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睡夢中的甄晚秋忽然感覺自己身上傳來動靜,她慌忙睜開眼睛,卻見賈琮正在自己面前,手還停留在自己胸口。
“走開!”她吃了一驚,連忙伸手去推他。
賈琮淡淡一笑,轉(zhuǎn)身下床。
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不是要非禮自己,而是在幫她蓋被子。
“是我錯怪你了?!彼B忙道歉。
經(jīng)過昨夜的相處,她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不去探聽他的虛實,乖乖配合他,就不會有任何問題,他對自己也十分規(guī)矩。
“現(xiàn)在時辰還早,你可以再睡會。”賈琮說道。
她連忙搖頭:“不用了?!?/p>
如果不是昨天實在疲憊,她怎么可能睡得著。
“隨你?!辟Z琮站起身來,“過來,替我更衣?!?/p>
“更,更衣?”她有些愣神,長這么大她還從未伺候過別人。
“不然呢?你所謂的伺候該不會只是陪我睡覺吧?”賈琮挑眉。
“是?!彼€是答應(yīng)了下來,因為父母的命都在他手中。
她來到他面前,拿起衣服往他身上套,但她從未穿過男人的衣裳,手忙腳亂好半天都沒能將衣服穿好。
“笨手笨腳的,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辟Z琮滿臉嫌棄,自己將衣服穿好。
“我,我會學(xué)的。”她心頭一慌,連忙道。
賈琮沒有說話,向她抬起手。她眨了眨眼,滿臉疑惑。
“你是真的沒有一點自覺??!”賈琮一把摟住了她的香肩。
她下意識地扭了扭身子,似乎想要甩開他的手臂,但最終還是依偎在他身旁。
賈琮又向她稍稍側(cè)過臉。
這次她明白了,他這是想讓她親他,她滿臉抗拒。
“你就是這樣救你父母的?”賈琮淡淡問道。
她一陣遲疑,最終還是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輕輕啄了一口。
“一點感覺都沒用,我教你要怎么親。”賈琮在她臉上重重嘬了一口,聲音響亮。
“你!”她又羞又惱,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親人。
“你什么你?這點就受不了了?”賈琮指了指自己的臉,“再來?!?/p>
甄晚秋跺了跺腳,她用力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用力之大恨不得將他面皮都嘬破。
賈琮哈哈一笑:“不錯,就是這樣。往后記得照這次來就是?!?/p>
甄晚秋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最后,記得一點。不論我說什么,我做什么,你都不能有半點異議?!辟Z琮認(rèn)真地看著她。
看著他那認(rèn)真的眼神,她心頭一凜,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但下一瞬,賈琮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向她緩緩湊去。
她握緊了粉拳,心頭滿是屈辱和厭惡,但為了父母,她死死忍住心頭不適,眼睛也沒有閉上,只是直直地瞪著他。
就在她以為賈琮要親上來的時候,他卻是停住了:
“不錯,記住這種感覺,雖然不甘心,但還是要接受。”
“你就作踐我好了!”她咬牙道。
“你犧牲一些所謂的自尊,便能換來父母的活命,你若是覺得不公,那便作罷?!辟Z琮淡淡道,抬腳欲走。
“別走,你說什么,我都照做!”她連忙拉住他,就要往他嘴上親去。
但賈琮卻是按住了她的嘴,隨后向外走去:“先去洗漱,一會隨我出門?!?/p>
看著他的背影,她又氣又苦,自己都愿意了,他竟還嫌棄上了。
……
應(yīng)天府衙。
一名中年男子正在翻看公文,他鼻梁高懸,下頜方正,頗有些威儀,只是嘴唇單薄,眉梢微垂,隱隱透出幾分冷酷與無情。這人,正是賈雨村。
“大人!”此時,一門衙役忽然來報。
“何事?”賈雨村沉聲問道,看起來極具威嚴(yán)。
“寧王二公子衙門外等候?!?/p>
賈雨村聞言頓時神情一變,立刻一路小跑的出門去,剛才的威嚴(yán)與沉穩(wěn)瞬間消失不見。
他來到衙門口,只見這里正停著一架豪華的馬車,一名小廝正在一旁神情倨傲地看著他。
他連忙上前,高聲道:“應(yīng)天知府賈雨村,恭迎二公子大駕!”
話音落下,車簾掀開,一名美麗的女子從車上下來。隨后,她將一名公子哥從車上扶了下來。
他長得與寧王頗為相似,正是寧王次子,趙宏。當(dāng)然,現(xiàn)在是賈琮。
賈琮瞥了他一眼:“你就是賈雨村?”
他聲音中滿是不屑,眼神更是極為鄙視。
“是,下官正是賈雨村。”賈雨村滿臉恭敬。趙宏的神情越倨傲,他就越不敢怠慢。
賈琮抬起手臂,甄晚秋立刻湊了過來,依偎在他懷里。
“聽說,你拿了我岳父岳母?”他淡淡問道。
“什,什么!”賈雨村頓時吃了一大驚,“二公子怕是有所誤會,下官豈敢對你岳父母不敬!”
