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r一周的時間眨眼就過。
岑予衿前額的傷只是劃傷了皮膚,沒有傷到骨頭,恢復的不錯。
她懷孕之后就特別嗜睡。
陸京洲在床邊站了許久,又看了一眼手表,最后微微俯下身,拿手指在她鼻子下面試了試還有沒有呼吸。
這都下午四點了,一次都沒醒過,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人沒了。
還好,還有呼吸。
岑予衿似乎是被打擾了,翻了個身繼續(xù)睡,“別動我~”
在這么下去,今天的晚宴不用去了,“老婆,起床,出發(fā)了。”
陸京洲看著那張瓷白的小臉沒忍住,捏了捏。
“去哪兒?”岑予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入目的就是陸京洲那張帥到沒邊的臉。
嫁個帥的都沒有起床氣了,看到他那張臉心情就好。
“奶奶好閨蜜的七十大壽,你忘了?”
陸京洲很自然的把人從床上抱了起來。
岑予衿已經習慣了他的靠近,這會也沒有刻意躲開,“幾點了?”
“4點,還有兩個小時出門,時間應該來得及?!?/p>
岑予衿打了個哈欠,“你怎么不早點叫我?”
“遲到一點沒關系?!?/p>
陸京洲把人抱到浴室,“你洗漱,我下去讓人給你準備吃的,吃點再走。”
那種宴席,不可能吃飽。
“嗯?!贬桉泼悦院娜嗔巳嘌劬?,開始刷牙。
下樓的時候,陸京洲已經讓人準備好了。
岑予衿在吃飯,陸京洲在和造型師商量她的造型。
偶爾會問她的意見。
岑予衿看著那些漂亮小禮服,有點抗拒,“我……”
陸京洲看出了她的抗拒,“都不喜歡嗎?”
“不是,就是很久沒穿裙子了可能會有點不習慣?!?/p>
陸京洲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從沒見她穿過裙子,湊近了一些,“我老婆這么好看,穿裙子不得變成仙女?是不喜歡穿嗎?不喜歡就不穿。”
哪有出席正式場合不穿小禮服的,這樣會顯得很沒禮貌,“也不是不喜歡穿,在周家的時候,我哥不允許我穿?!?/p>
林舒薇的腿上有疤,穿著不好看。
連帶著整個周家都不能穿裙子。
那時候的她只想哄著他,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他管那么寬?”陸京洲淡淡評價,“有病!”
“陸家沒有那么多規(guī)矩,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來老公幫你挑一套好看的昂~”陸京洲親昵的點了點她的鼻子。
岑予衿聽著他那順口的稱呼,有些無奈,不過已經習慣了。
她吃的差不多了,放下手里的碗,等著他挑選衣服。
不一會他就挑好了三套,一套藍色漸變魚尾的小禮服,一套是淺粉色的公主裙,另一套是小旗袍。
“看看喜歡哪套?”
每一套都是溫柔風的,很合適。
岑予衿想了想,最終指向最后那套淺青色的旗袍。
“我讓他們在加個襯裙,搭件披肩剛好,不會冷?!?/p>
岑予衿有些意外,“你還懂這些?”
陸京洲挑眉,“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
岑予衿想到他那些桃色新聞,了然的點頭,“經驗豐富的就是不一樣?!?/p>
陸京洲聽著這話酸酸的,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我老婆這是吃醋了?”
“嗯,酸著呢!”
陸京洲笑著搖了搖頭,“去換衣服吧。”
岑予衿沒理他,上了樓。
陸京洲挑眉,小白兔吃醋的樣子還挺可愛。
他很快換好了西服,簡單的做了一下造型,在樓下等她。
過了兩個小時左右,人才從2樓下來。
淺青色的旗袍,領口的精致玉蘭刺繡和腰間的相互呼應。
她一步步往樓下走,白色的襯裙,隨著步伐擺動,一顰一笑,搖曳身姿。
做的是盤發(fā)造型,發(fā)間別了玉蘭的纏花軟簪,鬢邊的小碎發(fā)特意卷了一下,微微有點弧度,水滴形的珠珠耳飾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很是溫婉。
陸京洲聽到腳步聲,下意識的抬眼看去,一眼驚艷,眼睛已經長在她身上了。
怎么……會有人這么適合穿旗袍?
岑予衿被他盯的不自信了,停在了樓梯上,歪頭看著他,“不……不好看嗎?需不需要換一套?”
