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國英一聲姐夫把胡辛銘還整的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
淺淺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來了!你姐天天惦記,總算是把人給盼來了?!?/p>
鄧國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想早點(diǎn)來,這不是家里不放心嗎?再加上這個事那個事兒的,耽耽擱擱的就到這會了?!?/p>
說完就湊過去看腳丫子在那里亂蹬的豆豆。
“他好乖?。『每蓯郯。 ?/p>
白白嫩嫩的,看著就想啃一口。
最重要的是自個在床上玩的還挺歡實(shí),也不哭也不鬧的。
胡辛銘看了一眼:“才剛剛消停了沒大一會,你可別夸他,這不禁夸,好不了多大一會又開始鬧?!?/p>
鄧青寧甚至都沒敢到跟前去。
雖然說才喂了奶粉不久,但是只要她一往跟前去,聞到那個奶味兒那就又不得了。
人小小的那個鼻子靈的很。
別管肚子餓不餓,非得扒拉著吸兩口,吸出來之后又不吃了,滴滴答答滴的到處都是。
每次到這種時候都會讓她覺得很暴躁。
現(xiàn)在有孩子了她才知道當(dāng)姑娘和當(dāng)婦女的區(qū)別。
再好的性格都能給磨的火爆起來。
但凡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坨肉,早都不知道怎么處理了。
拿著東西去廚房做飯,跟鄰居在那里說了半天。
“鄧?yán)蠋煟皟商靵淼哪莻€小伙子和今天來的這姑娘都是你們家親戚?。俊?/p>
鄧青寧邊忙活邊回答:“是啊,上次那個是以前的學(xué)生,今天這個是我妹妹?!?/p>
“都考上啦?”這個時候過來的,十有八九都是到這邊來上大學(xué)的,要是探親的話不會都擠著這個時間來的。
這會火車上擠的跟什么一樣,實(shí)在不方便。
“是?。 ?/p>
“哎呀,那真的太爭氣了?!?/p>
雖然說現(xiàn)在讓考了,但也不是誰都能考上的。
任何時候,能考上大學(xué)的那才算是真正的有文化的知識分子有前途的人。
早先鬧的那一堆一堆的往鄉(xiāng)下送的那些,只能說是知識分子。
胡辛銘過來搭手的時候才跟鄧青寧講:“收到電報了,算的時間應(yīng)該是八號的時候就能到了?!?/p>
其實(shí)他現(xiàn)在覺得來不來都那么大回事兒了
來了之后反而束手束腳的,都不自在。
畢竟就那么大點(diǎn)個地方,一道門里是兩代人
也不知道這邊的這些人怎么住習(xí)慣了的。
但他也知道,自己也得慢慢習(xí)慣。
不出意料,他們也會這樣住很多年。
“那8號的時候你要去接嗎?去的話我就把豆豆帶去學(xué)校,讓孟姨先幫著看一下,熟悉一下?!?/p>
“不去接了,給說了地方,下車直接過來就行?!?/p>
“不去接不行吧?一個人還有行李?!辈挥孟刖椭?,大包小包的不會少。
這會兒有孫子,更不可能空著手來。
“就說這個事情,兩個人一起來的?!?/p>
所以,這個住都很成問題
鄧青寧微微驚訝:“那外邊那個床有點(diǎn)擠呀!”
