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我現(xiàn)在的生活太壓抑了,早知道結(jié)婚是這個狀態(tài),我就不耽誤你,不和你結(jié)婚了。”
齊國慶也沒想到,他最初是愛慕之心,越了解越心疼,他想娶英姿,想和英姿相濡以沫,想和她過一生沒錯啊。
齊國慶輕輕握住英姿的手,溫柔地將英姿擁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聲說:“英姿,選擇你我從不后悔,沒有什么耽誤不耽誤,我會勸我父母不要再寄亂七八糟的東西了?!?/p>
“他們沒有錯,國慶,我們離婚吧?!?/p>
齊國慶心里一驚,緊緊地摟住了英姿,“又說胡話,我不同意,我做錯了什么,你說出來我改。”
英姿有些透不過氣,換了一個姿勢,面對齊國慶,“要是我能回來,咱就去離婚,你應(yīng)該有妻子有孩子過正常人的日子;要是我……對不起了,你得背著鰥夫的身份了,你再另找個媳婦,陪著你好好過日子……”
齊國慶捂住英姿的嘴,咬牙切齒威脅,“你再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掐死你!”
英姿拉下他的手,“你不敢?!?/p>
“是我不舍得?!?/p>
“……國慶,我真的想去,我知道在戰(zhàn)場上通訊太重要了,我在這方面自認有些成績,祖國需要我的時候,我應(yīng)該往前沖。”
齊國慶足足沉默了幾分鐘,從丈夫的角度,他不希望英姿去,但他同樣是名軍人。
軍人就應(yīng)該上場殺敵,就像雄鷹只能在天空翱翔一樣。
不能上場殺敵是多大的遺憾啊。
“行,你去吧,我替你守著家。”
誰不想去呢?齊國慶也想,可他不在征召之列。
“還要替我照顧我的家人,我要是能……定會感激不盡?!?/p>
“我不要你感激,我要你全須全尾,凱旋歸來?!?/p>
英姿是不在領(lǐng)導(dǎo)考慮范圍之內(nèi)的,一是結(jié)婚了的女兵,二是英姿在專業(yè)上很有造詣,這種人才屬于被保護的對象。
三是秦時已經(jīng)上戰(zhàn)場了,兄妹二人不能一起上戰(zhàn)場。
英姿寫了好幾封請戰(zhàn)書,她也要與戰(zhàn)友一起戰(zhàn)斗。
最終經(jīng)過領(lǐng)導(dǎo)特批,她也成了戰(zhàn)斗群體的一員。
秦時是事后才知道的。
“齊國慶同意嗎?”
“同意,就是他同意了我才報的名?!?/p>
“那,爸爸媽媽知道嗎?”
“這個……我沒告訴她們,我也沒打算告訴,已經(jīng)決定了,我不想有人拖我的后腿。”
秦時已經(jīng)到嗓子眼的話,又咽了回去。
隊伍要動身前夕,巧慧拿著給秦時準備的東西,回了家屬院,當晚沒有回市里的家。
她還有很多的話要對秦時說,在家里說話不方便。
藥和內(nèi)褲大褲衩一定要帶上,特別是藥。
秦時恨不得把媳婦揉進骨子疼。
太過熱情,巧慧有些招架不住。
余韻散去,曖昧的氣息還在。
秦時從背后摟住媳婦,呵出的熱氣讓人耳朵發(fā)熱。
巧慧用手肘搗了搗他,很沒有力度,“癢……”
秦時沒有挪開,過了好一會才說:“爸爸的身份有些事不能做,你就去找伍中剛,伍中剛不能出面的,就找劉濱。
用錢了,找陳建國,我在他手里也差不多有兩萬塊錢了,留著養(yǎng)孩子……”
巧慧轉(zhuǎn)身捂住了男人的嘴,“別說了?!?/p>
“沒什么好避諱的,上戰(zhàn)場就要面臨生死,我現(xiàn)在不說,我怕我以后沒有機會說……
要是我不幸……你照顧好四個孩子,帶著孩子多回去看看我爸媽,大概要辛苦你了。要是遇見對你好的,好好了解別讓人家騙了,光對你好不行,也要對孩子不差。
我在后娘手里待過,我知道那種滋味,孩子沒有爸爸,只有你了,你就是靠山,所以那個人的人品很重要……”
巧慧一頭扎進男人的懷里,緊緊地摟著他的腰,“別說了,你要是沒了,我肯定給孩子找后爹,后爹在我面前慣會演戲,我被蒙住了雙眼看不清楚。
他花你我的錢,打我們的孩子,最后他騙走了我所有的錢,房子、店都占為己有……”
這次換秦時聽不下去了,哪怕假設(shè)都不行。
“我讓爸爸媽媽盯著你點,這種男人絕對不能要?!?/p>
“沒用,他會裝,等看清楚也晚了?!?/p>
秦時靜靜地看著巧慧,巧慧含著淚珠笑了,“別費心思了,好好的活著,全須全尾的站在我面前,這就是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要是我能回來,我會對你好一輩子?!?/p>
“我相信你,我也會對你好一輩子。家里的事不要擔心,爸媽還有姥姥,我都會照顧好,孩子我也會帶好,讓他們接受最好的教育。最重要的一點,我不會改嫁,我就和孩子和爸媽他們一起過。
我是軍嫂,一個軍嫂半個兵,你去守護國家吧,我守護你?!?/p>
……
離別還是來了。
看著一輛輛軍車駛離,無數(shù)個軍綠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巧慧看不清哪個是秦時,她還是朝每一輛車揮手。
有人喊嫂子,不是喊她一個人,是喊所有的軍嫂。
再回到小家,巧慧把被褥疊了起來,疊不成豆腐塊,但她疊的很認真,最后用油紙袋裝了起來。
巧慧看著房間里的訓(xùn)練服,秦時用過的東西,捂著臉無聲地哭了一場。
這世間,是由無數(shù)個悲劇和喜劇組合而成的,未來就像開盲盒一樣……
鎖上門,巧慧拎著包離開了。
直到齊國慶來看望岳父岳母,韓秀蘭才知道不但兒子去執(zhí)行“任務(wù)”,女兒也去了。
韓秀蘭一時接受不了,暈過去了。
又是一番雞飛狗跳。
韓秀蘭醒過來就沒有說話,巧慧帶著孩子在陪著她。
天天和奶奶是最親近的,他一直趴在奶奶面前,給奶奶擦眼淚。
奶奶對他總是笑瞇瞇的,這是頭一次見奶奶哭。
“來來?!?/p>
“天天……”
韓秀蘭沙啞著嗓子,顫巍巍地伸出手,天天立刻把小臉湊了上去,和奶奶貼貼。
韓秀蘭的眼神里滿是慈愛,她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想要安慰這個小人兒,也是在安慰自己。
“奶奶沒事,奶奶就是太累了,想睡會兒。天天要乖,替奶奶照顧好太姥姥,聽爸爸媽媽哥哥姐姐的話,知道嗎?”
天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大眼睛里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在承諾著一個小小男子漢的擔當。
“聽法!”
巧慧拍拍囡囡的肩膀,示意她帶著弟弟妹妹出去。
她有話要對婆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