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車禍發(fā)生的突然也就罷了,竟然讓林握瑜變成了植物人,這個結(jié)果林越是怎么都沒有想到的。
他剛剛成年,還沒有駕照,自然無法買車,只能趁著林握瑜不注意,偷開她的車出去。
這周末發(fā)生的事情也是個意外,賽車完畢后,因為名次太靠后,林越被嘲諷了幾句類似“黃毛小兒”的話。
他年輕氣盛,再加上旁人激了兩句,一怒之下砸了燒烤攤的幾張桌子后,開著車揚長而去。
誰能想到對方竟然會派四輛車來圍住堵截,要討回這口惡氣?
林越現(xiàn)在只剩下了后怕和心有余悸。
他不敢想象如果當時開車的人真的是他,那躺在床上變成植物人的不也是他?
倘若林握瑜真的無法再蘇醒,林家也要塌一半??!
這樣一來,他還怎么享受優(yōu)渥的生活?
“你在說什么?”林越的父親白景學聽到這話都不由一驚,“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媽怎么就醒不過來了?”
白景學和林握瑜談戀愛那會兒,就知道她是林家后人。
雖然是分支,但保不準有一天能夠回歸林家本家。
所以哪怕一雙兒女都要隨林握瑜姓,白景學也認了。
但幾年過去,他也沒看到半點回歸云京本家的征兆,甚至林微蘭還在隱隱約約阻止。
恰在這時,白景學在港城認識了一位剛離婚的富家小姐,他仗著一副好皮囊傍上了這位富家小姐。
于是他火速和林握瑜離婚,入贅港城安家。
安家在港城的地位雖然不如康家,但也是一方巨頭,綜合實力與江城方家不相上下。
白景學當然不會再留在一個連本家都回不了的林家分支。
他當然也是喜歡林握瑜的,可再喜歡也比不上權(quán)力和地位帶給他的虛榮感。
然而眼下林握瑜出了這樣的大事,白景學也始料未及。
林越支支吾吾:“我媽她開車被人撞了,醫(yī)生說變成了植物人,爸,你也知道林家的一半經(jīng)濟都靠我媽撐著,她這樣……”
“行了,我會訂最近的機票去江城?!卑拙皩W打斷了他的話,“有什么事,等我到了再說吧?!?/p>
林越看著暗下的屏幕,抿了下唇,心臟突突直跳,怎么也平靜不下來。
離開江城第一醫(yī)院后,夜挽瀾前往中藥材市場,選取她需要的中藥。
她依舊戴著口罩和帽子,沒有露出半點容貌,但這里的攤主都和她很是熟識。
這可是位大客戶,每次買藥材都是幾十公斤的買。
老板熱情地問:“又來買上次的藥材?”
“不,是別的?!币雇鞛憟罅藥讉€藥名,“要最好的,錢不是問題?!?/p>
“好嘞!”老板很快讓人去倉庫里找齊了藥材,全部打包好交給夜挽瀾。
夜挽瀾看了眼時間。
凌晨三點半。
已經(jīng)很晚了,但她卻不能休息。
環(huán)球中心的快遞到她手上,最快需要六個小時,還差一個小時。
而林握瑜多等一分鐘,生命危險也就多加重一分。
夜挽瀾緩緩?fù)鲁鲆豢跉?,離開這家攤位,去下一家。
“夜小姐!”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冰河一愣,旋即高興地朝著她招了招手,“這么晚了,您居然在這?!?/p>
夜挽瀾只是稍稍地朝著他頷首,并沒有過多的寒暄,而是接著向前走。
冰河慌忙轉(zhuǎn)頭,結(jié)結(jié)巴巴:“少、少主,我發(fā)誓我絕對沒有惹夜小姐不開心,請您明鑒??!”
“少主,他沒用?!辫F馬一板一眼地開口,“剛接到消息,夜小姐的姑姑林握瑜女士出了車禍,還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夜小姐忙著出來買藥?!?/p>
冰河不可思議:“鐵鐵,你……”
怎么又偷偷卷他!
晏聽風的眼神冷了冷,他身上的和煦氣息也陡然轉(zhuǎn)為暴戾。
冰河和鐵馬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嗯,我知道了?!标搪狅L卻很輕地笑了一聲,“她買完藥,還需要查兇手,你們先查了,我在這里等她。”
冰河大聲:“是,少主,我一定速速辦成!”