“那也沒辦法,好在這段時間還不是很冷,也只能擠一擠了?!币郧袄鲜降拇埠芏喽际悄敲磳挼?,也湊合著過了。
“實(shí)在不行的話我這兩天出去轉(zhuǎn)轉(zhuǎn),看看哪里有賣木板子的,或者是去廢品站找一找,回來把那個床稍微加寬一點(diǎn)?!?/p>
“那還得準(zhǔn)備一床被子,底下那個褥子太窄了?!?/p>
“嗯,都準(zhǔn)備著吧,留意一下彈花匠,實(shí)在不行就把那個褥子再加寬一點(diǎn)?!?/p>
兩個人都想過來看孫子,雖然也不止這一個孫子了,但這是胡辛銘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唯一的一個。
最主要的是, 胡辛銘這個當(dāng)?shù)拇蛐【筒皇⌒模L大了之后也不省心,遭遇了那樣的事情。
越是不省心的孩子,越讓父母不放心。
再加上也不知道這邊具體是個什么情況。
兩個人去了一趟,據(jù)說現(xiàn)在沒問題,挺好的,一看就是報喜不報憂。
所以都想趁著這個機(jī)會過來看一看。
完全不知道這邊連住的地方都如此的緊張。
要知道西南那邊,首早先搞三線建設(shè)首先解決的就是住房問題,他們兩個都是住的紅磚套房,兩室兩廳的那種??蛷d是客廳,書房是書房,再不行還有內(nèi)部的招待所,價格便宜的不得了。
寬敞的不得了。
鄧國英這回來就沒有肉招待她了。
因?yàn)榧依锏娜馄闭娴挠猛炅恕?/p>
但下午飯弄得依舊很豐盛。
燉了才剛剛送過來的咸魚,涼拌了從蘇北那邊一路背過來的粉條 ,白糖拌了西紅柿, 還煎了一個茄盒子。
鄧國英把她姐現(xiàn)在這個情況算是都看的明明白白了。
“等到放寒假的時候回島上去不?”
“不知道呢,說不定學(xué)校里有任務(wù),有任務(wù)的話就回不去。而且豆豆的太小了,這么遠(yuǎn)坐車,光尿布都得帶一大包 實(shí)在是麻煩的很。”在火車上拉了尿了弄到布上怎么辦?洗沒法洗,晾沒法晾,一走就是好幾天。
“哦,那就是又回不成了,而且這兩三年你都回不成,除非他自己能說話了,要拉屎尿尿的時候知道喊人了。
那我回去,給你多弄點(diǎn)海魚,風(fēng)干了帶過來想什么時候吃就什么時候吃?!边@日子過得摳摳搜搜的,真是造孽。
她從小到大這些年,不管是在島上還是去內(nèi)地上高中,別的不說,吃喝是完全沒受過委屈的。
出來上學(xué)圖什么呀?不就是圖把日子越過越好嗎?怎么能越過越倒回頭去了呢?
吃完飯之后洗碗沒搶過胡辛銘,主要也不好意思,鄧國英就把胡豆豆抱出去溜達(dá)去了。
等胡辛銘收拾好了之后進(jìn)來就看見鄧青寧在那里收拾外面的床。
“英英不回學(xué)校去???”
“嗯,她說晚上要跟我住。我們倆有很多年沒在一塊了,也沒睡在一起,說有好多話要跟我講。”
胡辛銘湊過去故意逗她:“那我怎么辦?”
“這不是在收拾著嗎?委屈你晚上在外面住一晚上?!?/p>
胡辛銘哪敢說委屈呀,這不是正常的應(yīng)該的嗎?住一天半天的算什么?
等他爸媽過來都住在屋里之后,那才是考驗(yàn)?zāi)兀?/p>
就一道簾子,他們兩口子睡在里面翻身都得動靜小一點(diǎn),不然的話人家還以為他們在干什么呢。
天快黑的時候,胡辛銘就拿著笛子坐在了大樹底下。
今天有人給抱孩子,
兩口子也樂的輕松。
鄧青寧把家里的琴也抱出去了。
兩口子一個吹笛子,一個彈琴。
院子里老老少少,一會來一個,一會來一個,都各自提著自己家里的小板凳圍了一圈。
院子里的劉大爺問:“鄧?yán)蠋熓墙淌裁吹难???/p>
邊上的小媳婦知道:“跳舞,舞蹈學(xué)院那邊的專業(yè)老師。”
“那還是個全才,這個琴也彈的這么好,她到這里來之前,我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聽見過這個音了?!?/p>
“你能聽懂???”
“能,咋不能?我這把歲數(shù)啥沒聽過,啥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