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迪特的嘴被撬開,陳慶國立刻命令組成專防迪特攻堅小組,他這個市局局長親自擔任組長,王青貴和周立民分別擔任副組長和行動組長,下面各個大隊的隊長以及縣局局長擔任組員,對全市范圍內(nèi)的所有迪特據(jù)點展開了全面圍堵。
而就在公安這邊展開行動的同時,陳落也悄然抵達了市局家屬院。
“當家的!”
“陳落哥哥……”
“爹……”
剛剛走到家屬院門口兒,梁曉燕便帶著閆酥月和四個閨女飛快地朝著他跑了過來。
看著沖在最前面的梁曉燕,陳落瞬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迎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媳婦兒。
“我這不是來了嘛,你跑這么快想嚇死誰?”
陳落滿是寵溺,卻又蘊含著淡淡的責備,抬手在梁曉燕的腦袋上輕輕地敲了一下。
如此親密的動作讓梁曉燕的俏臉微紅,但和陳落分開了這么些天,再加上前面在陳慶國那邊聽來的消息,讓她這兩天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
所以哪怕她的臉皮再怎么薄,這個時候也硬著頭皮沒有離開陳落的懷抱。
“當家的,你沒事兒就好,你都不知道這兩天我……”
“好了好了,事情都解決了,公社那邊我也安排好了,以后咱們就暫時住在市里面了,在這里,所有的危險都將不復存在,還有……以后不許這么嚇人了,聽到?jīng)]有?”
聽到陳落的話,梁曉燕嗯了一聲,她沒有去管公社那邊的店鋪咋辦,雖然她是個小財迷,可和陳落的安危比起來,那個店鋪也就不重要了。
更何況,她相信自己男人,既然他說安排好了,那就指定出不了什么事兒。
安撫好了梁曉燕,閆酥月便眼巴巴的湊了上來,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雙手托腮,擺出了一副要哭的樣子:“我呢我呢?陳落哥哥,還有我呢……”
陳落微微怔神,疑惑地看向了梁曉燕。
梁曉燕聳聳肩:“抱抱她?這丫頭這兩天也擔心得不行,每天都拉著我說到很晚才能睡著?!?/p>
此話一出,陳落瞬間滿頭黑線,沒好氣地瞪了自家媳婦兒一眼,隨后輕輕地揉了揉閆酥月的腦袋瓜子:“謝謝你的關心……”
閆酥月眨眨眼,倒也沒有生氣,而是趁著陳落視線轉(zhuǎn)移的瞬間,突然一個前沖抱住了他,笑嘻嘻地開口道:“陳落哥哥,你是不是不想抱我呀,還是覺得這么做對不起嫂子???那你還真是想多了,我就喜歡當你妹妹,真的妹妹那種哦~”
陳落有點兒懵。
但閆酥月卻并沒有任何做錯了事情的反應,也就是現(xiàn)在人多,要不然她說啥也得在陳落的臉上嘬一口,要不然心里的那股子激動和崇拜根本發(fā)泄不出來啊。
當然,她也確實對陳落沒有那種男女間的悸動,她只是單純地覺得陳落這個哥哥很好,比閆曉天這個親哥哥還要好。
來到內(nèi)地這么長時間,她也確確實實的將自己當成了陳落家里的一份子,甚至有時候她還會在想,為啥自己跟陳落就沒有血緣關系呢?
陳落懶得搭理這個傻白甜的小丫頭,撇開了她之后,便湊到了四個閨女的面前。
終于被自家老爹注意到了的四個閨女頓時帶著滿臉的興奮嘰嘰喳喳地跑了過來,將陳落團團包圍。
“爹,你太厲害了,我以后也要像爹你一樣,當個大英雄。”
“嗯嗯,我跟姐姐一樣,以后要以爹為榜樣,努力學習,變成大英雄?!?/p>
“爹……”
這一次,就連小吃貨彤彤都沒有提吃的事情,嗷嗷著要變成和陳落一樣厲害的人。
聽著耳邊那宛若一千只黃鸝鳴啼般的聲音,陳落感覺自己腦瓜子都快炸了,可誰讓發(fā)出這些聲音的是他的貼心小棉襖呢?
他還能咋辦?當然是每人一個香香,讓她們?nèi)奸]嘴了,難道還能吵一頓?。?/p>
果不其然,隨著陳落每人一個親親下去,四個丫頭頓時安靜了下來,一個個乖巧的不行站在那里,等著陳落說話。
不過這次陳落沒有說教,只是用手在四個丫頭的肩膀上面拍了拍,便看向了站在后面的云翠和王晴晴。
經(jīng)過兩天的相處,王晴晴對于云翠已經(jīng)沒有了剛開始的那種排斥和別扭,畢竟她是真的能感受得出來云翠的改變。
再加上現(xiàn)在的云翠死了丈夫,死了大兒子,小兒子蹲笆籬子,基本上算是一個孤家寡人了。
這讓原本同情心就比較重的王晴晴根本無法厭惡的起來,當然,如果云翠沒有任何改變的話,那她也不是什么圣母婊,該有的手段和力氣,她還是不缺的!
