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月,云京考古中心的一支團隊在西北邊境發(fā)現(xiàn)了新的歷史痕跡。
是寧朝乾和年間,四方王爵之首燕王與其妹永寧公主來往的信件。
信是寫在絲綢上的,保存得十分好。
再加上一些史料的證明,他們有百分百的把握永寧公主曾秘密來到燕城,假扮燕王三個月,方便燕王秘密出現(xiàn)在邊境,打敵寇一個措手不及。
這是寧朝歷史研究上的一個大突破!
可現(xiàn)在,一個高二學生得出了和他們一樣的結論。
不僅如此,他給出的幾段史料也是他們重新翻出來研究的幾段!
符教授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捏著文件夾的手指忍不住微微地顫。
這說明什么?
說明這個高二學生有學考古的天賦??!
“林同學,你繼續(xù)講?!狈淌诹⒖唐鹕戆醋×苏Z文老師的肩膀,笑瞇瞇地對林溫禮道,“我覺得你講得很不錯,非常的不錯!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
“……”
全班又是一寂。
同學們面面相覷,語文老師也很茫然。
她本就是云京大學研究生畢業(yè),知道符教授在云京大學的地位有多么的崇高,先前她也是怕林溫禮亂講歷史,給符教授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可他竟然能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難不成……林溫禮講的是真的?!
語文老師渾身一個激靈,差點跳了起來。
“好的?!绷譁囟Y怔了怔,他繼續(xù)講下去。
四十分鐘后,公開課結束。
語文老師還沒來得及叫住符教授,就見他以世界級短跑冠軍的速度“嗖”的一下沖了出去。
符教授快速撥打了一個電話,壓低聲音問:“老薛啊,你沒跟別人說咱們的發(fā)現(xiàn)吧?”
“當然不可能了!”那頭,薛教授激動了起來,“這可是大發(fā)現(xiàn),由我們寫論文發(fā)表,一定能夠震驚同行!”
符教授摸了摸自己茂密的頭發(fā):“可我今天來江城一中聽公開課,有一個高二的學生在演講里講到了?!?/p>
薛教授瞬間傻眼:“他……他猜的吧!”
“我覺得不是?!狈淌趽u頭,“有史料,有理有據地推斷,如果是猜的,那也是推出來的,天賦?。 ?/p>
“等等,你等等——”薛教授總結了一下,“你的意思就是一個高二的學生自己推出了我們推了整整一個月的大發(fā)現(xiàn)?”
“沒錯,你總結得非常精辟!”符教授搓搓手,“老薛啊,這個學生我是一定要的,你可千萬別跟我搶。”
薛教授努力保持微笑:“好,我不跟你搶?!?/p>
但他可以利誘啊!
誰輸誰贏,還沒見分曉呢。
薛教授此時有些懊悔,要是早知道老符去一趟江城竟然遇到這么一個大驚喜,當初他就應該把老符綁在椅子上,他自己去!
這邊,容域回到了心理咨詢室。
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并沒有學生來,他很清閑。
“我剛才聽一節(jié)公開課呢,你猜怎么著?”容域說,“有學生講永寧公主女扮男裝假扮了燕王整整三個月,這不是亂講呢嗎?”
原本靜靜養(yǎng)神的晏聽風倏爾睜開雙眸:“誰講的?”
容域說:“高二的一個學生,長得不錯,”
晏聽風低笑一聲:“不是亂講,只有她能辦到?!?/p>
容域:“???”
他懂了,一定是永寧公主偉大到在他兄弟心里成神了。
濾鏡太厚。
“不是我說你啊,兄弟,斯人已逝,你要看看眼前,永寧公主畢竟都是三百年前的人了?!比萦蚩嗫谄判?,“你要是真喜歡夜同學,我?guī)湍愦楹?,說不定你們倆的病一起痊愈了呢?!?/p>
晏聽風沒有理他,但卻意外地按照容域的說法拿起座機,撥通了夜挽瀾留下的手機號碼。
響了一聲后,通話被接起。
“喂?”
晏聽風語氣輕柔:“有些失禮,因為夜小姐昨天才來過,我卻已經有些想夜小姐了?!?/p>
容域大驚:“……等等,你進展太快了!”
哪有這樣追女生的?
還得他這個精通戀愛心理學的心理咨詢師親自出馬輔導。
夜挽瀾嗯了一聲:“這么想我的話,那晚上夢到我了么?”
容域茫然地看著晏聽風:“……”
他開始不能理解兩個瘋子之間的對話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标搪狅L輕輕眨眼,笑容加深,“我夢見夜小姐——”
“??!”
那邊突然傳來了一聲慘叫。
是一個男聲。
晏聽風話音一停,慢慢地瞇眼。
夜挽瀾很平靜:“稍等,我解決完手上的事情,會給你回電話?!?/p>
這句話似乎拂動了心弦,晏聽風眉一挑:“好,我會一直等著夜小姐?!?/p>
辦公室內,夜挽瀾拿著銀針,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江序臨:“喊什么?”
江序臨眼角冒出了淚花:“疼……死了?!?/p>
“忍著?!币雇鞛懞芾涞?,“想不想繼續(xù)刺繡?”
江序臨的心縮緊,他聲音沙?。骸跋??!?/p>
時至今日他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可他們傳承了一輩子的蘇繡,到他手里不能斷了。
他追查案件的同時也想撿起刺繡,可他的手根本無法穩(wěn)住。
他走遍了大小醫(yī)院,還去了國外,依然沒能恢復。
夜挽瀾真的能治好他?
江序臨忍著疼,挑起話題轉移注意力:“我試過很多針灸,為什么你扎的就這么疼?”
“還有更疼的,要試嗎?”
“不了,話說你這是哪種針灸?不會是太乙針法吧?”
夜挽瀾毫不手軟地在他的手腕上扎下最后一根銀針,微笑:“你猜?!?/p>
“我不猜?!苯蚺R疼得眼淚汪汪,他硬是憋住了,“你這個人是一個瘋子,偏偏還很理智,最可怕了?!?/p>
夜挽瀾:“閉嘴。”
江序臨:“……”
他好委屈。
江城一中,上午大課間。
上了兩節(jié)課的學生們跑到操場活動,林溫禮正看著課本發(fā)呆。
“溫禮?!卑嘀魅握驹谇伴T朝著他招手,“云京大學的符教授找你有事,來校長辦公室一趟?!?/p>
林溫禮一怔,跟著班主任去校長辦公室。
校長十分高興:“溫禮,你今天表現(xiàn)很好,知不知道你的一次演講就是考古系的一個新的大發(fā)現(xiàn)?”
“什么?”林溫禮感覺到了荒唐,“我的演講……”
“林同學,后生可畏,后生可畏??!”符教授笑瞇瞇地看著他,“我們兩天前才確認永寧公主的確假扮過燕王三個月,你竟然也能發(fā)現(xiàn),平常一定讀過很多史書吧?”
林溫禮:“我是理科生,歷史很一般?!?/p>
“林同學,那你就更了不得啊,理科生也能有如此見解!”符教授驚嘆,“看來是天賦!真的不考慮轉我們文科嗎?我跟你保證,只要你來當我的學生,要什么你都可以——”
林溫禮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教授,這些資料和這個結論,其實都是我堂姐給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