就是去討飯,也不會讓你去搞破鞋,還去舉報,這是要你的命啊?!?/p>
“媽,沒事的,你知道的,我的命……”
“秋菊,我可憐的閨女……”
“嗚哇哇……”
一家子老弱婦孺抱在一起哭得好不凄慘。
江景輝頭疼地捏捏眉心,搞得他跟個地主惡霸似的。
“行了,我說搞破鞋又不是真搞,只是有損名聲。你們的情況我都了解,之所以找到你們也是覺得你們可憐,需要這些糧食和錢,要是不愿意,我不會強求。”
“愿意,我們愿意?!蓖跚锞彰Φ?。
江景輝不意外她會答應。
這一家子前世很凄慘,在他下鄉(xiāng)之前一家子全死了。
徐大娘是個寡婦,一個人將獨子拉扯大。兒子在前兩年出了意外,家里唯一一個有工作的人沒了,一老一少兩個寡婦日子很不好過。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當時王秋菊懷孕六七個月,丈夫的離世,家里的拮據(jù),讓她憂思過度,生了孩子沒多久,也查出得了絕癥。
這無疑是雪上加霜,生活更加艱難。
按照記憶,江景輝知道這個時候的王秋菊已經(jīng)病入膏肓,要不了多久就要撒手人寰。
等她死后,徐大娘帶著孫子也是渾渾噩噩,她本來身體底子也不好,一天半夜摔倒在家里磕到了頭失血昏迷,就這樣無聲無息地走了。
剩下一個一歲半的奶娃娃,最后被街道辦的人發(fā)現(xiàn),孩子都已經(jīng)活活餓死了。
這件事當時傳得沸沸揚揚,就連他也來看過熱鬧。
這一家子太慘,他也是記憶猶新。
今日想著如何算計他家人的時候,就想到了他們。
王秋菊的時日不多,要是能在生命的最后能換到這么多糧食和錢,對于自已的提議,他們肯定會答應。
其實不說王秋菊已經(jīng)得了絕癥沒幾天活頭,就是她身體健康,60斤大米和100塊錢也足夠她會不顧一切答應著交易。
江景輝等兩人情緒稍微穩(wěn)定了一點,才詳細地說出他的計劃。
婆媳倆聽完,對視了兩眼。徐大娘猶豫地問道,“我們能問問你為什么要整這個江景耀同志嗎?”
江景輝:“我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婆媳倆聞言,都松了一口氣。
如果是這樣,對方就不無辜,她們心里的愧疚也就能少一些。
又交代了幾句,江景輝就離開了他們家,往家走去。
老遠就見他們家門口十分熱鬧,里面?zhèn)鱽泶舐曋淞R和哭嚎的聲音。
隨便拉個人問問,就知道是家里遭了賊。
“哎喲,景輝是你回來了,你還是先別回去了,你爸媽非說你把家里的東西全偷走了,揚言要打死你,你還是先在外面避避風頭吧。”
江景輝忙撇清自已。
“我沒偷拿家里的東西,走的時候就帶了我自個兒的一床被子和幾件衣服,蔡嬸子他們都可以替我做證?!?/p>
“對,你蔡嬸她們都說了不可能是你拿走的,不過你爸媽不相信,你聽,現(xiàn)在還在咒罵你呢?!?/p>
確實,楊淑芬嗓門兒大,罵得也難聽,不過江景輝就當她在放屁,一點也不在乎。
但有這么多街坊鄰居在,裝一裝可憐還是有必要的。
他又用袖口輕輕按了按眼角,眼睛瞬間又紅了,看得大家心有不忍。
“我哥在家嗎,怎么也不勸勸我爸媽?”神情十分沮喪。
“聽說你哥還在醫(yī)院,做了全身檢查,還在等報告呢?!?/p>
江景輝暗喜,面上依舊是悲痛欲哭的模樣。
“我哥怎么還要做全身檢查?是身體真的不舒服嗎?我還是先去醫(yī)院看看他,也省得現(xiàn)在回去給我爸媽添堵?!?/p>
“對對對,你先去醫(yī)院看看?!贝蠹叶己眯牡貏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