被陳落的目光注視,王晴晴頓時沒好氣地朝著他翻了個白眼兒:“喲,這不是咱們的陳大英雄嘛,好厲害哦,以一敵五呢,咋,現(xiàn)在知道回家了?。俊?/p>
陳落嘴角輕輕地抽了兩下,倒也沒生氣,畢竟他也清楚,王晴晴這是純擔心他,所以他也只能尬笑道:“那咋弄?我總不能放著不管吧?”
“我是那個意思嘛我?”
王晴晴輕哼一聲:“我的意思是以后再有這種危險的事兒,你能不能先想想曉燕兒姐跟四個閨女?哦,現(xiàn)在還要加上個小月,做事兒的時候,多喊幾個人能死?。俊?/p>
“是是是,王夫人教訓的是,陳落知道錯了!”
陳落搞怪的朝著王晴晴拱拱手,一句王夫人直接將王晴晴給搞害羞了,當即滿臉通紅的瞪了陳落一眼,撒楞兒地跑回了自家的小院子里。
當陳落的目光看向云翠的時候,無奈地嘆了口氣:“最近咋樣兒?”
“挺好的,雖然閑了點兒,不過有孫女兒陪著,挺好的!”
此時的云翠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太多的情緒,有的只是對生活的釋然,尤其是那雙平靜的眸子,讓陳落突然間有股奇怪的感覺——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想到這里,陳落沉默了片刻,然后嗯了一聲:“以后好好養(yǎng)著身體吧,好日子還在后頭呢?!?/p>
云翠樂了:“啥是好好養(yǎng)著???我現(xiàn)在都感覺自己跟做夢似的,這日子,擱一年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不過就這樣兒了,挺好兒的,行了,你回來就好,我這……我給你做飯去……”
盡管母子兩人的感情已經(jīng)開始破冰,但中間卻始終隔了點兒啥東西,云翠知道,在陳落的心里還是有那么一根兒刺扎著呢。
如果沒有當時賣孫女兒那事兒,現(xiàn)在她應該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娘和婆婆了吧?
可世界上沒有如果,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
當然,她說的也都是實話,對于現(xiàn)在的生活她是真的很滿足了,畢竟……她可能當時就直接死醫(yī)院里了。
“飯就別做了,待會兒吳書記就過來了,我倆要去一趟棉紡廠,去看看那邊兒的食堂情況,而且來的時候兒吧,我吃過了?!?/p>
似乎是在回應陳落的話,他這邊剛說完,后面便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嘎吱一聲停在了家屬院兒的前面。
隨后吳彬陽在秘書的陪同下笑著走了過來。
看著下來的吳彬陽,梁曉燕她們連忙開口問好,畢竟這位可是他們黑河市的一把手,由不得她們不慎重對待。
這個時候,哪怕是傻白甜閆酥月,都表現(xiàn)得乖巧伶俐的,好似有點兒害怕這位吳書記。
吳彬陽倒也沒有拿架子,笑著跟眾人打了招呼后,停在了陳落的跟前兒,道:“陳落同志,事情我已經(jīng)聽說了,這次你可是又幫著我們立下了一次大功啊,就在剛才,陳慶國給我來電,那人的嘴已經(jīng)撬開了,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對那些潛伏起來的迪特展開了最后的圍捕!”
說到這里,吳彬陽滿是感慨地拍了拍陳落的肩膀:“小子,這次你鬧不好又是個一等功喲~”
聽到又是一個一等功,梁曉燕等人瞬間面面相覷,就連躲在院子里沒出來的王晴晴都被嚇了一跳,看著陳落的目光充滿了震驚。
陳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整挺好,書記,進來喝杯水?”
“你倒是不客氣~”
吳彬陽哭笑不得地指了指陳落:“水就不喝了,棉紡廠那邊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等著你這個承包人過去呢,走吧,咱們路上聊?!?/p>
客氣?
客氣個毛線,且不說這兩次陳落都是拿著自己的小命兒在拼,甚至搞不好都有可能把一家人都搭進去,這種情況下他有必要客氣么?