陸京洲立馬起身,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去,“不用換,很好看?!?/p>
他走近,牽過她的小手,“不過待會得跟緊我?!?/p>
“怎么了?”
“看起來就是被欺負了不會還手的類型,我怕等會有人欺負你?!?/p>
岑予衿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老公是陸京洲唉,誰敢欺負?”
陸京洲對于她的話很受用,“也是?!?/p>
他怕她冷,還加了一件白色的小披肩。
陸老太太看著小兩口手挽著手出現(xiàn),嘴都合不攏了。
自己的眼光可太好了,這倆人站在一塊,誰不說一句郎才女貌?
宴會廳的水晶燈流光溢彩,岑予衿挽著陸京洲步入會場時,能明顯感覺到四周瞬間安靜了一瞬。
隨即爆發(fā)出驚人的聲響。
“這不會就是陸太太周芙笙吧?”
“婚事是陸老太太一手促成的,跟著老太太一塊來的肯定是了。”
“那到底是誰造謠周二小姐是丑八怪的,這跟仙女似的。”
“陸二少跟她站在一起都襯得乖了不少。”
“郎才女貌的,太般配了?!?/p>
岑予衿聽到這話沒忍住,笑出了聲。
“怎么了?”
“我聽到有人說你乖?!?/p>
陸京洲挑眉,“我本來就乖?!?/p>
岑予衿:“……”
他順桿往上爬的能力可真行。
岑予衿正笑著,眼角忽然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隨即眼睛一亮,拉了拉陸京洲的衣袖,“言言?!?/p>
不遠處的蘇樂言聞聲回頭,看見她立馬快步走過來,臉上滿是驚喜,“衿……笙笙,你這身也太好看了吧!”
差點就說錯話了。
岑予衿也被嚇了一跳。
兩人親昵地抱了抱,岑予衿側身指了指身邊的陸京洲,“這是我先生,陸京洲。”
“阿洲,這是我最好的閨蜜,蘇樂言?!?/p>
陸京洲頷首,語氣是難得的溫和,“蘇小姐,你好?!?/p>
兩人一見面,迅速打開了話匣子。
陸京洲是一句話也插不進去,他捏了捏她的手心,“我去二樓談點事?!?/p>
岑予衿有些意外,“你讓我一個人?”
“蘇小姐在,不算一個人?!标懢┲薷┥?,幫她理了理披肩,聲音低沉,“玩得開心點,有事就叫我,或者找老太太?!?/p>
他指了指不遠處正被幾位老夫人圍著的陸老太太,“她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顯擺你。”
岑予衿點了點頭,“知道了。”
兩人剛在角落的沙發(fā)坐下,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身后不遠處的議論聲便清晰地傳了過來。
是一個帶著明顯醉意的男聲,語氣充滿了不屑與惡意,“陸京洲他算老幾?要不是仗著自己是陸家二少爺誰愿意搭理他?”
“陸家的繼承人只會是陸大少爺,看他一個進過精神病院的神經病能嘚瑟多久?”
岑予衿聽著這些話莫名覺得心里不舒服。
本著多一事少一事的原則,裝聽不見就好。
這會強出頭對自己也沒什么好處,反正兩人也沒什么感情,那些你儂我儂全是她裝的。
“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玩意兒,敢雇人打老子,老子遲早弄死他?!?/p>
“從精神病院出來的狗雜種……他算個什么東西,娘早死爹不疼,陸老太太還能護著他多久?總有一天,他會跪在我的腳邊,求我放過他?!?/p>
岑予衿氣得額角突突直跳。
想起陸京洲一次又一次的維護,她忍不了一點。
誰允許這些狗東西侮辱他了?
岑予衿拿起桌上的橙汁起身,毫不猶豫地朝著聲音來源潑了過去。
橙黃色的液體精準地潑了那醉醺醺的男人滿頭滿臉,滴滴答答地順著他驚愕的臉往下流。
整個角落瞬間安靜下來,所有目光都聚焦過來。
陳正蓬愣了好幾秒,才抹了一把臉上的果汁,暴怒,“你他媽……”
“嘴里不干不凈,我?guī)湍阆聪?。”岑予衿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哪里來的不長眼的?”
