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喊去談話了。
溫可青整個人都是懵的。
被問起鄧青寧和胡辛銘到底是什么情況,她就更懵了。
“他們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幫著我們拍樣板戲啊,這不是上邊要求的嗎?胡辛銘是我們的老師,也是鄧青寧的老師,他們能有什么情況???
鄧青寧以前在學(xué)校里的時候,上一年級的時候就參加演出,是一個很有天分的人。
再加上她家里的長輩也是出自文工團,她有那個基礎(chǔ)再加上天賦,再加上她格外的勤奮努力,跟大多數(shù)剛來文工團從基本開始練起的演員是不一樣的。
她不計得失不藏私主動的幫助我們這種精神非常的難能可貴。你們應(yīng)該褒獎她,而不是去懷疑她。
還有胡老師,再沒有比他更好的人了。別的老師是什么樣子的我不知道,他作為我們的專業(yè)課老師真的特別的好。
專業(yè)技能過硬,性格也好,一直以來都在用極大的耐心包容我們,教導(dǎo)我們。
有些底子很差的,一遍一遍的重復(fù),一遍一遍的示范。不是隨隨便便哪個都能做到的,他真的很敬業(yè)?!?/p>
“他們經(jīng)常晚上的時候兩個人在教室里獨處?!?/p>
溫可青也不是黃毛小丫頭了,大姑娘了,哪怕沒有處過對象,多少還是懂一點事兒的。
聽這話之后就炸毛了。
“這天寒地凍的不在教室里去哪里???白天的時候都有各自不得不做的事情要忙。
專業(yè)訓(xùn)練排戲上政治課上文化課。馬上到年底了,又要考試了。大家誰不忙???就晚上那么一點自習(xí)的時間。
鄧青寧是多么好學(xué)的一個人。她小學(xué)就用了兩年時間就把課程學(xué)完了,全部都是自學(xué)。
她是考上了重點高中的,還是省重點。要不是因為實在愛好,怎么可能跑來文工團?
那么喜歡學(xué)習(xí)的一個人,晚上那點時間從來都是加班加點的在教室里看書。
為了幫助我們進步,她犧牲了個人的時間,跟老師一起幫我們拆分動作,幫我們拆分劇本,光每個人的動作要領(lǐng)了她都寫了厚厚的一沓子。鋼筆頭的寫禿了,你們還懷疑她懷疑她,這還有天理嗎……”
汪春云就更加直接了。
她本身就是個膽子很小的人。
一個人被帶到陌生的地方,跟三堂會審似的,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一個問題問了好幾遍,她才出聲,磕磕絆絆的一臉震驚:“啊?原來現(xiàn)在男同志跟女同志還是不能單獨相處啊。我以為只有舊社會才這樣。
再說老師跟學(xué)生不是長輩和晚輩的關(guān)系嗎?一個長輩,一個晚輩探討專業(yè)性的問題獨處一下會怎么樣?。吭趺从腥怂枷脒€能這么齷齪呢?這誰這么缺德???是見不得我們這個班好嗎?”
調(diào)查組的人:……
鄧青寧被帶走,胡辛銘也沒有了影子,整個班上的人都亂糟糟的。
雖然說也不是小孩子了,都是大人了,該干什么的還得干什么。但是心里面安靜不下來,做什么都做不好。
安茹排練的時候摔了一跤,關(guān)節(jié)摔錯位了。
送去醫(yī)務(wù)室的時候,哭的死去活來的。
當然不單單是因為疼,最重要的是訓(xùn)練了這么長時間了,眼看就可以正式演出了,甚至可以繼續(xù)排練下一部戲了。
她在這個時候摔跤,還把骨頭給摔錯位了,接下來肯定就是要養(yǎng)傷了。
要耽誤好長一段時間。
時間太珍貴了,養(yǎng)傷就等于她會落后別人一大截。
其他人看到這種情況也難受的不行。
大夫把骨頭給她還上之后叮嚀她這段時間盡量少動,不要參加任何的訓(xùn)練,要徹底康復(fù)了之后才可以。
忍一時為的是以后一輩子。
這會兒忍不了,骨頭要是長不好,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這么大的人了,不是那種不知道好歹不知道輕重的。
正因為知道,所以更難過了。
被送回宿舍里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
再看看鄧青寧的床位,整整齊齊的連一點褶子都沒有。
“鄧青寧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回來?。俊闭f實在話,宿舍里的人都捏著一把汗。
被調(diào)查組的人帶走,到底還能不能回來誰也不敢打包票。
都被弄去談話了,對方問的那些問題在她們看來就好離譜。
雖然她們自認為自己回答的沒有什么問題。
但誰也不知道到底是正確還是不正確。
畢竟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一點經(jīng)驗都沒有。
“那些人問話好刁鉆,我都不敢開口,感覺一開口隨便怎么說都會入套一樣?!?/p>
“就是,怎么能開口就問鄧青寧跟胡辛銘有什么不正當關(guān)系呢?我們老家有句話叫捉賊拿贓,捉奸拿雙。他們無憑無據(jù)的,就這么捕風捉影啊?!?/p>
鄧青寧被關(guān)在屋子里關(guān)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不斷的換人進來調(diào)查詢問。
好不容易應(yīng)付過來了,放她回來了,她感覺自己的兩條腿走路都是軟的。
腳步子都是飄的。
她不知道胡辛銘有沒有被放回來。
也不知道上輩子被下放是不是就是眼下這一回。
她努力的回想,大致的時間好像真的能對得上。
真的不敢想,一直想到這個她就覺得不寒而栗。
剛剛走到宿舍門口,剛才推了一條縫,就聽見里面的床咯吱的響了一聲。
坐在下床的人一下子爬起來往門口沖:“是不是鄧青寧回來了?”
鄧青寧手剛摸到門兒,門就從里面被拽開。
一道驚喜的聲音傳來:“鄧青寧,你回來了!”
溫可青一下子就撲了上去,想抱她來著。
結(jié)果鄧青寧沒站穩(wěn),一個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
兩個人跟疊羅漢似的摔在了一起,在宿舍外面的走廊上滾成了一團。
“溫可青!你這熱情的真讓人吃不消。重死了!”溫可青嘿嘿的尬笑,爬起來順便的也把她拽了起來。
對門和邊上的宿舍里的人也都跑了出來。
七嘴八舌的詢問她:“你怎么樣了?回來了是不是就沒事兒了?胡老師呢?他回來了沒有?”
鄧青寧搖搖頭,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只有滿臉的疲憊:“不知道?!彼恢肋@算不算已經(jīng)過去了,會不會真的就消停了。
也不知道胡辛銘回來了沒有。
“等等看,看看明天早上出操的時候看老師會不會出現(xià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