更何況,他很清楚,在接下來的兩三年里,因為開放經(jīng)濟和集體經(jīng)濟之間的搖擺,一大批人……尤其是他這種手里有錢的人,還會被再次刮掉一大批,在這種時候,他身上的功勞越多,他才能越安全。
所以,面對任何事情都可以客氣,但唯獨功勞,他絕對不會客氣,甚至還會覺得現(xiàn)在自己身上扛著的功勞還是太少了點兒。
“那成,咱們走著……”
陳落笑著應了一聲,隨后又跟媳婦兒她們交代了一句,這才跟著上了吳彬陽的車。
看著遠去的車尾燈,直到徹底消失,閆酥月才滿是興奮地叫了一聲,一把抱住了……旁邊兒的彤彤。
她倒是想抱梁曉燕來著,可梁曉燕挺著個大肚子,她是生怕磕了碰了,根本不敢觸碰半分,所以只能拿小丫頭彤彤來發(fā)泄內(nèi)心的激動。
“嫂子,一等功呀,我這段時間可是打聽清楚了,一等功老厲害了哈?嘿嘿,我哥就是牛逼~”
聽著閆酥月如此‘粗魯’的話,云翠和四個丫頭都沒覺得有啥,甚至就連梁曉燕都沒怎么在意。
但趁著陳落離開又從家里出來的王晴晴,作為知識分子的她卻麻了,急忙道:“小月,你這話都跟誰學的啊?”
閆酥月眨眨眼:“沒跟誰???大家伙兒不都這么說么?咋了,有啥問題不?”
有問題么?
那問題可大了去了。
王晴晴抬手扶額,但凡換個人,她都不會有這種反應,可關鍵是閆酥月她可是堂堂的港島億萬富豪家的千金大小姐,那是從小就接受著高等教育的人物。
可現(xiàn)在,就是這么一位千金大小姐,一張嘴滿口的東北大碴子味兒,這要是讓閆家那邊兒知道了,不得被氣死啊?
梁曉燕這個時候才猛地反應過來,臉上蹭得竄起一抹紅暈,輕輕地拽住了閆酥月的手,低聲道:“小月啊,你還知道你們那兒的話咋說的不?”
“啥?”
閆酥月愣了一下才恍然地哦了一聲:“記得啊,就是那個雷猴啊啥的,哎呀嫂子,你放心吧,粵語我指定是丟不了的,不過我還是覺著咱這兒的話老好聽了,嘿嘿……”
梁曉燕欲言又止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妹子,一身大花毛衣,梳著兩條粗棒棒的馬尾辮,再加上那一口老正宗的東北大碴子味兒的話,她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死了。
對了,聽說再過兩天上次來過的那個什么郭兆陽就來了,希望到時候他見了閆酥月之后不會被嚇死吧。
閆酥月不以為然地掙開了梁曉燕的手,撒楞兒地跑到了四個丫頭的前面,和這四小只開始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了陳落的功勞,那語氣,那模樣……誰要是說她是港島頂級豪門家的大小姐,估計都會被人當神經(jīng)病抓起來吧?
另一邊兒,陳落和吳彬陽在經(jīng)過十幾分鐘的車程后,順利地抵達了市棉紡廠。
只是讓陳落沒想到的是,此時在廠子大門口兒,密密麻麻的站著十好幾位,看那模樣兒,全都是棉紡廠的領導。
嗯,有兩個年輕人除外。
看到陳落和吳彬陽下車,站在人群最中間的徐建國連忙帶著人迎了上來,笑著道:“吳書記,歡迎歡迎啊,這位就是陳落同志吧?我可是聽小勁和小染兩個人念叨了好多遍了,今日一見,果然英雄出少年啊?!?/p>
陳落雙眼閃爍,不得不說,這位徐大廠長還真挺會做人的,連說話都帶著那么多的彎彎繞子。
他剛才在說話的時候,特地將陳勁放在了徐筱染的前面,無非就是耍個小心機,告訴陳落在他心里,陳勁這個女婿的地位是要比他的女兒徐筱染高的。
只是如果陳落不是重生者,而是個實實在在的二十七歲年輕人,還真聽不出來,或者說,絕大多數(shù)普通人都聽不出來這句話里的小心機。
但不管怎么說,陳落對此還是挺滿意的,最起碼證明陳勁在這邊兒生活得確實挺好的。
和陳落相比,吳彬陽的臉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畢竟棉紡廠一共才多少人?你們這群領導是全都出來了是吧?
咋的,廠子里的事兒都不管了是吧?
越想越氣的吳彬陽臉色自然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察覺到情況有些不太對的徐建國急忙道:“吳書記,我們也都是剛到,我現(xiàn)在就讓他們?nèi)蓟厝??!?/p>
“哼,只此一次,再有下次,你這個廠長就不用干了!”
盡管徐建國及時認錯,但吳彬陽的語氣仍然冷得不行,這讓跟著過來想要和吳彬陽打個照面認識一下的廠領導集體打了個哆嗦。
陳落輕笑著拍了拍吳彬陽的后背,幫著他順了順氣兒,道:“好了,這不打一會兒的,耽誤不了啥事兒,徐廠長這不讓人回去了嘛,走吧,咱們先去廠子里轉(zhuǎn)轉(zhuǎn)?”
