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紅英要去隨軍,做怪味兒花生葫豆的技術(shù)交給表姐趙大瓊,做衣服一攤子事兒就交給石靈。
石柱和幺姨陳秋葉就負責銷售。
這兩年陳秋葉跟著杜紅英賣這樣賣那樣,手上攢了兩千多。
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錢真的能給人不少的底氣。
陳秋葉原本就是一個性格開朗的人,做銷售更是讓她的口才得到了很好的鍛煉。
每一個女人都有自己的舞臺,幺姨就很適合賣東西。
杜紅英常常在想上輩子自己怎么就那么想不開,把自己束縛在一個圈子里面,硬是舍不得跳出去,活活將自己癟屈死。
石柱上輩子憨厚老實,誰知道他這輩子娶了李紅梅,為了讓李紅梅能過上好日子也是鉚足了勁兒來干。
人的潛能是無限的,以前的石柱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現(xiàn)在的他在村里還是不多說話,但是在賣東西的時候硬是能將死的說成活的,叔叔孃孃大哥大嫂喊得親親熱熱的,人家不掏錢都感覺不好意思。
趙大瓊擔心自己不行。
“姐,你每天都在心里告訴自己:趙大瓊,你必須行,你要養(yǎng)自己和孩子,你沒有退路的?!倍偶t英道:“以前有消息傳來說志遠沒了的時候,我也覺得我的天塌了,我甚至覺得自己活不下去了。可是一想到肚子里還有他的血脈,我就天天咬牙告訴自己:杜紅英,你沒有選擇的余地,你必須堅強,必須堅持。再苦再累你得扛,就這樣我拼命的扛到了今天……”
趙大瓊聽了也覺得是啊,妞妞現(xiàn)在八歲了,大多時候不需要她操心了,而紅英被告知沒男人的時候孩子還是一個豆芽菜。
她硬是拼出了一條發(fā)家路,修了這么大的新房子。
還等回了她的男人。
趙大瓊也聽娘和二姨她們私下里討論過,說讓紅英再走一步找個男人嫁。
紅英沒聽她們的話,硬是咬牙扛到了今天,守得云開見日出。
好日子都是奮斗出來的。
杜紅英在給表姐趙大瓊加油打氣,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高志遠在旁邊聽了心疼慘了。
他的媳婦兒受了太多的苦了,以后再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姐,配方我都寫好了,然后就是掌握火候的問題,你多做幾次就行了,先少量的做,就算失敗了損失也不大,等你掌控了技術(shù)后就大批量的做了?!?/p>
這個時代全手工的東西也沒有機器代替。
“好,我來試試?!?/p>
趙大瓊試了一鍋,火大了點有點過了,好在可以吃。
高志遠就端出來和蘭勇還有兩個孩子一起吃。
妞妞已經(jīng)被紅衛(wèi)騎自行車帶去上學了。
劉家山村和通安村是同一個鄉(xiāng)中心校上學,并沒有什么變動。
女兒能安頓下來趙大瓊心里也就放心不少。
“你讓蘭勇吃這么多會上火?!?/p>
杜紅英看兩人大把大把往嘴里塞都看不過眼了。
“沒事兒,沒吃上更上火?!备咧具h道:“老婆,你怎么這么厲害,這個東西太好吃了,對了,老婆,多做一點,到時候我們帶些回部隊,保證饞死他們。”
聽聽多孩子氣。
有時候,這人就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好吃,厲害?!?/p>
蘭勇最習慣性的就是重復隊長的話。
讓人驚訝的是,他總是能抓住精髓。
杜紅英甚至和高志遠討論過這個問題,如果有耐心教導的話,沒準蘭勇的智力能恢復一些。
高志遠也覺得行,畢竟在島上昏迷醒來時是連話都不能說的。
他們在島上除了覓食刨木船外什么事兒都干不了,最有的就是時間,兩人不厭其煩的教他發(fā)音說話,日積月累的就會了一些基本的語言。
“好吃,厲害。”
見趙大瓊在翻炒很辛苦,蘭勇直接抓過鍋鏟:“我來。”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p>
蘭勇的樂于助人真正是讓人哭笑不得,趙大瓊是在學習,她要抓緊時間趁杜紅英在家的時候?qū)W會。
最缺的就是熟練,熟能生巧,結(jié)果他倒好,連人家練習的機會都給剝奪了。
“勇娃子,過來,別搗亂?!?/p>
蘭勇就撓了撓頭,摸著鼻子尷尬的走了過來。
“勇娃子,明天帶你去見見幾個兄弟?!?/p>
蘭勇抬頭看向高志遠,試圖努力想理解隊長說的是什么意思。
最后到底是徒勞,干脆又埋頭苦干……吃趙大瓊炒出來的失敗品,吃得津津有味兒。
高志遠回來了,自然是要帶著杜紅英去見老謝他們。
請他們吃飯喝酒,感謝自己不在的日子里兄弟們對杜紅英的幫助。
城里文亮小李他們自己回部隊路過時也要去感謝一下的。
縣城,老謝接到了海子的電話說高隊回來了高隊沒死。
幾人顧不得還在上班,開車、騎車、跑步飛快的跑到了海子的地盤上來。
“頭兒,你真的沒死。”
“廢話,死了還能站在這里?!?/p>
“頭兒……”
兄弟相見最獨特的方式就是你捶我兩拳,我捶你兩拳,拍肩膀打背心,高興得眼淚直飛。
“你們看,這是誰?”
高志遠拉了一下站在杜紅英身邊抱著一個娃的蘭勇。
眾人……
“勇娃子?!?/p>
“勇娃子,你小子居然不吭聲,我還沒注意到你?!?/p>
“就是,勇娃子,你怎么跟著高隊來了?你也休探親假?”
……
面對眾人的歡呼,蘭勇茫然的看向他們。
“勇娃子,你小子不認得我了?”
老謝覺得不對勁兒,這個家伙新兵還是自己帶的呢,帶了整整兩年,是顆好苗子才交給了高隊,考核進了特戰(zhàn)大隊。
“勇娃子,能記得他不?”高志遠走過來問。
勇娃子搖頭。
縱然是搖頭,他心里還是覺得這幾人很熟,身上有和他們相同的氣息。
“頭兒,勇娃子咋回事兒?”
老謝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勁兒了。
“出任務(wù)的時候受了傷,發(fā)了十多天的高燒,昏迷了差不多一個月,醒來話都不能說了,后來我和陳俊教了大半年才會發(fā)聲,以前的事兒都忘記了?!?/p>
眾兄弟心里難受得要命。
“勇娃子,我們重新認識一下,我是老謝?!?/p>
“我是海子”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