岑予衿雙手環(huán)胸,看著面前那幾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男人,一點不帶怕的。
陳正蓬惡狠狠的抬手指著她,“你竟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
岑予衿打斷他,不等他反應,抬手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
“啪”的一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你都大庭廣眾侮辱我老公了,我不打你打誰?”岑予衿的聲音透著冷意。
這會才有人反應過來她是誰,陸京洲剛娶的媳婦兒——周芙笙。
陳正蓬被打得偏過頭去,臉上迅速浮現(xiàn)出紅痕。
他徹底被激怒了,目露兇光,揚起手就想還擊,“賤人!我就說了,怎么樣?”
“不怎么樣?!贬桉埔呀洷粵_昏了頭腦,“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兒,臉歪嘴斜的狗東西,也配提陸京洲的名字?!?/p>
“打不贏我老公,就編排詆毀我婆婆,你有媽怎么了?還不是教的豬狗不如?!?/p>
岑予衿抓起一個水晶果盤就往他身上砸,“我老公不務正業(yè)怎么了?也比你這種躲在暗處亂嚼舌根的狗東西要強,至少我老公要身材有身材,要顏值有顏值,要地位有地位,要錢有錢。不像你,除了那張臭嘴什么都沒有?!?/p>
蘇樂言眼睛瞪得老大了,自己好閨蜜就像一陣風一樣撲了出去,她都沒反應過來。
“我今天就撕了你的臭嘴,讓你橫著從這兒出去?!?/p>
岑予衿越說越氣,彎腰撿起地上的碎玻璃碴,胸口劇烈起伏,伸手就想扯住陳正蓬的衣領。
陳正蓬被這么侮辱也來了勁兒,“周芙笙是吧?老子不弄死你?!?/p>
蘇樂言剛要上前,一道身影的速度比她更快,從身后抱住了岑予衿的腰,把人勾了回來,“松開,我要撕了他。”
“我看,誰敢動我太太一根頭發(fā)?!币坏婪褐獾穆曇魪纳砗箜懫稹?/p>
岑予衿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抱著她腰的人是誰。
陸京洲伸手,輕輕將還在張牙舞爪的岑予衿攬進自己懷里,大手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把她手里的碎玻璃渣拿掉,聲音溫柔,“乖,先消消氣。”
抬眼再次看向陳正蓬時,眼神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冰冷,甚至更甚。
“陳正蓬?!标懢┲拚Z氣平淡,卻帶著無形的壓力,“看來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深刻?!?/p>
陳正蓬對上他的視線,心底莫名一寒,但眾目睽睽之下,強撐著道,“陸二少,是你老婆先動手打人!大家都看見了!”
“哦?”陸京洲挑眉,慢條斯理地松了松領帶,“我太太性子柔,她動手……”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一字一句,“那一定是你,該打!”
蘇樂言也沒客氣,“是你一直侮辱陸二少,說他是狗東西,精神病院出來的瘋子,有娘生沒娘養(yǎng)的玩意兒,笙笙才動手的。”
陸京洲在二樓看下來就見她張牙舞爪的撲過去打人,沒聽清楚。
身邊的人也立馬附和,“就是,是你說話太難聽了?!?/p>
“陳氏建材是吧?我記住了?!?/p>
陸京洲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彈了個響指,幾個像保鏢的人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大庭廣眾之下,堵著嘴把人壓了下去。
囂張至極,卻一個人也不敢阻止!
整個宴會廳落針可聞。
陸京洲說完,摟著岑予衿,旁若無人地溫柔詢問,“手打疼了吧?下次別親自動手,告訴我,我來?!?/p>
他牽起她剛才打人的那只手,果然掌心有些紅,小心翼翼地揉了揉,滿眼心疼。
岑予衿看著他這副模樣,再想起剛才自己那潑婦般的行徑,臉后知后覺地燒了起來,把臉埋進他懷里,悶悶地“嗯”了一聲。
陸京洲低笑,攬著她,在一片寂靜中,從容的往休息室的方向走。
陸老太太和今晚的壽星宋老太太看了全過程。
宋老太太臉色不大好,“你說剛才那女孩是誰?”
陸老太太話里滿是驕傲,“還能是誰?當然是我孫媳婦兒嘍?!?/p>
“你孫媳婦兒不是周家二小姐嗎?”
陸老太太隱約覺得不對勁,“是啊,周家二小姐周芙笙嘛!”
宋老太太眉頭皺的更緊了,湊近她,低聲在她耳邊道,“她哪里是周家二小姐周芙笙,她是周家大少奶奶岑予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