吳彬陽這才點了點頭:“成,給你個面子,徐廠長,帶我們轉(zhuǎn)轉(zhuǎn)?”
此話一出,徐建國的心里重重地松了口氣,同時對陳落的重視程度也開始無限制的拔升。
當然,先前的時候他也沒有看不上陳落的意思,畢竟陳落那一次次的功勛章可不是擺設拿來看的。
可現(xiàn)在吳彬陽這位市書記竟然如此給陳落面子,那兩人之間的關系……徐建國已經(jīng)有點兒不敢深想了。
更不要說他還知道,陳落和市局的那位王副局長關系更好,而那位王副局長好像還有省里面的關系。
這一串下來,他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女婿的這個堂哥,竟然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里,給自己聚攏起了這么一股龐大的人脈關系。
再加上他身上的那些功勞,以后不說在市里面橫著走,但也差不了啥了。
這一刻,他更慶幸自己今天特地讓女婿請了個假過來,到時候有女婿在旁邊兒幫著說話,希望陳落不會漲價太狠吧。
“是是是,吳書記,陳落同志,請!”
說完,他便帶著吳彬陽和陳落走進了棉紡廠,同時,他還給陳勁和徐筱染打了個眼色。
只是現(xiàn)在的陳勁已經(jīng)被陳落和市書記之間是關系給炸蒙了,整個人暈暈乎乎兒的,根本沒看到來自老岳父的眼神。
徐筱染雖然好點兒,可也沒好到哪兒去,畢竟她雖然是棉紡廠廠長家的姑娘,可市書記哪是她想見就能見的?
更不要說吳彬陽還是在她下鄉(xiāng)的時候才來到黑河市任職的,根本不熟悉,再加上那不知道比她老子強了多少倍的氣場,她能保持著現(xiàn)在的鎮(zhèn)定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只是這兩個人沒看到徐建國的小動作,陳落卻看到了。
想想這畢竟是自家兄弟的岳父老子,再加上以后他還要在棉紡廠這邊賺錢,所以便笑著道:“小勁,小染,咋了,到了城里就不認我這個哥了是吧?”
天知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徐建國的心里有多高興,同時對陳落他也充滿了感激,就沖這個,他決定了,只要陳落漲價不是太狠,他就來負責搞定其他人。
而被陳落這么突然一嗓子招呼的陳勁和徐筱染同時被嚇了一跳,連忙跑到了陳落跟前兒,乖巧地跟個毛孩子似的喊了聲哥。
吳彬陽輕笑著看向陳落。
陳落聳聳肩,拍了拍陳勁的肩膀,笑著道:“喏,我兄弟陳勁,雖然是堂的,但關系卻是最好的,這位是他媳婦兒,徐廠長家的姑娘徐筱染?!?/p>
說到這里,他稍作沉吟,然后不等吳彬陽回應便繼續(xù)道:“我弟妹!”
前面還好,可當陳落最后吐出那三個字的時候,吳彬陽著實有些繃不住了,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抬手指著陳落:“你小子,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她是你弟妹了,而且你小子……行吧,你面子確實挺大的!”
說罷,吳彬陽看向了徐建國:“老徐,你生了個好女兒啊,不過我希望下次不要再有這種小心機,對你沒什么好處。”
話音落地,徐建國的眉眼間頓時帶上了掩飾不住的笑容,連忙點頭:“誒,我錯了,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一次。”
說到這里,徐建國才開始給陳落講述棉紡廠的基本信息。
當然,他并沒有說什么棉紡廠的歷史和文化之類的,畢竟這年頭兒也不適合說這個,他講的都是跟食堂這邊兒有關系的。
按著他所講的,整個棉紡廠現(xiàn)有職工一千三百二十四人,食堂內(nèi)員工五十四人,其中包括食堂主任一個,副主任兩個,掌勺大廚十七個,食堂倉庫管理員兩個,剩下的都是學徒和幫廚。
這些人在食堂被承包出去之后,去留問題廠子里面會想辦法解決,但不一定能解決,畢竟這年頭兒的工作崗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兒,要是陳落全給裁了,他就算是棉紡廠廠長,也沒有這么多工作名額安排不是?
在徐建國講述的時候,吳彬陽并沒有開口說什么,而是臉色平靜的看著陳落如何處理。
只是他顯然不會想到,陳落壓根兒就沒打算裁人,甚至除了三個主任副主任之外,其他的陳落都準備留著。
當然,他也不是傻子,不可能還按著以前的規(guī)矩去辦事兒,畢竟以前他們算是旱澇保收,現(xiàn)在換成了私人,自然不可能任由他們胡來。
所以,在徐建國說完后,他便沉吟著點了點頭:“先去食堂看看,到時候再說?!?/p>
徐建國松了口氣,笑著道:“好!”
