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換好衣物?!?/p>
侍女推開門,示意等在外面的人可以進(jìn)去了。
“公主,這燕國,當(dāng)真混亂,竟敢當(dāng)街擄人!”蒙頗聲音冷冽。
崔聽雨飲了口茶,“是我大意了?!?/p>
“可查到謝戌的下落?”
蒙頗搖頭,“公主,會不會已經(jīng)離開了?”
崔聽雨手指一緊,謝戌這些年極少露面,她也是費(fèi)了極大的功夫,才知道他在青州,若離開了,又該去何處尋?
“公主,為了救出你,我們已經(jīng)暴露了,青州,不能再久留?!?/p>
“那個少年,是什么身份?”蒙頗吐字。
崔聽雨抬起眸,語氣輕緩,“定國王府的世子,楊廉的孫子。”
蒙頗瞳孔一縮,“他不是去西山剿匪?怎么來青州了?”
“我也不知,我醒來就在那間房里,然后就見到了楊束,但擄我的,應(yīng)不是他。”
“他那個人雖然好色,常干這種事,但不至于不敢承認(rèn)?!?/p>
“不是楊束,那就是范知舉了?!泵深H眼里劃過殺意。
“先查清楚?!贝蘼犛曜咧链斑?,眼底有著憂慮,“查歸查,但別動用太多人手,找到謝戌要緊。”
蒙頗無奈應(yīng)了聲是,“公主也該把心放些在自己身上。”
“下去吧。”崔聽雨聲音淺淡。
蒙頗心里嘆氣,輕步出屋。
但很快,他就進(jìn)了來,“公主,咱們必須離開?!?/p>
崔聽雨回身,眸子看著他。
“郭奕和瞿元中來了青州,有人在悅香樓發(fā)動了刺殺,郭奕傷的不輕?!?/p>
“這些人齊聚青州,只怕要發(fā)生大事?!?/p>
崔聽雨皺眉,“先換個住處?!?/p>
“公主。”蒙頗張了張嘴,“咱們都找半年了,你是業(yè)國長公主,可如今,這都是什么日子?!?/p>
“待在他國,終是不安全?!?/p>
崔聽雨眼底閃過諷刺,“燕國不安全,業(yè)國便安全了?”
“冶兒的癡傻,總不是無緣無故?!?/p>
蒙頗登時啞口無言。
“這楊束,當(dāng)真是該死!”馮柏臉色陰沉,恨恨道。
要早知道會發(fā)生這等事,他就留下了。
馮清婉抹了抹淚,一想到噴濺出來的鮮血,馮清婉就止不住的發(fā)冷。
“三皇子的傷勢怎么樣?”
莊園圍滿了衙役,在三皇子醒來前,除了知府,誰也進(jìn)不去。
“刺客劃破了他的胳膊,流了不少血。”
“這些刺客是哪來的?竟敢對皇子動手?!瘪T柏?cái)Q眉。
馮清婉搖頭,“他們最開始針對的不是三皇子,而是一個中年文士,三皇子喚他瞿大人?”
“瞿?”馮柏眼睛瞇了瞇,“怕是瞿元中?!?/p>
“淮南節(jié)度使瞿元中?”馮清婉驚疑。
“瞿這個姓,本就罕見,能讓三皇子喚大人,并相助,只能是他了?!?/p>
“可瞿元中怎么會在青州?”
“這就不知道了。”馮柏抿了口茶,眼里有著思索。
“公子,那邊說三皇子醒了?!?/p>
馮清婉剛隨馮柏邁出門,隨后停住,“大哥,我是不是無路可走了?”
“清婉?”
“我與三皇子出現(xiàn)在青州,從一個酒樓里出來,為護(hù)我,三皇子還受傷了?!?/p>
馮清婉閉了閉眼,“女子最珍貴的名節(jié),我曾經(jīng)最看重的東西,沒了?!?/p>
“大哥,我當(dāng)時該走的?!?/p>
“除了三皇子,我再無選擇了。”
“若他變心……”
“清婉,三皇子妃只會是你。”馮柏肯定道。
馮清婉搖頭,“大哥,你不懂失了名節(jié)對女子的傷害有多大?!?/p>
“我的腰桿,直不起來了?!?/p>
苦笑一聲,馮清婉回了屋,“大哥,幫我向三皇子道聲謝?!?/p>
馮柏看了看她,終是沒勉強(qiáng)。
“殿下,慢著些?!庇H隨扶三皇子起來。
“瞿元中呢?他可有來過?”扯到傷口,郭奕擰了擰眉。
“瞿大人忙著查刺客一事,還未能抽出身過來?!?/p>
郭奕眼里泛起冷意,“只怕不是抽不出身,是不想承本宮的情?!?/p>
“這個老狐貍,滑的很,誰的邊都不沾?!?/p>
“知道是哪波人?”
親隨搖頭,“他們撤退的極快,沒留下絲毫蹤跡。”
“查,敢壞本宮的事,我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惫软由?。
“殿下,馮柏求見。”
“僅馮柏?”郭奕皺眉,“馮清婉沒來?”
“沒瞧見馮姑娘?!?/p>
郭奕嘴角扯起譏諷的笑意,“本宮為她受傷,她竟還在那矜持,不肯放下身段?!?/p>
“就算是第一才女又如何,現(xiàn)今除了本宮,誰還會去尚書府提親?!?/p>
“不識趣?!?/p>
“若非馮家,本宮必須爭取到手,非得磨磨她這性子?!?/p>
“帶馮柏進(jìn)來?!惫瓤吭谲浾砩?,淡淡開口。
隨著親隨,馮柏見到了郭奕。
“殿下,身子可還好?”
郭奕輕笑,“一點(diǎn)小傷而已,清婉呢,她從未見過這等血腥的畫面,是不是嚇著了?!?/p>
“把自己關(guān)房里,一點(diǎn)聲響都聽不得,哭的厲害。”馮柏憂聲道。
“是本宮的錯,不該約在悅香樓的?!?/p>
“殿下,這哪能怪你,都是賊子猖狂?!瘪T柏咬牙切齒。
郭奕微斂眸,仍是自責(zé)。
看他如此在意馮清婉,馮柏很是高興。
這場婚事,是為了讓彼此放心,無論馮清婉愿不愿意,她最終嫁的人,都會是三皇子。
但作為大哥,馮柏還是希望馮清婉幸福的。
表達(dá)了關(guān)心,馮柏沒多留。
他走后,郭奕看向親隨,“那些人,處理干凈了?”
親隨點(diǎn)頭。
郭奕放了心,“楊束可離開了青州?”
“住進(jìn)了范知舉的府邸?!?/p>
郭奕凝眸,殺氣涌動。
“殿下,且再忍耐忍耐,你現(xiàn)在殺他,毫無益處,定國王府一旦深查,根本糊弄不了?!庇H隨忙道。
郭奕看著掌心,“可這個人著實(shí)可憎?!?/p>
壓了壓情緒,郭奕示意親隨退下。
就如今而言,他的優(yōu)勢最大,離皇位最近,自不能因?yàn)闂钍阋肆藙e人。
就讓他多活些時間。
展開折扇,楊束走了兩步后合上,淮南節(jié)度使?就郭奕那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會因?yàn)樗寄铖T清婉,特地安排青州之行?
楊束反正是不信。
前后兩批刺客,明顯不是一伙的。
前面的雖也賣力,但跟后面的一比,簡直像鬧著玩。
不會是郭奕自導(dǎo)自演吧?
淮南節(jié)度使,要能叫他欠下救命之恩,郭奕這儲君之路,可謂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