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兩個人針鋒相對的時候無論是胡辛銘還是薛彩琴都沒想過真的會打起來。
畢竟都是這么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
更何況各有各的家庭了,說了愿意聽就聽,不愿意聽就拉倒。
但事實就是打起來了,起因就是鄧國強氣急敗壞的砸了桌子上的水壺。
那水壺是瓷的,向薇特別喜歡 ,上面還印的有花兒呢。
鄧青寧記得自己小時候剛來的時候就放著那個,到現(xiàn)在還是那只。
茶壺嘴里面的茶柚子時不時就要清洗,弄得干干凈凈的。
結果被這個混賬玩意兒拿去撒氣,啪的一下在 鄧青寧腳底下四分五裂。
東西砸碎了聲音嚇得薛彩琴跟其他兩個小的一縮一愣。
鄧青寧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腳就朝他下盤踹了過去。
別看她長得瘦弱,就個頭來說在鄧國強面前不值一提。
但是她有勁并且有技巧,遇上個什么都不懂的鄧國強一下沒有提防就給撂倒在地上。
一張臉好巧不巧的剛好貼在了碎掉的一塊碎片上。
鄧青寧俯身下來,膝蓋壓在他的后腰上,手緊緊的抓住他的后領。
“長本事了啊,會摔摔砸砸了,誰給你的底氣?”
“青寧!”胡辛銘喊了一聲打算拉個架,這畢竟在島上,鬧起來不好看。
“誰也別管我,要么在邊上看著了,要么就出去吹涼風,誰管我跟誰急!”
說這話的時候,她目光不善的看了薛彩琴一眼:“你也別過來,你現(xiàn)在過來也不起作用,你拉不了我,他也未必會領你的情。
你也不用在家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沒什么好害怕的。
雖然說爸媽都有正式工作,但你嫁的是他鄧國強不是兩位長輩。
就他這個破樣子,你就算是農民家庭出身又能怎么樣?他也高攀你了!”
“鄧 鄧青寧……”
鄧國強感覺自己要毀容了,臉貼在翻過來的瓷片上火辣辣的疼。
鄧青寧好像沒察覺到似的,一個手壓著他的脖子,一個手抓著他的臉,還在把他往地上摁,臉和嘴都摁變形了。
也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大的勁。
鄧國英那會兒被瓷器落地的聲音嚇得哆嗦了一下,緩過來之后看這架勢直接明目張膽的在一旁看熱鬧。
好家伙,她長那么大還沒見過她姐打人呢,
還怪兇!
也不知道他們兩口子打起來誰更厲害一點?
只聽聲音還是那個聲音,一點也聽不出來多大的怒氣,不急不緩的就像在陳述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你剛剛喊我什么?鄧青寧也是你能喊的?你要是不想好好說話,那剛好,我也不想好好說話,咱們現(xiàn)在就這樣說。
這些年沒見,瞧把你能的。怎么著?你覺得我治不了你?覺得我在家里沒辦法當家做主?
我還就告訴你了鄧國強,只要我愿意,這個家里我隨時都可以當家做主,別的主我做不了,收拾你一頓還是可以的?!?/p>
“鄧……”
鄧青寧手上繼續(xù)用力,看著那個瓷瓶割了他的嘴,正好
疼一下才會長記性。
至于臉上會不會給割個口子,鄧青寧全然不在意。
淺了就涂點藥,深了就送去島上的醫(yī)院縫兩針,老婆孩子都有了,要那么好看的臉干什么?
“姐,姐~”
鄧青寧假裝沒聽見繼續(xù)在那叨叨:“我跟你講,借錢的事情到我這兒就打住,你少在那里一天到晚的做夢,不許你去跟爸媽開口。
好好的帶著你媳婦兒和孩子在家里待一段時間,我不走你也別想走。
順便好好想想,要么跟你媳婦回去老老實實的在他們那里種地,要么你就想想怎么跟爸說讓他把你弄回城里給你安排份工作,其余的你要再敢多想我還得揍你。
聽見沒有?
”突然拔高聲音,趴在地上的鄧國強都被她整的一哆嗦。
鄧國強也有一顆要強的心,不想輕易服軟,但是從鄧青寧這三個字變成姐,他就已經(jīng)開始服軟了,再也強硬不起來了。
他一個1米7多的大男人就這么被他這個1米6的姐壓在地上,動都動不了,簡直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聽見……了!”