棉紡廠的食堂位于廠區(qū)東側(cè)的最邊緣位置,一共有四個食堂,除了一食堂這邊多了個專門負責小灶的六級廚師外,每個食堂都是四個掌勺,還有五個幫廚,除此之外還有四個老師傅各自帶了幾個學徒。
和陳落記憶中的一樣,廠區(qū)東側(cè)圍墻外面,就是整個市里面人流量最大的職工家屬居民區(qū),根據(jù)徐建國的介紹,單單是住在這邊的家屬就超過一萬人。
而且這邊還是連接著周邊好幾個廠子的中樞,每天的人流量甚至能達到數(shù)千人,甚至更多。
這如果在后面開個門兒,打開大門做生意的話,不但能完全覆蓋掉廠子里職工們的生活標準,利潤也絕對會遠超公社那邊的店鋪。
走進食堂,所有食堂內(nèi)的人全都到齊了,顯然徐建國早就通知了他們。
此時,所有食堂員工都在看著陳落,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友好,但也說不上熱情,總的來說……有些復雜!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很復雜。
徐建國領著陳落走到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中年人面前,道:“這位就是現(xiàn)在食堂的主任葛建新同志。”
陳落笑著點點頭,朝著葛建新伸出了手:“你好,陳落!”
葛建新深深地吸了口氣,伸手握住了陳落的手:“我聽說過你,市里面的英雄,你很厲害,對于你承包食堂我沒意見,我就想知道一點兒,食堂里面的人你打算怎么安排?”
此話一出,陳落的雙眼瞬間瞇了起來,這個食堂主任,好像有點兒意思。
畢竟他如果承包了食堂,按著葛建新的編制,他一定會被調(diào)到其他崗位繼續(xù)擔任主任,福利待遇一點兒不會少不說,甚至上面為了補償,可能還會給他稍稍的提那么一點兒。
但他竟然直接將話題扯到了食堂所有人的身上,他這是……想要在離任前拉攏一波兒食堂里的人心?
還是說這個人就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好人,他是真的在為食堂員工謀福利?
陳落不由得將視線落在了徐建國的身上。
徐建國微微怔神,旋即立刻湊到了陳落跟前兒,低聲道:“這個葛建新是個老頑固,但人是真的好人,所以……”
不等徐建國說完,陳落心里便有了計較,笑著點點頭道:“葛主任是吧?既然你問了,那我就先說說我的想法,或者說,這也是以后咱們這個食堂的行事標準。
首先,我已經(jīng)答應了吳書記,以后廠子里面的職工來食堂吃飯,價格保持不變,甚至以后有可能的話,還會降價也說不準。
但我也不是什么神仙,也沒有那么多的家底兒,所以……我來承包食堂指定是要賺錢的,因此,在我承包食堂之后,所有人我都會按著我的標準進行一次考核。
只要考核通過,那么我不但會保留大家伙兒的工作,還會將大家伙兒的工資從現(xiàn)在的標準上再提升最少百分之十。
當然,如果誰要是想抱著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想法來我這兒混日子,那不好意思,我是私人,沒道理給你們兜底。
所以到時候誰要是被我趕出去了,還請你們不要記恨,言盡于此,葛主任,你還有什么想說的?”
此話一出,徐建國的雙眼蹭得亮了起來,他現(xiàn)在最擔心的就是陳落會漲價,今天將陳勁拉過來也是想要讓陳落看在陳勁的面子上別漲得那么狠。
可他卻怎么都沒想到,陳落不但沒有漲價的意思,反而還允諾以后有可能會降價?
葛建新也滿是驚訝地看著陳落,皺著眉頭想了片刻后他才再次開口:“我能問下,你所說的考核是什么嗎?”
陳落無所謂地聳聳肩:“這個暫時還不太行,因為還不是很完善,不過我今天只是過來確認一下承包的事情,待承包合同簽署之后,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考核時間和考核項目擬定出來,貼在咱們食堂的公告欄上。
到時候我會給大家三天的時間準備,所以……千萬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當然,如果誰要是覺得跟著我陳落不行,想要繼續(xù)去尋找另一份鐵飯碗的話,我也不會強留大家,至于如何選擇,各位現(xiàn)在就可以商討了?!?/p>
說到這里,陳落轉(zhuǎn)身看向了一直在旁邊站著看戲的吳彬陽,道:“吳書記,該看我的也都看了,你還有沒有什么需要說的?”
話音落地,吳彬陽懵了,旋即哭笑不得地看著陳落:“你不去里面看看食堂的衛(wèi)生之類的?”
