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就是起個夜,突然就吐了血,血色極黑,十分污濁,人已經(jīng)昏迷了?!?/p>
牌九迎向楊束,飛快把情況講述出來。
“余郎中可去了?”楊束頓了頓腳步。
“我們哪請的動,就等世子呢。”
楊束下擺帶風(fēng),沒幾秒,就消失在夜色里。
“余郎中。”楊束還未進院子,就高喊,手拍打著門,“十萬火急,還請隨我去棲霞院。”
“老爺子要沒救回來,我也活不成?!?/p>
門吱呀開了,謝戌沒拿任何東西,越過楊束往外走。
龐齊就等到路上,見楊束帶人來了,趕忙領(lǐng)他們過去。
“那血,不對勁,但府里的吃食,檢查的極嚴,不該……”龐齊對楊束凝聲道。
楊束抿緊了嘴角,目光落在謝戌身上,指望他把老爺子撈回來。
沒把脈,謝戌從袖子里拿出針包,將銀針過了火,就扎進了楊老爺子的心脈。
扎到第九根,楊老爺子翻坐起來,一口黑血噴了出去。
謝戌面色平靜,用小刀劃破楊老爺子的中指,擠壓了一番,見血液變紅,他把銀針拔了下來。
“爺爺?!睏钍锨?,喚了聲。
但下一秒,老爺子眼一翻,躺了回去。
“余郎中?”
“無事了?!?/p>
得了謝戌的話,楊束心頓時一松。
龐齊眸色冷寒,“余郎中,這是何種毒?”
“好大的膽子,手竟伸到了定國王府!”龐齊眼里是凜冽的殺意。
謝戌眼皮都沒抬,擦拭他的銀針,“七種吧,記的不是太清?!?/p>
一語出,屋里靜了,楊束和龐齊都轉(zhuǎn)頭看謝戌,什么叫記的不是太清?
“余郎中,你、下的?”楊束臉皮子抽動。
謝戌點頭,“他這具身體,已經(jīng)沒了活力,再怎么調(diào)養(yǎng),也難安然到老,所以我試了試絞心毒、斷魂草、七花葉、無根水……”
“效果不錯,在劇毒的刺激下,他身體,明顯活了起來?!?/p>
楊束張了張嘴,半天沒能出聲,真特么的兇殘啊,一種毒就可以搞死人,他給老爺子搞了七種!
就不怕把人整嗝屁了!
難怪他來的時候,不急不緩的,脈都不用把!
他就說嘛,定國王府防守這么嚴,誰能潛進來給老爺子下毒。
“取筆墨來,我寫個方子,按上面的煎熬,調(diào)養(yǎng)半年,活到百歲,未必不能?!?/p>
一句話,楊束和龐齊默默把吐槽的話咽了回去。
龐齊呲著大牙,連連應(yīng)好,慌忙去取了筆墨。
“余郎中,夜黑路滑,我送你?!?/p>
龐齊把紙收進懷里,老臉笑成了菊花,熱情的給謝戌引路。
楊束掖了掖老爺子的被子,打來水給他擦臉。
“不用你守著,回去睡吧?!?/p>
“我問了,明早就能醒,這是大好事?!饼孆R送完謝戌回來,轟楊束離開。
他現(xiàn)在的緊要事,是讓元帥抱重孫子,精力有地放,元帥才不會為郭氏傷懷。
楊束看著緊閉的大門,默默無語,這行為,咋那么像大反派?
搖了搖頭,楊束往外走。
門口,陸韞和柳韻都在,棲霞院出事,兩人都不可能睡著。
見楊束出來,立馬上前。
“虛驚一場,先回去,我與你們細說?!?/p>
浣荷院離的近,楊束牽起陸韞和柳韻的手。
“毒是余郎中下的,共下了七種,說是刺激老爺子身體的活性。”
陸韞和柳韻都是一驚,七種?
“解干凈了?”陸韞不放心的問。
“應(yīng)該是?!睏钍攘丝诓瑁坝嗬芍姓f,老爺子調(diào)養(yǎng)個半年,能活百歲?!?/p>
“這醫(yī)術(shù),可當(dāng)真神奇?!绷嵏袊@出聲。
楊束笑,“神奇是神奇,但老家伙出手,全憑他心情,就像下毒一事,我們可誰也不知道?!?/p>
“老爺子吐血,龐叔臉都讓嚇白了,任一種毒,都能要人命,余老頭一股腦下了七種,有一點偏差,老爺子就讓他毒死了?!?/p>
“這是個不受控的,更不愿親近人,敬而遠之就好,別去擾他。”
楊束瞧著柳韻開口,怕她起心思。
柳韻點頭,微凝眉,“老爺子身體康健了,宮里的太醫(yī),要如何應(yīng)對?”
“來一個,丟一個,趙牛一事,足夠老爺子發(fā)脾氣?!?/p>
“太醫(yī)診了這么多次,整個建安都知道老爺子命不久矣,皇帝不會覺得一個鄉(xiāng)野郎中能調(diào)理好?!?/p>
“意思一下,應(yīng)付了表面功夫,皇帝才懶得過多折騰?!睏钍Я颂ы?,聲音淡冷。
“夫君,找個時間,你得同爺爺談?wù)劊行┰?,需挑明說了?!标戫y沉吟道。
楊束垂頭,嘆氣,“等我身子骨再硬朗點,老爺子心里頭對我的怨氣委實大,肯定不會饒我?!?/p>
陸韞和柳韻皆是笑,聊了會,楊束送柳韻回去。
門一關(guān),楊束將人攬進懷里。
埋首在柳韻的頸窩,楊束輕蹭她,“嚇死我了,老爺子要有事,我都不知道往哪逃?!?/p>
“天大地大,可何處容得下我。”
“周邊全是壞人,他們哪個會放我走?!?/p>
楊束低語,肩膀抖了抖,顯得整個人無比脆弱。
柳韻好笑不已,難得軟了神色,“我會陪著世子?!?/p>
楊束抬頭,難掩驚喜。
“等世子死了,我就換個主子?!?/p>
“……”
“就不能讓人多高興一會,還說我惡劣,你看看自己能好到哪去。”楊束哼哼,手在柳韻腰間摩挲。
緊要關(guān)頭,他抽身離開,柳韻壓制的情欲,很容易就勾了起來。
在楊束的逗弄下,柳韻腿就是一軟。
“小心眼?!绷嵧職馊缣m,由著楊束在她身上放肆。
濃郁的夜色下,室內(nèi)溫度不斷升高,柳韻死死抱住楊束,再不容他離開。
“二夫人。”
早上,紫兒端著水進屋,在榻邊輕喚。
柳韻睜開眼,在紫兒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世子呢?”柳韻問了句。
“繞著府里跑圈,讓我別太早叫醒你?!?/p>
柳韻下榻,撇了撇嘴,“他倒是精神抖擻?!?/p>
“夫人,還要熬避子湯?”紫兒取來衣物,看了眼她。
柳韻手放上小腹,眼里神色莫名,唇角揚起抹苦澀,她點了點頭。
紫兒沒再說話,輕步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