他哪里敢對寧王的親家有半點冒犯。
“哦?不是你?”賈琮問向甄晚秋,“晚秋,你不是說你父母被他抓了?”
甄晚秋立刻點頭:“二爺,就是他抓了我父母,還說要處斬?!?/p>
賈琮立刻看向賈雨村。
賈雨村心頭一動,試探著問道:“敢問姑娘姓什么?”
“甄。”
賈雨村頓時恍然:“你竟是甄家的小姐!”
“看來晚秋說得沒錯了?!辟Z琮淡淡道,“把人放了吧?!?/p>
“這……”賈雨村滿臉猶豫,“二公子,這甄家乃是寧王殿下欽點的要犯?!?/p>
“少拿父王來壓我!我說放了就放了!哪里來這許多廢話!”賈琮眼睛一豎,厲聲道,“你若再推三阻四的,別怪我不講情面!”
兩人的異樣和賈琮的大聲引起了不少百姓的圍觀。
“二公子,這使不得?。 辟Z雨村有些著急,這甄家不斷給寧王找麻煩,怎么能這么輕易的就放了?
“你耳朵聾了不成!”賈琮大怒,直接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重重地抽了他兩記耳光,“你不過我家里養(yǎng)的一條狗而已,讓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這兩個耳光,打懵了賈雨村,打懵了甄晚秋,也打懵了所有圍觀的百姓。
賈雨村是誰?他是正兒八經(jīng)科舉出生的進士!是一府長官,代表的是歸順寧王的文官體系。
此時他卻被寧王次子當(dāng)街扇巴掌,還被稱作“家里養(yǎng)的狗”。
這扇地不僅是他的臉,還是有所有歸附寧王的讀書人、士大夫、官員的臉!
他們眼巴巴地投效,希望能一展才華和抱負(fù),可在寧王看來,他們只是狗,只是奴才而已!
“還不快去!”賈琮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是,是,下官這就去?!辟Z雨村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來,匆忙離去。
看著他那狼狽的背影,賈琮的目光中閃過了一抹笑意。
他這么做,是在傷害寧王的統(tǒng)治根基。試想一下,這件事傳開之后,還有多少讀書人和士紳會真心投靠他?要知道,這里可是世家大族林立,士紳遍地的江南。在這里得罪他們,意味著什么?
同時,這件事也揭露了寧王治下私權(quán)大于公器的本質(zhì)。這等于撕下了他“清君側(cè)、安天下”的政治偽裝,向天下宣告他的政權(quán)不過是一家一姓的私產(chǎn),毫無政治理想與法度可言。
他的做法,是從根本上敗壞了寧王的聲望,動搖了他的政治根本,讓他失去政治信用,這是在刨他的根。
甄晚秋驚愕地看著他,她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做。不過,這也讓她越發(fā)肯定了自己的判斷:他一定不是真正的趙宏!
這也讓她對他更加好奇,他是誰?假扮趙宏的目的是什么?
不多時,賈雨村將甄家夫婦帶了出來。他們看到見到甄晚秋頓時又驚又喜,可當(dāng)發(fā)現(xiàn)她依偎在賈琮懷里時,都是臉色大變。他們豈能不認(rèn)識趙宏,豈能不知他是什么人?
“爹,娘。你們先回去,我回頭與你們細說。”甄晚秋連忙向他們使眼色,示意兩人先行離開。
兩人雖然有無數(shù)疑問,但還是選擇了相信她,快速離去。
見他們離開,賈琮向甄晚秋側(cè)了側(cè)臉。甄晚秋眼神稍微一變,但開始在他臉上用力親了一口,發(fā)出一聲清脆響亮的“?!?。
“哈哈哈哈!不錯。”賈琮大笑,伸手在她的翹臀上捏了一把。
“??!”她低吟一聲,頓時又急又氣。
他那粗鄙的做派,讓圍觀的百姓都露出了厭惡與鄙夷之色。
賈琮正笑著,忽然瞥見一旁的賈雨村還在,頓時怒道:
“你瞧什么?還不快滾!”
這完全不把他當(dāng)人的語氣,讓賈雨村心頭暴怒,但他面上還是陪著笑臉:“是是,二公子勿惱。下官這就滾,這就滾?!?/p>
他一邊賠笑,一邊退入衙門。
見他離開,賈琮向甄晚秋發(fā)出猥瑣的笑聲:
“小美人兒,走,陪小爺去煙雨樓喝酒去?!?/p>
“二爺,那等煙花之地,我……”甄晚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賈琮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翹臀上。
“你說什么?”
“我說,煙雨樓最是熱鬧,我早就想去了?!闭缤砬餄M臉委屈的答道。
“哈哈哈,那就好,走!”賈琮大笑,和她回了車?yán)铩?/p>
此時,走入衙門的賈雨村轉(zhuǎn)身,看著馬車離去的背影,他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