聽到吳書記的話,食堂里的員工全都被嚇了一跳,畢竟現(xiàn)在還是早上,他們很多東西都還沒收拾呢,這要是被看到了,雖然有很多理由能夠解釋,但總歸第一印象是極其不好的。
在這里的時間最短的也干了一年多了,自然知道現(xiàn)在的工作指標有多難,除了極個別已經(jīng)有了新的目標的之外,其他人都想留下來。
且不說陳落說的工資上漲是不是真的,但凡能保證以前的工資標準,他們就不至于被餓死不是?
可讓人沒想到的是,陳落卻直接大手一揮:“現(xiàn)在看沒什么必要,反正等合同簽署了之后,這些個食堂都是需要進行一番整改的,到時候很多東西都要換掉,至于衛(wèi)生問題……這個也是考核內(nèi)容之一?!?/p>
吳彬陽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既然你都有想法了,那咱們就去廠區(qū)會議室里商談一下合同的事情?”
“好!”
陳落笑著應了下來,扭頭看向徐建國:“徐廠長……我還是喊你徐叔吧,畢竟你是我弟弟的岳父老子,喊徐廠長多少有點兒疏離了,徐叔應該不會介意吧?”
“那指定不會啊,我若是有你這么個侄子,我做夢都能笑醒了~”
徐建國雙眼放光的看著陳落,嘴角的笑壓都壓不住。
看著自家廠長那一副笑得不值錢的樣子,食堂里的所有員工都麻了,這還是那個動不動就把他們訓得跟孫子似的鐵面廠長嗎?
該不會是被什么東西附身了吧?
至于陳勁和徐筱染,兩個人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沒眼看了,如果不是現(xiàn)在走不開的話,他們倆真想直接將徐建國扔這兒逃出去了,太丟人了。
在徐建國的帶領下,一行人離開食堂朝著廠里的會議室走去。
路上,徐筱染被徐建國打發(fā)回去上班,至于陳勁,則找了個借口自己先溜了,畢竟他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他還想回廠里看看能不能將今天的假給消了,算個遲到啥的。
至于跟著陳落干的事兒,他也看出來了,今天根本不合適,最起碼現(xiàn)在不合適,他打算晚上下班后和徐筱染商量一下,晚上去看看陳落,到時候再說這事兒。
會議室內(nèi),在徐建國說出陳落不會給員工吃飯漲價的時候,廠子里的領導們?nèi)妓闪丝跉?,對于陳落承包食堂的排斥也瞬間降到了最低。
再加上有吳彬陽坐鎮(zhèn),陳落更是功臣英雄,這群領導心里的那點兒小心思算是徹底沒了生根發(fā)芽的條件。
接下來便是承包費用的問題,畢竟食堂是廠子里的產(chǎn)業(yè),陳落想要承包,就是租賃關系,該有的承包費用肯定是不能少的。
徐建國和一群領導的底線是每年五千塊。
當然,這個底線多少有點兒不要臉了,畢竟又讓陳落不給員工漲價,又想要這么一大筆承包費,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嘛?
可他們也沒辦法啊,廠子里的食堂設備,廠房啥的在那兒擺著呢,這個價格還是他們經(jīng)過多番計算之后得出來的最低標準了。
和在食堂的時候一樣,吳彬陽就這么坐在那里不緊不慢的喝著茶,嘴角帶著輕笑看著陳落,完全沒有任何想要插手的意思。
陳落前面已經(jīng)看過食堂的規(guī)模,四個食堂加在一塊兒差不多有個兩千來平方的樣子,里面的很多設備都還能用,再加上一些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五千塊雖然有點兒多,但也算合理。
不過陳落想要的是對食堂的完全自主權以及改造權,更何況,他有把握一旦食堂重新開業(yè),他每天的凈利潤都有可能逼近三千。
沒辦法,這就是壟/斷的好處,在這個只有他一個生意人的地界上,賺錢簡直不要太簡單。
所以,在短暫的沉吟后,他便起身道:“徐叔,還有各位領導,我剛才算了一下,咱們也別五千了,我每年給廠子里八千塊的承包費用!”
此話一出,廠子里的領導有一個算一個,全都瞪大了雙眼,臉上的驚喜藏都藏不住。
甚至就連吳彬陽都忍不住看了陳落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光芒。
果不其然!
還沒等廠子領導反應過來,陳落便繼續(xù)道:“當然,我也有我的條件,第一,我需要對食堂的完全自主權,也就是說,以后食堂那塊兒地方,我說了算,你們?nèi)魏稳硕疾荒軐ξ业男袨樽鳛槿魏胃深A!”