等夜挽瀾買完所有藥材,已經(jīng)過去了四十十分鐘,她提著大包小包,神色卻依舊如常。
“我來吧?!币坏廊岷偷穆曇繇懫?,同時,她的手腕一輕。
夜挽瀾抬頭,對上了晏聽風的視線。
他有一雙很好看的鳳眼,流光溢彩,像是映滿了銀河中的漫天繁星。
被他這么看著,也仿佛跌入了這星河之中。
“謝謝?!币雇鞛懙吐曊f,“今天有點急事。”
“嗯,我知道?!标搪狅L偏過頭,淡淡地說,“冰河,鐵馬?!?/p>
冰河和鐵馬匆匆過來:“先生,已經(jīng)查完了,夜小姐,這是致使您姑姑出車禍的幾人的信息?!?/p>
夜挽瀾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晏聽風。
他似乎過于貼心了,知道她下一步行動便是要仔細查這件事情。
“是常年在小金山那邊混的人,沒什么學歷,收入來源于收保護費等等,蹲過不少次局子,后來洗白,開始干正常產(chǎn)業(yè)了。”冰河皺眉,“這個燒烤攤的的主人綽號‘莽虎’,一向兇殘,他還有幾個兄弟,鬧出過不少事。”
“莽虎。”夜挽瀾緩緩地念出這個名字。
她閉上眼,已有殺機顯露。
“挺莽一名字。”冰河點評道,“不過估計這一次他肯定也慌了,都鬧出人命了?!?/p>
晏聽風笑得溫柔,語氣也輕飄飄的:“那就讓他的莽,變成死好了?!?/p>
冰河神情嚴肅:“請交給我,我最擅長這件事情了!”
手機鈴聲響起,夜挽瀾接聽。
“喂?嗯,我在秋景街43號這里?!彼龍罅藗€地址,“快遞送到我這里來就好了?!?/p>
尊享快遞的服務(wù)十分出色,十分鐘內(nèi),快遞專員就已經(jīng)帶著一個包裝的十分嚴密的箱子到了。
他有些茫然地朝著周圍望了望,一時不知道誰是收件人。
“我在這?!?/p>
清淡的聲音從他背后響起,快遞專員嚇了一跳,猛地轉(zhuǎn)過身,對上了一雙藍如大海的眼眸。
“您、您好,您的快遞?!彼⌒囊硪淼貙⑾渥舆f上前,“YN小姐,需要您簽名?!?/p>
夜挽瀾嗯了一聲,接過筆在簽收單上寫下“YN”兩個字母。
不遠處,冰河撓了撓頭,小聲說:“少主,我看到那個快遞聯(lián)的樣式,好像是環(huán)球中心尊享快遞?!?/p>
環(huán)球中心是世界上經(jīng)濟、文化、藝術(shù)的中心,也擁有著最發(fā)達的交通和服務(wù)。
但越高質(zhì)量的服務(wù),需要的錢也就越多。
而尊享快遞不是用錢就能夠使用的,還需要身份和地位。
晏聽風的神色始終淡淡:“和你有關(guān)系?”
“啊,這個,當然……”冰河更結(jié)巴了。
晏聽風不理他:“夜小姐,我送你去醫(yī)院?”
不等夜挽瀾回答,他又笑著說:“如果你一會兒要做手術(shù),會耗費很多精力,還是不要親自開車為好。”
夜挽瀾眉微微一動,看向他。
“在副駕駛旁觀了幾次夜小姐的車技,略懂了幾分。”晏聽風不緊不慢道,“我會讓夜小姐放心我的速度?!?/p>
深夜被揪出來的容域在風中凌亂:“……”
他就這么被拋下了?
“刺啦——”
一聲裂響,容域看見車子以詭異的速度前行而去。
容域:“……”
啊,那還是被拋下為好。
他自己打車過去,生命能有幾分保障。
容域剛叫了輛車,接到了容驚秋的電話。
“小域,你有夜小姐的消息嗎?”容驚秋問,“我打她留給我的手機號碼,一直打不通。”
“打不通是對的,夜同學家里出事了。”容域嘆了一口氣,“以前道上的一群人,把她姑姑給撞成植物人了,她肯定還在醫(yī)院,沒有心情接電話,不過爸,您大晚上不睡覺,難道是又在觀星?”
“什么?!”容驚秋又驚又怒,“什么道上的人,連我容驚秋的義妹都敢動?”
容域:“?”
義什么?
他爸到底和夜挽瀾談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小域你也一起來。”容驚秋迅速道,“夜小姐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我心里也放心不下啊?!?/p>
容域呆了呆。
雖然他還沒有完全理解他爸說的話,但他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他的家庭地位好像越來越低了。
江城第一醫(yī)院,現(xiàn)在時間是凌晨四點半。
“夜小姐?!痹洪L見到夜挽瀾回來,松了一口氣,“林女士的狀態(tài)的確不是很好,腿部的傷勢已經(jīng)再次惡化了,如果不及時處理……”
“好,我知道了?!币雇鞛懓戳税刺栄?,“只是時間緊急,我需要有人配合我,你們這里有沒有合適的中醫(yī)?”
“這……”院長有些為難,“夜小姐,上次配合您行動的沈闕先生那可是國醫(yī)圣手,我們的中醫(yī)再厲害也達不到他那個水準。”
夜挽瀾喃喃:“我想想……”
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很不妙,如果她去找蘇雪青。
“我來吧。”一個聲音響起。
兩人回頭。
院長一驚:“蘇女士?”
“李院長,好久沒見了?!碧K映霞微微一笑。
她蘇映霞在外的稱謂從來都不是什么容家主母。
蘇家三長老的赫赫威名,響亮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