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秦天停頓了片刻。
澹臺明鏡見狀,頓時有些焦急,語氣稍稍急促道:“小子,別賣關(guān)子,有什么話便直接說。”
秦天依舊沒有開口。
他只是目光平淡地看著澹臺明鏡。
然而。
就是這毫無波瀾的目光,卻是讓后者渾身都有些不自在。
“奇怪……”
澹臺明鏡心中忍不住嘀咕,自己堂堂圣境強(qiáng)者,而且還是圣境之中的頂級,真正的圣王境強(qiáng)者。
可現(xiàn)在。
他卻是被秦天盯得有些發(fā)毛。
過了片刻。
秦天這才緩緩開口:“想要改變神鑄使的極端之道,唯一的解決辦法,便是融道?!?/p>
“融道?”
澹臺明鏡微微一怔。
他思索俄頃,皺眉道:“小子,我現(xiàn)在都有些懷疑,你到底是真懂還是假懂了?!?/p>
頓了頓。
他才耐著性子繼續(xù)道:“你應(yīng)該明白,尊者境開始修煉倒運(yùn),經(jīng)歷尊者九轉(zhuǎn),道韻之力修煉到極致,開始逐漸掌握大道規(guī)則,唯有真正掌握大道,才算是初入圣境的門檻?!?/p>
“而圣王境,是將一條大道近乎完全掌握,可以說,對于圣王境強(qiáng)者而言,大道,便是一切之本?!?/p>
“你……讓我融道?”
澹臺明鏡神情充滿復(fù)雜。
可以說。
如果此刻,在他面前的人,不是秦天,而是換成別人的話,他早就已經(jīng)拂袖而去了。
“大道萬千,你所了解,才有幾何?”
秦天神情平淡如水,目光望向澹臺明鏡:“你無法理解的事情多了,不代表,這些事便是假的?!?/p>
一語落下。
澹臺明鏡只覺,自己胸口仿佛被無形的重錘擂了一下,整個人一陣發(fā)懵。
就在這時。
秦天身上道韻流轉(zhuǎn),瞬間開啟了自己的道身。
“看。”
他緩緩開口,卻只說了一個字。
澹臺明鏡下意識地看向秦天。
只一眼,他便徹底呆滯。
“這……”
澹臺明鏡定定地看著秦天,眼神都有些茫然:“道身……圣境道身?不,不對,你絕不是圣境……”
“可……不是圣境,你為何能夠衍化圣境道身?”
“不對??!”
“這并非圣境道身,而且,你這道身,并非一條道,而是……四種不同的大道衍化??!”
澹臺明鏡畢竟是圣王境強(qiáng)者。
短暫片刻。
他就看出了秦天道身的不凡之處。
“遠(yuǎn)古末年,有絕世大才,悟透這道身之法。”
秦天看著面前的澹臺明鏡,耐心解惑道:“我這道身法,便是在那基礎(chǔ)上改進(jìn)而來。”
“道身法……”
澹臺明鏡倒抽了一口冷氣。
不過馬上。
他便皺眉看向秦天:“你到底是什么人?無論遠(yuǎn)古還是近古,修煉功法跟現(xiàn)在,都有明顯不同之處,能改進(jìn)前人之法為己用,絕非一個宗境能做到的事。”
“我又沒說是我自己改良的。”
秦天一臉無辜地聳了聳肩膀:“我應(yīng)該有說過,我除了神鑄使的傳承外,還意外獲得過一個傳承。”
“改良這道身法的人,正是留下傳承的那位?!?/p>
澹臺明鏡目光微動。
其實(shí)。
早在先前調(diào)查秦天的時候。
他已經(jīng)詢問過澹臺雪菲,甚至于遠(yuǎn)在東荒的澹臺冰棠。
可是。
二人對于秦天所獲得的傳承,都是三緘其口,哪怕是他也問不出想要的答案。
半晌。
澹臺明鏡沉聲道:“你究竟獲得了哪位前輩大能的傳承?”
說這話時。
他目光緊緊地盯著秦天。
這其實(shí)已經(jīng)不是他第一次詢問了。
但是此刻。
澹臺明鏡的神情格外肅然。
似乎。
如果秦天不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今天絕對是糊弄不過去的。
秦天早有準(zhǔn)備。
事實(shí)上。
他步步為營引導(dǎo)澹臺明鏡交談至今,幾度拉扯對方的思路,就是為了此刻“攤牌”。
“前輩需立下武道誓言,我才能相告?!?/p>
秦天不動聲色地說道。
“好?!?/p>
澹臺明鏡此刻已經(jīng)心焦至極,當(dāng)即道:“我立誓,此事絕不外泄……”
很快。
他身上閃過一道淡淡的光暈。
似乎。
是天道在無形之間給出了回應(yīng),鑒證了這道誓言。
秦天神色平淡道:“明鏡前輩可知,那神鑄使效忠何人?”
澹臺明鏡一愣。
他都準(zhǔn)備好聽秦天攤牌,可沒想到,秦天竟然反過來詢問自己。
這個問題,或許能夠難得住別人,但卻難不住澹臺明鏡。
他立刻回答道:“自然知道,神鑄使前輩,是十大仙帝之首,北辰丹帝座下首席鑄造師?!?/p>
說完之后。
澹臺明鏡又愣了一下。
一個有些荒誕的念頭,從他心底緩緩誕生。
他目光怔怔地看著秦天:“你……你該不會要說,你得到的那個傳承……”
“不錯?!?/p>
秦天滿意地微微點(diǎn)頭,同時道:“我所得到的傳承,正是那位北辰丹帝所留?!?/p>
“這不可能!!”
澹臺明鏡瞬間激動起來:“雖然北辰丹帝乃是從五域出身,可他是近古時代之人,按照仙帝強(qiáng)者的壽元而言,他如今必定還活著,怎么可能會留下傳承……”
“那我就不知道了?!?/p>
秦天似笑非笑,神情平淡:“許是那位仙帝心血來潮,打算從五域老家,物色個門人弟子呢?”
“那也不可能……”
澹臺明鏡反應(yīng)有些激烈,沉吟了一番后道:“你有什么辦法可以證明?”
秦天淡淡道:“前輩覺得呢?”
澹臺明鏡露出思索神色。
實(shí)際上。
別看秦天前世也是在五域出身,可是,他在五域留下的信息少之又少,就連澹臺明鏡這般圣境強(qiáng)者,卻也只是從古籍之中,聽聞過北辰丹帝的尊號。
就在后者冥思苦想的時候。
秦天開口道:“不知,北辰花可能證明?”
話落。
他抬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
一朵淡藍(lán)色的小花,毫無預(yù)兆地從澹臺明鏡的手臂上綻放開來,幾乎瞬息之間。
后者氣機(jī)一頓,臉上露出驚駭神情。
他身為圣王境強(qiáng)者,竟然……絲毫無法察覺,秦天究竟何時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
而更讓他震驚的是。
自己近乎堅不可破的氣機(jī)壁障,在這朵藍(lán)色小花前,竟毫無抗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