徐建國點點頭:“這是自然,既然將食堂承包了出去,那你就是食堂的擁有者,我們自然不會再對食堂進行任何形式上的干預?!?/p>
陳落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而后繼續(xù)道:“我需要對食堂進行全方位的改造,包括裝修在內(nèi),期間可能會對食堂如今的建筑體進行一些破壞,這些希望你們能寫進合同里面,別到時候給我扣個破壞公家財務的罪名,那我可擔不起。
最后,現(xiàn)在大家也都知道了,我能保證不會對廠區(qū)內(nèi)的員工吃飯漲價,但我畢竟得賺錢,所以以后我會將現(xiàn)在的四個食堂改成兩個專門針對廠里職工,剩下的兩個食堂我會對外營業(yè),以此來覆蓋我的成本和保證我賺錢。
當然,廠區(qū)內(nèi)的食堂飯菜質(zhì)量和對外營業(yè)的肯定是不一樣的,包括菜品和價格,所以我希望你們各位領導能提前和員工們交代清楚,別到時候在食堂吃飯的看著外面那些飯菜好,給我鬧出什么幺蛾子,若是如此的話,可別怪我不給各位領導面子!”
說完之后,陳落便直接坐了回去,拿起大茶缸子抿了一口,不再言語。
對于陳落后面的話,一群領導雖然有些驚訝,但也能理解,所以幾個領導碰頭商討了一番后,徐建國便笑著走了過來,道:“好,我們會做好相關工作的,恭喜你陳落同志,食堂是你的了?!?/p>
此話一出,吳彬陽率先抬手鼓起了掌,其他領導反應過來后紛紛跟上。
陳落笑著抬手和徐建國的手握在了一起,道:“既然如此,那徐叔可以去準備合同了,記得將我前面說的全都寫進去,簽完合同后,第一年的承包費用我會在第一時間送到廠里財務科?!?/p>
“好,我這就安排!”
一個小時后,陳落拿著承包責任書和承包合同和吳彬陽在徐建國的陪同下走出了棉紡廠,在將徐建國打發(fā)回去之后,吳彬陽才拍了拍陳落的肩膀,笑著道:“你今天表現(xiàn)的很好,以后我也希望你能做的更好,給咱們國營廠子的改革做出一個表率。”
陳落輕笑著點點頭:“這點兒吳書記就放心吧,我這人啊,什么事兒都喜歡做,但唯獨不喜歡賠錢,這食堂啊,我指定給您打個樣兒,讓您以后的工作更好開展,成不?”
“你這小子……我發(fā)現(xiàn)自己是越來越喜歡你了,怪不得你能讓袁書記那么看重,就這份能耐,想不看重都難啊,成,既然事兒都辦好了,我就不送你了,今天為了陪你,我可是壓了不少工作在辦公室,走了?。 ?/p>
說完,吳彬陽便招呼著司機將車開了過來。
陳落哭笑不得的將吳彬陽送上了車,然后才將合同和責任書全都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轉(zhuǎn)身道:“好了,別藏著了,都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還藏個屁???”
話音落地,旁邊的轉(zhuǎn)角處,陳勁推著一輛自行車諂笑著走了出來,道:“哥,你咋知道我在那兒藏著呢?”
“你說呢?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了你,你覺得吳書記會把我扔在這兒不管?這里距離市局家屬院兒可是有著七八里呢~”
陳落啞然失笑,道:“對了,你不是說回廠里上班嗎?咋又回來了?”
說起這個,陳勁就有點兒不太得勁,苦笑道:“還能啥啊,我回去跟人說了一聲,結(jié)果遲到比請假扣掉的工資還要多,所以我就接著請假唄,剛好來看看你這邊兒咋樣兒了,誰知道剛過來就看到你跟吳書記出來了,就沒過來。”
陳落雖然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多說什么,畢竟他前世今生兩輩子都沒有在廠子里面上過班兒,所以對于遲到和請假的區(qū)別完全沒有任何概念。
輕輕地拍了拍陳勁的肩膀:“行了,別垂頭喪氣的,感激的,送我回去,你嫂子她們都等急了?!?/p>
“誒,那……哥你上車,我載你回去?!?/p>
陳勁應了一聲,連忙將自行車擺好,自己先垮了上去。
陳落跳上自行車,兩個人就這么晃晃悠悠的離開了棉紡廠。
只是很快陳落便察覺到陳勁的情緒有些不太對,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沉聲道:“我說小勁,你小子現(xiàn)在跟我生疏了是吧?有啥話不能直說的?藏著掖著很有意思?還是說你打算讓我猜?”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兒沒讓陳勁將自行車騎進路邊的溝子里,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車身后,他才諂笑著扭頭看了看陳落。
見陳落沒有真的生氣后,心底輕松了不少,道:“哥,我確實有這么個事兒想跟你商量一下,不過先說好,我說出來之后你可不能揍我,更不能生氣,要不然我可就不說了。”
陳落微微怔神:“你他媽說不說?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揍你?”
