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秀蘭說道:“我問問你爸,這件事他知不知道?!?/p>
“媽,不用,我去會會這位老先生,家大業(yè)大,又是從發(fā)達國家M國回來的,何必對我這個小店下死手?”
楊英紅贊成,“對,跟他說理去,要是他的授意,不用你爸,我這把老骨頭出頭,憑我為革命奮斗了這么些年,憑我三代人都為國爭過光出過力甚至犧牲了,問問他們是怎么對我的?”
楊英紅越想越氣,合作嘛,講究個雙方都同意,哪有正面不通過,背地里搞小動作的?
巧慧安慰道:“姥姥,你別氣,等我回來再說?!?/p>
巧慧現(xiàn)在都后悔把店里的事說出來了。
“咱是一家人,秦時不在,我希望你有事就說出來,別大事小事都自個擔(dān)著?!?/p>
楊英紅是這么想的,韓秀蘭也是這么想的,要不一家人這三個字還有什么意義?
翌日,巧慧就找去了機關(guān)招待所。
里面的安保還是很到位的,要先去前臺登記個人信息。
“你找誰?”工作人員問道。
“我找許國昌老先生。”
“你為什么要找他?”
問的可夠詳細(xì)的。
巧慧把許國昌的名片拿了出來,放在案子上,“是他讓我來找他的,談合作?!?/p>
名片這東西可不是亂發(fā)的,工作人員拿手一指,“206房間?!?/p>
“謝謝你?!鼻苫勰没亓嗣?,捏著就走。
招待所共有兩層,紅花綠樹,鳥語花香,環(huán)境很好。上到二樓,視線開闊了,自是另外一番景象。
找到了206室,巧慧屈指敲了敲門。
“誰啊?”
房門打開,是方林。
“你怎么來了?”
巧慧伸開手,露出手里的名片,“是許國昌老先生讓我來的?!?/p>
“那……進來吧?!?/p>
房間是一個套間,有大小兩個臥室,有一個小客廳。
“坐吧。”方林指了指沙發(fā)。
巧慧坐了下來,打量了一番房間,“許先生呢?”
“他有事出去了,不一定什么時候回來,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他的所有事都由我負(fù)責(zé)?!?/p>
巧慧看了看方林,輕笑,“我還是想見一見老先生,要是見不到他,我怎么能知道你們所做的一切,是不是老先生的本意呢?”
方林看著葉巧慧的眼睛,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葉同志,我不知道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我是許老先生的秘書兼保衛(wèi),他的一切活動由我安排,你能不能見到他,也是我安排?!?/p>
巧慧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她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窗外搖曳的綠葉,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方秘書,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次的合作關(guān)乎我們小店的未來,我必須謹(jǐn)慎。既然您是許老先生的全權(quán)代表,那能否請您展示一下老先生親筆簽署的授權(quán)書呢?這樣,我才能心安理得地與您繼續(xù)談下去?!?/p>
“我沒有授權(quán)書,這是許老先生的口頭任命,你要是不相信,那就別談了?!?/p>
“好,不談,這是你說的,用下三濫的手段逼我,以為我就要算了嗎?你們拿他當(dāng)祖宗供著,我不會,那只能走著瞧了?!?/p>
巧慧抓起包拉開門就沖了出去,搞的方林一愣一愣的,這么剛嗎?
巧慧沒注意到,她剛走出去,許國昌老先生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手上拎著四份包子。
對,今天想吃煎包了,拉不下臉親自去,讓一個孩子幫著去的。
還給了一塊錢跑腿錢,沒有人民幣了順手給了他一美元硬幣。
男孩剛開始以為是一塊錢人民幣,很高興,一塊錢能買不少東西哪,沒想到拿在手里不認(rèn)識。
小男孩不干了,“老爺爺,看著你也不窮,你咋拿假的糊弄我呢?”
“糊弄?哪里糊弄你了?”
“還不不糊弄?。磕憧纯瓷厦孢@個人是誰?連字我不認(rèn)識?!?/p>
許國昌拍了拍腦袋,他忘了,別說孩子了,就是大人也沒有多少人見過美元,不認(rèn)識就當(dāng)糊弄了。
許國昌只能掏了一張十塊的,“買四份剩多少都是你的?!?/p>
許國昌閑的沒事,就去燒水房跟老哥哥嘮嗑了,估摸著包子快到了,才去門外等人。
也正因為此,許國昌和巧慧完美錯過……
“方林,開門!”
方林趕緊走了過來,把門打開。
“要了四份呢,知道你小子飯量大,給你多要點。”許國昌顯擺自己提著的包子,“四份花了十塊錢,夠貴的了吧?”
方林吃了一驚,“這不是宰人嗎?沒有糧票光用錢是一塊錢一份,海鮮的也才一塊二,她們是不是故意訛咱們呀?”
“不是,我拉不下臉,讓人幫著買的,剩下的當(dāng)跑腿錢了。”
方林感慨有錢人拿錢不當(dāng)錢,他能拉下臉,跑腿錢給他呀。
許國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招呼方林過去吃飯。
“老先生,我……”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不像個男人?!?/p>
方林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他抬頭望向許國昌,眼神中帶著一絲懊惱,“老先生,其實……剛才葉女士來找您,說是關(guān)于合作的事,我說是您秘書,有什么話對我說就行。
她……她對我產(chǎn)生了懷疑,要求看您的授權(quán)書。我一時情急,說了些重話,她……她就氣沖沖地走了。我擔(dān)心,這會影響到我們的合作計劃?!?/p>
說到此處,方林的神色顯得有些懊悔與不安,他手掌搓著褲子,在等待著許國昌的責(zé)備。
“沒事,她能來找我,就證明這件事有很大的可能成,磨磨她的性子,殺殺她的銳氣,對正式談有好處……十二萬,是這個國家的人想都不敢想的?!?/p>
許國昌這么一說,方林的懊悔沒有了,葉巧慧一個小生意人,能斗得過他們嗎?犟下去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巧慧一回到家,姥姥和婆婆就圍了上來,“那個人怎么說?”
巧慧有些疲憊,她還是強自歡笑,“太巧了,那個人沒在,下午我再去一趟?!?/p>
韓秀蘭想說什么,讓老媽碰了一下胳膊,沒有說出來。
“巧慧,我看你也累了,回房間休息吧,咱養(yǎng)好精神,下午精神抖擻去見他。”
巧慧讓姥姥逗笑了,“姥姥說的對?!?/p>
下午再見不到許國昌,那就可以斷定是躲著不敢見她,背后肯定有小九九。
誰都不能只手遮天,那她就一級一級找。
“快去吧,天天在我房間睡,吵不到你。”
房間內(nèi),韓秀蘭小聲對楊英紅說:“媽,我覺得那個人是故意躲著的,你為什么不讓我說呀?”
“你能想到,巧慧想不到?”
“那怎么辦?要不找燎原,跟他說吧?”
“不用,他的身份不適合出面,我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