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半天的時間,將菜種子種下。
也就種了屋后和左邊的那塊地,屋前和右邊那塊朝著熊家方向的地還空著,江景輝琢磨回頭再種點什么。
菜地種好后,熊大壯還幫忙用稻草編織了三個雞窩,找了一根木頭串了起來掛了前屋窗子下。
沐雪看著默默幫忙干活的人,對江景輝說,“阿輝,熊大壯一直幫忙怪不好意思的,咱們給他送點什么當(dāng)謝禮吧?”
江景輝無所謂,“行,你看著辦吧?!?/p>
沐雪想了想,決定送一罐麥乳精,一來家里麥乳精好幾罐,二來這個有營養(yǎng)。
熊大壯這次倒是客氣地推辭,“不要?!?/p>
他覺得幫忙干活都是交換來的,不能要人家這么精貴的東西。
江景輝道,“拿著吧,回去給嬸子補補身體。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回頭再幫忙弄幾只野雞野兔。
這話說服了他。
“謝謝!”
說弄野雞野兔,當(dāng)天下午熊大壯就上山弄了四只野雞和兩只野兔送了過來。
“倒也用不了這么多?!?/p>
江景輝難得意識到自已占了便宜。
“我要一只野雞一只兔子,剩下的你拿回去給嬸子吃?!?/p>
“我家還有?!?/p>
熊大壯將野雞野兔全都丟在了院子里,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江景輝樂呵呵地圍著野雞野兔打轉(zhuǎn)。
“媳婦,晚上殺雞?!?/p>
“又吃雞?”
沐雪覺得這天天吃肉太奢侈了,以前在老家他們家還沒出事的時候,也沒天天吃肉,頓頓大米飯。
沒成想現(xiàn)在來了鄉(xiāng)下,居然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她想著江景輝,眼里滿是崇拜,她就知道自已的眼光沒錯。
江景輝一側(cè)頭就對上媳婦那欽慕的眼神,心肝微微顫了顫。
“媳婦,你干啥這樣看著我?”
沐雪臉微微發(fā)燙。
“我沒!”她小聲否認。
江景輝過去從身后將人摟住,貼著她的耳朵哈氣,“媳婦,你別不承認,你臉都紅了?!?/p>
沐雪只覺得耳根很癢,全身酥麻,縮著脖子躲避,最后落荒而逃。
“我去燒水殺雞?!?/p>
話落掙開他的懷抱往廚房跑去。
“呵呵……”
江景輝輕笑出聲,小妮子又害羞了。
兩人都結(jié)婚這么久了,啥親密的事都做了,居然還會害羞。
心情很好地開始點兵點將,“…點到誰晚上就吃誰?!?/p>
點到了其中一只撲棱得最厲害的野雞,其他三只被他放進了剛編制好雞窩。
拎著倒霉催的野雞和兔子也去了廚房。
“媳婦,我把這兩只野兔也殺了,做成風(fēng)干兔過年吃?!?/p>
“好,聽你的?!便逖┕郧苫氐溃?/p>
水燒開,江景輝先處理了野雞,才開始剝兔子皮。
雞毛埋掉,兔子皮留下?,F(xiàn)在也已經(jīng)存了好幾張兔子毛皮了,再存兩張,就可以給媳婦做一條兔子圍脖了。
媳婦圍上兔子圍脖,一定很漂亮。
不過,他沒這樣的手藝,回頭還得打聽打聽誰會弄。
日子一晃又過去了十來天,馮斌和周建設(shè)終于從公社衛(wèi)生院回來了。
周建設(shè)自然沒有痊愈,還需要休養(yǎng)一段時日。不過已經(jīng)勉強可以生活自理了。
回來的那天,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實在是跟離開的時候,兩人都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
都瘦了一大圈,還不修邊幅,周建設(shè)就不說了,去的時候模樣也不太好。但馮斌不一樣,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曹嬌見一個渾身臟兮兮臭哄哄的人進她的屋子,差點尖叫出聲。
要不是馮斌那句“嬌嬌”叫得及時,她是真的沒將人認出來。
“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曹嬌的表情一言難盡,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馮斌這副模樣。
頭發(fā)又長又油膩,結(jié)塊黏在頭皮上。臉上的胡子也不知道幾天沒修理過,泛著青茬,皮膚干燥,滿臉皮屑。
衣服似乎也沒洗過,領(lǐng)口袖口都泛著一層黑色的油光,身上也散發(fā)著一股酸臭。
整個人邋遢的就跟個乞丐一樣。
曹嬌忍了忍實在沒忍住,捏著鼻子揮手。
“你先去洗個頭洗個澡再回屋?!?/p>
馮斌看著她滿臉的嫌棄,眼里的陰霾一閃而過。
居然敢嫌棄他?當(dāng)初是誰看見他眼睛都直了!
他只是最近在公社衛(wèi)生院沒有條件收拾自已,等他收拾干凈,依舊是整個大隊最靚的仔。
不過說這話多少有點心虛,以前這點沒啥爭議,自從江景輝和薛杏林來到青山大隊后,他這個最俊的后生似乎也要退位讓賢了。
就連牛棚那個小子似乎長得也比他板正一些。
不過還好,在他們來之前自已就和曹嬌結(jié)了婚,曹嬌的眼里也一直只有自已。
只要有曹嬌的青睞,他待在大隊的一天,日子就不會差。
想著將自已捯飭干凈后,曹嬌就會像之前一樣舔他,心里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去洗漱去了。心里打定主意,到時候不會輕易給她好臉色。
只是等他洗完頭洗完澡才想起自已沒拿一件干凈的衣服,也不是當(dāng)時忘記拿了,而是他以為曹嬌會給他準(zhǔn)備好送過來。
以前他在洗頭洗澡的時候,她都會給他準(zhǔn)備好干凈的衣服,還會在一旁伺候給他搓澡。
可今天,自已都洗完了也沒見到人。
“嬌嬌?”他試探喊道。
沒有人回應(yīng)。
“嬌嬌?”聲音又大了些,依舊沒人。
馮斌皺皺眉,難道出去了?
不應(yīng)該啊,他回來對方肯定會很高興,一定會等他洗干凈了跟自已親熱,她不就是饞他的皮囊和身子么?
“嬌嬌?”這次他放開嗓門兒大聲喊道。
依舊沒人回應(yīng)。
想了想決定自已回屋算了,反正剛才他回來的時候,家里也沒其他人。
要是再不回屋找兩件衣服穿上,他怕是要凍出毛病來。
他和曹嬌的屋子在西屋,洗澡是在廚房這邊,回屋就得穿過堂屋,出了正屋從屋檐下過去。
看了看自已白花花赤條條的身體,想用臟衣服遮擋一二。
只是衣服真的太臟,只好作罷。況且家里沒有人在,就算他不穿衣服走回屋也沒什么。
與此同時,曹家院門外,曹承旺和鞠廣才還有江景輝高鵬飛等人正迎著張國華進曹家院門。
前兩天公社再次開了表彰大會,曹承旺自然帶著江景輝和熊大壯還有高鵬飛去了。
這次的表彰大會市里和縣里的領(lǐng)導(dǎo)都來了,張國華也算是狠狠地出了一次風(fēng)頭。江景輝三人再次捧了一張獎狀和搪瓷缸子回來了。
對于大隊的獎勵,直到今天張國華才親自送了過來。
曹承旺高興地帶著一行人回家。只是當(dāng)他推開院門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傻了。
他怎么不知道,他那個吃軟飯的女婿,居然還有裸奔的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