“成家了就好好跟你媳婦過日子,孩子是你們兩個人共同的,有點耐心。你小時候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一點大的時候我就不相信你不哭,爸媽也沒見把你直接丟出去,還把你拉扯這么大了。
有能力有本事就去外面耍威風,在媳婦孩子面前耍什么威風?只有無用之人才干那種事兒。我說話你聽見了沒?”
“聽見了……”
說完有個差不多也就見好就收,松開手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趴在地眼睛通紅的鄧國強。
她知道對方心里不服氣,現(xiàn)在恨不得直接把她暴打一頓,說說不定還想兩刀剁了她。
但是那又怎么樣?
鄧國強他敢嗎?
“起來吧!自個去弄點鹽水洗一下看看口子深不深,不深的話家里有藥水自己去抹一下,深了就自個去醫(yī)院縫兩針。
就算你心里還是不服氣那你也得給我憋著。我班上的那些學生比你個子高的比你脾氣大多的是,哪個見了我都得規(guī)規(guī)矩矩。
你也一樣。
要是不規(guī)矩我就好好的幫你規(guī)矩規(guī)矩,心里要是長了草安分不了了,我就拿個耙子給你刨一刨?!?/p>
鄧老師這個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
鄧國強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對方是個老師,而且還是教大學生的老師,沒有一點手段沒有一點本事能壓得住學生?
他小看了在學校上學的那些學生。
考個大學多不容易啊,尊師重道那是從小就開始學的,刻在骨子里的。
更不要說這個老師是有真東西,
哪個考上大學的像他這么沒腦子去跟自己的老師硬碰硬,對著來的?
說完轉身問胡辛銘:“面是不是起來了?”
上一刻還在打人訓人,下一刻腦子就落在了蒸包子這件大事兒上。
沒錯,在鄧青寧眼中,難得回來一趟,給家里的爸媽做點合口味的吃的比去管教鄧國強這種人重要的多。
“差不多了?!蹦菚推饋砹?,他本來打算端進來的,聽見屋里的動靜沒來得及,這會兒估計起來的更厲害了。
“英英你看著倆孩子啊,我跟你姐夫去做飯了?!边@會也不早了,得先把粥熬上。
這種天氣粥就得早一點熬,熬好了之后稍微晾一下,不然喝的時候燙嘴,熱的要命。
不管是茄子還是南瓜里面都放了青辣椒。
就吃那個味兒。
但是還捏了幾個糖包子。
但凡是糖那一定是有造型的。
有兩只小鳥,還有兩只小老鼠,發(fā)面發(fā)起來蒸熟之后圓墩墩的。
散了熱氣之后倆孩子一人一個抱在手里啃。
中午就是吃涼粉吃包子然后喝粥。
桌子上還擺了兩盤咸菜。
鄧為先回來就看見了鄧國強有點腫起來的嘴角:“這怎么弄的?”
鄧國強沒吭聲。
薛彩琴也沒吭聲。
向薇用腳輕輕的踢了他一下:“可能上火了唄,爛嘴角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兒,值得你大驚小怪的,吃你的飯?!?/p>
不是,誰爛嘴角爛成這樣?
這懶爛的也太快了吧?
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呢!
向薇拿了包子:“嗯,這個南瓜餡的真的好吃,青寧一回來我們真的都享福了?!睄u上做大鍋飯的廚師手藝也不錯,但是包包子這個事兒就算了,人家做饅頭做的挺不錯。
包子還是自家蒸出來的好吃。
至于鄧國強到底什么情況在向薇看來壓根都沒有吃包子重要。
更何況她一回來鄧國英就嘀嘀咕咕的跟她講:“媽,我跟你講,早上的時候我姐把我二哥給揍了。”
這小孽障,就是欠收拾。
還萬兒八千,把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割了,拿去賣都不一定能賣到那么多。
向薇覺得,還是揍輕了。
鄧青寧就像是沒看見他們老兩口子的眉眼官司一樣:“好吃就多吃一點。喜歡吃什么味兒的,喜歡吃什么跟我講,反正最近我都在家里。做飯的人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做出來的飯,家里的人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