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東聽到要按照正常流程走,他連忙抱住陳旅長的小腿,急切道:“爸,不能這么做,我可只有秀秀這么一個孩子啊?!?/p>
“爸,你想想你也只有秀秀這么一個孫子,萬一事情鬧大了,秀秀可是要坐牢的?!?/p>
“她活該!”陳旅長一腳踹到陳正東肩膀處,將陳正東踹得摔倒在地上:“我多次和你說過秀秀這個孩子做事情太偏激,你聽過嗎?”
“你沒有!”
“現(xiàn)在秀秀做錯事情了,你不僅不把陳秀秀引回正途,你還幫著助紂為虐!”
陳旅長是真生氣了,他捂著胸膛大口喘氣。
顧凌霄連忙將人扶?。骸瓣惵瞄L,你先喝點水?!?/p>
“我沒事?!标惵瞄L擺手:“這都是老毛病了,倒是你?!?/p>
陳旅長伸手指了指顧凌霄小腹位置:“受傷了?”
說完,他手往上面一摸,竟然滿手都是血。
“小顧,我問你要是我今天不站在你這邊幫你說話,你打算怎么辦?”
顧凌霄沒有猶豫開口道:“我打算去省城軍區(qū),既然這里沒人能管陳副師長,那總有別的地方能管,總之我不會讓謝坤白白犧牲。”
而且顧凌霄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各方都有點關(guān)系。
就算和陳正東硬碰硬也要把事情解決。
陳旅長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不錯,是個好兵,也是個好領(lǐng)導(dǎo),謝同志跟著你是幸事一件!”
說完,他剜了一眼地上跪著的陳正東:“走吧,我跟你上島!”
*
家屬院那邊。
徐紅怎么也沒有想到,顧凌霄竟然敢把她捆起來,當(dāng)即嗚嗚嗚掙扎著。
但是沒有人搭理她,因為所有人都忙著照顧受到刺激的謝母。
謝母抓著賀小滿的手:“賀同志,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要和俺說啊,俺不是受不起刺激的人!俺很堅強!”
賀小滿沒有隱瞞,穩(wěn)著謝母的情緒將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所以說,俺家坤兒本來不一定死的,都是被這個壞同志害死的?”謝母想到陳秀秀兩人剛才那扭曲的嘴臉,還想用錢買命,怒火中燒:“姑娘啊,這陳秀秀家里面是不是很有關(guān)系?”
“是,但是關(guān)系在部隊是行不通的?!?/p>
“怎么行不通,要是行不通這兩人就不會鬧到我面前來了。”謝母掙扎著站了起來:“姑娘啊,嬸娘不為難你和顧團長,你們都是好人。”
“這樣,你給嬸娘拿一把菜刀,俺就是爛命一條,俺用菜刀把她們兩個禍害砍死,給俺家坤兒報仇?!?/p>
謝母緊緊抓著賀小滿的手,輕輕顫抖著。
“嬸娘我不會給你菜刀的........”
賀小滿沒有說完,顧凌霄已經(jīng)帶著幾個身穿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打開門,指著陳秀秀:“她身為軍醫(yī),在排雷過程中不聽指揮,多次強制進入雷區(qū),間接害死謝坤,事后上門辱罵烈士!”
“她,徐紅侮辱烈士,挑釁羞辱烈士遺孀?!?/p>
政治工作部和紀律檢查部的四名同志臉色陰沉下來,他們走到陳秀秀和徐紅面前,將人抓了起來。
陳秀秀瘋狂掙扎著:“你們干什么?你們不能抓人!你們知道我爺爺是誰嗎?我爺爺是旅長!我爺爺是人民英雄!”
“對你們不能抓我們!”徐紅因為害怕腦子也不清醒了,大聲吼道:“我男人是副師長,不馬上就要成為師長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抓我們,快點把我們放開!快點!不讓你別想穿這身衣服了!”
兩人嚎叫著,人群后面的陳旅長一臉失望看著陳正東:“這就是你養(yǎng)大的孩子,這就是你的媳婦!”
他的心中莫名產(chǎn)生一種蒼涼的感覺。
他們陳家要就此落敗了。
陳旅長大步走了過去。
陳秀秀就像是見到救星一樣,瘋狂掙扎著:“爺爺,你快來救救我啊,我不想去坐牢!爺爺!”
“爸,你救救我們吧,我們錯了我們給謝坤全家人磕頭道歉?!?/p>
說著,徐紅就想掙扎著去磕頭。
可惜抓著她的兩位同志,手就像是鉗子一樣禁錮著,她根本掙扎不開。
“把他們帶走吧?!标惵瞄L緩慢開口道:“該怎么處理按照規(guī)章流程來!任何人的面子都沒用!知道嗎?”
“明白!”四名軍人很鄭重地朝著陳旅長敬了一個軍禮,才帶著兩人離開。
陳旅長看著眼前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的女人,猶豫了一會才走了過去,握住謝母的手:“謝老同志,對不起,是我沒有把孩子教好!讓她害死謝坤,我......”
陳旅長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這一輩子,光明磊落,在任的時候,是所有人都夸的好領(lǐng)導(dǎo)。
退休后,也是所有人都惦記的好領(lǐng)導(dǎo)。
可他卻養(yǎng)出這么一個是非不分的兒子,以及胡作非為的孫女。
陳旅長萌生了一種失敗感。
謝母顫顫巍巍握住陳旅長的手:“俺對事不對人,你孫女是個壞人,你是個好人,謝謝你!”
“俺兒終于可以清清白白地走了。”
陳旅長眼眶微紅:“謝老同志,你要注意身體,你放心這件事情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答復(fù)。”
正說著,薛旅長也大步走了進來。
陳旅長看了他一眼,把人叫了出去:“小薛你今年多大了?”
“報告陳旅長我今年五十三歲?!?/p>
“還沒有到老糊涂的年紀啊,怎么做這么糊涂的事情?”陳旅長開口道:“你以前是個正直敢做的人,怎么在這件事情上犯了糊涂?”
薛旅長抓了抓頭發(fā),喊出他們以前在一個部隊時候的稱呼。
那時候陳旅長還是個團長,他也只是個營長:“團長,我怕你會.......”
“我會什么?我會難過還是會包庇自己的親孫女?”陳旅長輕輕嘆了一口氣:“你把我想得狹隘了!”
“我清清白白來到這個世界,做了一輩子清清白白的人,到死我也想清清白白的走?!?/p>
“小薛咱們不能寒了軍人同志還有家屬的心,這件事情后面好好處理,該追責(zé)追責(zé),誰也不例外!”
說完陳旅長慢慢坐上了軍綠色吉普車。
只是在行走過程中,薛旅長卻感覺他的團長脊背又彎了一些。
是啊,他剛才下令追責(zé)的人分別是自己的親孫女,親兒子,以及兒媳婦。
都是他至關(guān)重要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