嘎吱……
陳勁直接將車停了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后閉著眼道:“哥,我想從鋼鐵廠那邊辭職跟你干!”
話音落地,陳落直接愣在了原地,只是很快他便想清楚了陳勁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念頭。
雖然現(xiàn)在陳勁是鋼鐵廠的工人,可到底只是個學徒,每個月工資也只有十八塊。
想要轉(zhuǎn)正,哪怕有徐建國這個棉紡廠的廠長,他最短也得一年后才有機會。
但和他一樣大的陳振華現(xiàn)在的工資在被陳落提升后已經(jīng)達到了每個月八十塊,頂?shù)蒙详悇盼鍌€月的工資了,陳勁的心里要是沒點兒啥想法才是怪事。
只是陳落仍然有些震驚。
畢竟這個年頭兒,鐵飯碗才是正道理,哪怕現(xiàn)在工資低了點兒,可架不住穩(wěn)定啊,而且轉(zhuǎn)正之后還有機會分房子,更不要說這份工作還能夠傳給下一代。
所以哪怕陳勁的工資沒有陳振華他們的高,可在村兒里人的眼里,陳勁才是好孩子,想別人家的孩子。
這種情況最起碼得持續(xù)到九十年代才會逐漸有所改變,而直到下海潮徹底興起后,賺錢多少才會逐漸成為衡量一個人是否有出息的標準。
因此,在這樣的情況下,陳勁竟然產(chǎn)生了這種念頭,簡直有些不可思議,若是這事兒傳回村子里的話,說不得得有不少人在背后蛐蛐陳勁。
良久,陳落才長長的吐了口氣,臉色嚴肅的看著陳勁:“你想好了?鋼鐵廠那邊雖然工資不高,但穩(wěn)定,以后你的孩子還有機會接你的班,更不要說你還有機會分房子,你好不容易才進去,真的要現(xiàn)在放棄?”
見陳落沒生氣,陳勁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道:“哥,我已經(jīng)想的很清楚了,雖然鋼鐵廠穩(wěn)定,但我不認為哥你的事業(yè)就不穩(wěn)定,你是個有大能耐的人,跟著你指定不會比在鋼鐵廠差,至于房子,我相信跟著哥,以后我也能在城里擁有自己的房子……”
說到這里,他想到了媳婦兒肚子里的孩子,臉上閃過一絲糾結(jié),可僅僅只是瞬間便再次堅定了下來,繼續(xù)道:“至于孩子,以后我會盡可能的培養(yǎng)他,如果他肯學,就算不繼承我的工作,也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若是……總之,哥,我想跟你干!”
看著陳勁那副堅定的表情,陳落突然笑了出來,來市里承包了棉紡廠的食堂,他確實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過來幫忙。
原本梁曉燕才是最合適的,但她現(xiàn)在懷孕了,雖然能做一些簡單的事情,可陳落很清楚,一旦這邊的飯店開業(yè),那工作量絕對不是梁曉燕能夠扛下來的,必須得有人幫著。
至于閆酥月,現(xiàn)在港島那邊情況不明,所以閆家才讓她暫時寄住在這邊,一旦那邊情況穩(wěn)定下來,閆酥月終究是要回去的。
而且他沒記錯的話,等到今年年底,這場針對四大探長的行動便會徹底結(jié)束,所以閆酥月在他這邊最多也就能留幾個月,到時候說不得閆酥月還沒生呢。
如果今天沒有陳勁的這些話,他是打算回村兒里將陳大山這個叔叔喊過來的,不過現(xiàn)在……
“成,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回去跟小染好好說說,如果小染也同意的話,到時候你們就走手續(xù),剛好我這邊也需要人,到時候得有個親近的人看著,有你在,我放心!”
見陳落答應下來,陳勁頓時興奮的揮舞了一下自己的拳頭:“太好了,謝謝哥,你就放心吧,有我在,指定把這個食堂給你看好了?!?/p>
陳落樂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說個更讓你高興的事兒,華子那邊現(xiàn)在總管著公社的店鋪,他的工資是每個月八十塊,至于你……暫定也是八十塊,到時候干好了,我爭取給你漲到一百?!?/p>
聽完陳落的話,陳勁傻了,接著便猛地將陳落抱了起來:“哥,你可真是我親哥,我……”
砰!
話音未落,他便感覺自己的身體好似被什么東西重重的撞了一下,整個人不由得踉蹌著后退了十幾步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目瞪口呆的看著不遠處滿臉嫌棄的拍著衣服的陳落。
看著坐在那里發(fā)呆的陳勁,陳落咬著牙道:“你他媽的還愣著干什么?滾過來帶我回家,艸,都他媽跟誰學的這些破玩意兒,惡不惡心?”
陳勁猛地打了個哆嗦,急忙道:“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