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演正在看彈幕,果然,按照他這種播法,彈幕基本沒人聊南柯。
老觀眾不用說,本來就喜歡看涂窈。
現(xiàn)在就連新觀眾也被吸引了過去,口味獨特地喜歡上了涂窈懟馬致遠。
這會兒趁著休息的時候,涂窈跑去檢查了一下馬致遠種的勞動成果,順利揪出一堆種得歪歪斜斜的玉米苗。
立馬眼神危險地瞪過去。
“你種的這些苗都不用雨澆,風一吹就倒了!你到底會不會??!”
馬致遠難免有些心虛,他剛剛為了在鏡頭前表現(xiàn),確實要速度不要質(zhì)量來著。
“……干什么干什么,我這不是沒種過嗎!”
“小丫頭,脾氣怎么這么大,跟個監(jiān)工似的,還不如涂朝夕在呢?!?/p>
至少涂朝夕懶得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涂窈面無表情:“哦,你想我哥了,那我現(xiàn)在幫你打電話!”
說著掏出手機還真要撥過去。
嚇得馬致遠立馬撲過來,“誰說我想他了!我重新種行了吧!我又沒說不種!”
【馬老師真是……你說你,偷那懶干嘛,又不是不知道妹妹盯著你呢?!?/p>
【這節(jié)目錄完,妹妹就要取代涂老師,榮升馬致遠心里最討厭的人。】
彈幕聊得熱火朝天,導(dǎo)演也老懷欣慰。
可就在時候,南柯居然主動過來了!
導(dǎo)演笑容瞬間一僵。
果然,再看直播間,風向立馬變了。
【嚯!放火少年,是你!】
導(dǎo)演:……
【差點忘了,我在燕京音樂學院的朋友跟我說,這人叫南柯,還是她們學院的校草呢,聽說真把琴房燒了,曲譜也都燒了,導(dǎo)師給氣住院了。】
【所以抄襲也是真的?】
【其實還沒定論,對方是跟他一個寢室的室友,證據(jù)時間線都列出來了,他那邊好像也有點證據(jù),不過還沒定論他就把放火,顯得心虛似的?!?/p>
【放了火還能上節(jié)目,他背后資源還挺強大啊?!?/p>
【嘖,看著溫溫柔柔的,怎么不干人事兒呢……】
【導(dǎo)演在干嘛,為什么放這樣的人進來!】
導(dǎo)演覺得自己有點缺氧,深吸一口氣,對著耳機說:“等下要是風向拉不回來,你就找個理由把直播掐了。”
跟拍立馬做好了準備。
涂窈還準備懟兩句,邊上忽然就多了個人。
涂窈:?
南柯十分坦然地說道:“我好像也種歪了?!?/p>
涂窈:??
涂窈皺了皺眉:“種歪了很多嗎?”
南柯點頭:“挺多的。”
涂窈嘆氣:“走吧,我?guī)湍??!?/p>
剛剛同樣因為種歪玉米苗挨過一頓罵的馬致遠:???
直播間也劃過滿屏問號。
【妹妹干嘛呢,離他遠點??!】
【這就是你們喜歡的妹妹啊,是非好賴不分,難怪是涂朝夕這種人的粉絲?!?/p>
彈幕立馬混進來一堆黑粉攪混水。
就在跟拍打算掐斷直播的一瞬間,對面馬致遠氣不過,立馬拽住了她:
“不是……他不會種你幫他,我不會你就罵我?”
涂窈沉默了一秒,“因為他昨天晚上幫我搬了兩個小時的磚啊,我不幫他幫誰,幫指桑罵槐的馬老師嗎?!?/p>
馬致遠:……
直播間:?
監(jiān)制室里的導(dǎo)演:“等等!先別掐!”
【???什么搬磚?昨天這放火少年在幫妹妹搬磚?】
【他倆不是剛認識嗎?】
涂窈嘆氣:“他昨天晚上失眠逛村子逛到我家了,我不小心潑了他一盆水,后來邀請他一塊兒干活,他就幫我把菇房通風口砌好了?!?/p>
【???好奇怪的邏輯,潑了一盆水,邀請干活,然后搬了兩小時磚?這人還怪好嘞?】
【會放火,也會幫人搬兩小時磚,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所以你們罵妹妹干嘛!在她的角度里,一個是任勞任怨的好幫手,一個是天天找她麻煩的馬致遠,換誰都知道該幫誰?!?/p>
涂窈說完示意地抬了抬下巴,馬致遠訕訕地放開手,一肚子氣立馬萎掉,掉頭種地去了。
彈幕一時間也緩了下來。
“走吧?!?/p>
涂窈繼續(xù)往前走。
南柯停頓了一會兒,跟上。
跟拍本著遠離黑料區(qū)的原則,果斷拍馬致遠去了
兩人很快走到另一塊玉米地,涂窈檢查了一遍,愣了:“你這不是種得挺好的嗎?”
每一顆苗都種得筆直,土壤濕度也合適。
南柯沒回。
他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那一幕里,如果他沒認知錯誤,這應(yīng)該是一種維護。
真稀奇,有朝一日居然得到了她的維護。
他笑了下,目光忽然變得犀利:“……如果我昨天是想燒你的房子呢?你剛剛還會幫我說話嗎?”
涂窈微愣,望著他,下一秒,慢慢開口:“如果是這樣,我也會幫你說話。”
“因為你昨天確實幫我搬了兩個小時的磚。”
“就算你是個放火的惡魔,你還是幫了我一次?!?/p>
涂窈越說越輕松,聳了聳肩:“這個時候,我只為那兩個小時?!?/p>
南柯久久無言。
過了會兒,才輕聲道:“……說話別這么好聽。”
涂窈笑瞇瞇地問:“為什么呀?”
南柯微笑,因為他并不想動搖。
他真的,很想在她面前燃起一場大火。
最好是熊熊大火,燒光所有的過去,所有的噩夢。
這塊玉米地距離村口最近,周圍立著一堆全村村民們儲存起來的草垛。
只要點燃一處,就能燃起一堆火焰……
等不到回答,涂窈也不在意,轉(zhuǎn)過去走了幾步去檢查江野種的那塊地。
南柯遙遙望著她,隔著口袋攥緊了那把打火機。
半晌,他還是拿了出來。
十分輕微的一聲“咔擦”,打火機燃起一簇等待著爆發(fā)的火焰。
可就在這時,涂窈突然回頭!
“等等!我還有下半句話?!?/p>
南柯一怔,動作遲鈍了一下。
隔著一塊不遠不近的玉米地,涂窈看著他說:“為那兩個小時,我會幫你?!?/p>
頓了頓,“……但如果你真的放火,我也會立刻潑水哦。”
“就像這樣!”
她忽然蹲下,在那塊玉米地的邊沿用力撬開一個藏起來的開關(guān)!
下一秒,在他點燃之前,猝不及防,四周的地縫里忽然往上沖刷起淅淅瀝瀝但又密集的一場小雨,速度之快,瞬間澆透了所有的草垛!
也澆滅了他手里打火機剛冒出來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