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了?病了,咋不上醫(yī)院去呢?”
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得,男人就把頭靠過來了,一副……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杜紅英攬過他的頭,輕輕的給他揉著太陽穴。
“咋了,哪兒不舒服?病了怎么沒上醫(yī)院?前幾天天天打電話問我什么時候回來,病了怎么也沒說呀?”
家里的大男人,沒有一個省心的!
都快六十歲的人了,病了不上醫(yī)院在家里躺著干嘛?
賣慘?
“得了重感冒,渾身酸疼,上醫(yī)院拿了一點藥吃了,剛睡醒,你開門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小唐?!备咧具h道:“我都沒指望你有這么快回來?!?p>“好的時候當然想著你快點回來,病了你回來了傳染給你怎么辦? ”說完還推開了杜紅英:“你快離我遠一點,醫(yī)生說我這個是病毒性的感冒會傳染?!?p>“你可真能耐啊,病毒性的也不住院打吊針?你當你還年輕?”
“咋的,嫌我老了???”
杜紅英……算了,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
這男人生病呢,病人鬧點情緒情有可原。
“小唐呢?”
人生病,身邊沒有人照應。
“小唐去買菜了?!备咧具h道:“醫(yī)生說我要吃清淡點的,我就想點粥,那小子還不知道能不能煮,幸好你回來了……”
“我還以為你沒這么快回來,你不是說紅衛(wèi)回來了,你們在村里要多住幾天嗎?”
“紅衛(wèi)的假結束 了,娘又回山莊了。”杜紅英給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他:“還有點發(fā)燒,多喝點溫開水?!?p>“你怎么和醫(yī)生一樣???”高志遠道:“醫(yī)生說多喝溫開水,從醫(yī)院回來小唐就給我倒了好幾杯,喝得我滿肚子都是水,腸腸肚肚水都在咣蕩響……”
杜紅英……還真是怪可憐的哈。
“哎,你說,我年輕的時候哪有什么重感冒啊,什么病毒什么的,我比它們還要毒?!备咧具h無奈的接過水杯喝了兩口:“當真是老了,這一下就病倒了,就不舒服了?!?p>“那你怎么不住院?”
“住院干嘛?那些醫(yī)生護士天天盯著你像犯人, 一會首長要測體溫了;一會首長要吃藥了;一會兒首長又要打吊針了……”高志遠連連搖頭:“我好好的,才不受那罪?!?p>“真是鴨子死了嘴殼硬?!倍偶t英無語得很:“好好的你在家里躺在干嘛呢?你去上班啊,你去上訓啊,你去和新兵蛋子一起出操啊……”
高志遠……我那媳婦說話越來越嗆人!
“我說,老婆,你好像變了?”
變了嗎?
杜紅英愣了一下,哪兒變鄧?
“火氣越來越大了,脾氣越來越不好了,耐心越來越少了……”
“我看你是雞蛋里挑骨頭吧?!倍偶t英氣笑了:“我這么多毛病,那你換一個媳婦?”
“換啥,不換,千金不換,這輩子是我媳婦,下輩子還是,下下輩子……生生世世都是我媳婦?!?p>高志遠很郁悶的,他一生病就有點迷糊,一迷糊就做夢,一做夢媳婦就變成大嫂,成了高思文那混賬東西的媳婦……
上一次重傷時做了這種夢,夢里她被高思文折磨得枯瘦如柴,早早的去世了。
這一次又做夢,夢里的她還是大嫂。
自己給她買的金銀首飾,買的衣服什么的好東西從來都沒到她手上,被娘……被張桂蘭拿去了。
人不是他的, 東西不是她的,這夢真是太憋屈了,他醒過來第一反應就想揍高思文,就想去質問張桂蘭,再清醒一點才想起滅:那母子倆早早的死了呢,不僅僅她母子娘,高家爹高建成也死了,那個傻兒子高安康也死了。
是了,夢里也有高安康,高安康一點兒都不傻,長得很精明能干,站在他面前喊他幺叔,還給他寫信匯報家里的情況,一家人的事兒巨細都給他稟報,唯有不說杜紅英在家里的情況……
夢里,高安康喊杜紅英是媽媽,后來高安康都不喊媽媽了,直接說你、她……夢里,高安康還是文君蘭的兒子……不對,上輩子的文君蘭叫文菊;而羅成媳婦那個叫文菊的女人就沒有出現(xiàn)過……
夢里還真是能扯得很!
也幸好只是一個夢啊,要不然他真的想上手揍人。
“老婆,答應我,我們永遠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離。”
高志遠拉過杜紅英摟在了懷里,十分的眷戀。
“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杜紅英知道男人上了年紀越來越黏人,但沒想到他這么黏人。
“我也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p>外間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高志遠和杜紅英瞬間彈開,一秒恢復正經。
“是小五?”
兩口子奔出臥室,就看到客廳里坐著一個漂亮的長發(fā)美女。
“小五,真的是你,你怎么回來了?”
杜紅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
好想問她是不是退役了?
離上次見長發(fā)閨女差不多快有十七八年了吧,這孩子成熟漂亮得讓她很陌生。
“小五,你們的任務完成了?”
高志遠問。
“報告首長,任務圓滿完成?!?p>“調皮?!备咧具h笑了:“你現(xiàn)在可不歸我管,我也管不著你了?!?p>杜紅英看了看高志遠,又看了看小五,這父女倆打著啞謎呢?
合著,就只有自己不知道小五去執(zhí)行了什么任務?
“你咋不知道呢?你不是在電視上看到了嗎,奧運運的儀禮小姐?!?p>“啥?那也是任務?”
杜紅英不解的看向這父女倆。
“媽,那確實是任務,一共三百八十名禮儀小姐,全是我們獵鷹突擊隊女子特戰(zhàn)隊的女兵?!?p>杜紅英張了張嘴,偌大一個國家難道就選不出其他的禮儀小姐?
“我們接到這個任務之后,提前半年留長發(fā),進行一些禮儀專業(yè)的培訓,絲毫不比在校操上訓練輕松……”
任務完成,可以給家里人透露。
“難怪呢,我還納悶你什么時候退役蓄了長發(fā)改了行。”
杜紅英看著女兒,留了長發(fā)感覺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一點兒了,說話好像也沒有這么嗆她了。
這孩子,總算有一點女孩子的樣子了,也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