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翹首以盼,要知道尤初到底想做什么,很快清姨來了,拿來了文房墨寶。
尤初把它們攤開,小小的硯臺,倒了一點金墨,拿出細(xì)細(xì)的毛筆,秦?zé)煙焼枺骸斑@是干嘛?”
“你能趴在桌子上嗎?”
“你說什么?你讓我趴在桌子上,開什么玩笑!”秦?zé)煙煯?dāng)然不愿意。
秦豐說:“配合尤初,滿足我們的好奇心。”
秦?zé)煙熓且蝗f個不愿意,可是大伯發(fā)了話,她又不敢不聽,噘嘴半爬在桌子上,露出了一整個后腰。
尤初對秦豐說了聲謝謝后便拿著毛筆熟練的沾了些金墨,她的手在秦?zé)煙熝媳犬嬃艘幌?,又停頓幾秒,在心里打好了草稿,然后直接下筆。
一筆勾勒,流暢絲滑,以手的力度來控制線條的粗細(xì)。
只是一條線,不知她想干什么。
秦肆的眸落在尤初身上不曾眨眼……漂亮的臉蛋、保守寬松的裙子、拿毛筆時眼里的鎮(zhèn)定,無不讓人目不轉(zhuǎn)睛。
十分鐘后,尤初收起毛筆,讓清姨拿下去清理一下放在祠堂。
尤初交代秦?zé)煙煟骸澳€沒有干,不要用手摸。”她把她扶起來,秦?zé)煙煹故锹犜挼臎]有摸,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地想往后看:“你畫了什么?”
尤初沒說話,李盈一個箭步?jīng)_上來,盯著她的后腰看了又看,又看向秦?zé)煙熯@個人,眼睛都變亮了:“真漂亮,襯得我女兒更美了?!?/p>
馮星也擰住了眉頭,她不得不說她被吸引住了,但她很不想承認(rèn),這丫頭有兩把刷子。
而秦豐笑了,滿意得很,這小丫頭和她媽媽一樣有才。
老夫人撐著額頭,臉色不太好,看著秦?zé)煙煹难行┮馔?,卻一句話沒說。
池芯這會兒很想把尤初的手給剁了,就她能作畫,怎么著,潑點墨上去還給她做了嫁衣。
秦肆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轉(zhuǎn)動著一個打火機(jī),他全身筋骨正被一股炙熱而覆蓋,勢不可當(dāng)。
秦?zé)煙熆创蠹叶家桓斌@到了的表情,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又不能亂動,“尤初,你到底搞了什么!”
尤初微笑:“是一朵花。”
一朵絢亂的金絲菊,中心茂密,無數(shù)個細(xì)細(xì)長長的葉子從中心處延伸到四面八方,似有用不完的活力,它們綻放在有墨汁的布料上,掩蓋了那黑,只有那金黃金黃的花燦爛奪目。
秦?zé)煙熒院脛樱静荒艽┻@樣深色的旗袍,但這朵花中和了這件衣服的端莊內(nèi)斂。
同時秦?zé)煙熝芗?xì),一朵花一瞬間把別人的視線給拉到了她的腰上來,那樣的不盈一握,秀色可餐。
美。
美的別具一格。
秦?zé)煙熥屓四昧绥R子來,她對著鏡子美地看,這小腰,哪個男人不愛哪個女人不嫉妒?
“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你這花畫得就跟開在我腰上似的。”
尤初說:“是大小姐長得美?!?/p>
其它人都一聲未吭,盡管沒說話但池芯感覺到了,他們已原諒了尤初將有墨的衣服給秦?zé)煙煷?/p>
憑什么?就這樣讓她挺過去?
她微微一笑:“雖然畫得好,但是在衣服上畫菊花不太好吧?這不是咒人嗎?”
一聽到她說話,秦?zé)煙熅拖敕籽?,不過她沒反駁,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李盈補充:“對啊,怎么能在衣服上畫菊花,還這么大一朵?尤初你不要忘了,今天可是老夫人的生日,你要是亂來,有你好果子吃?!?/p>
尤初的臉上保持著盈盈笑意:“金絲菊的花語是生機(jī)勃勃,自由活潑,以及永遠(yuǎn)快樂?!?/p>
是么?
李盈沒說話了,秦?zé)煙熆从瘸醯难凵穸甲兞?,亮晶晶的?/p>
而尤初則是對池芯說:“我們的眼睛就是我們的世界,看花是花,看水是水,池小姐怎么會往咒人上想,難道你看到金絲菊聯(lián)想到了大小姐會被下咒?你恨她?”
池芯一怔,隨即臉色一白!
她沒想到尤初這樣回懟。
而一抹笑意從秦肆眼底一閃而逝,小丫頭原來也有尖牙利嘴的一面。
秦?zé)煙熆删筒粯芬饬?,她沖到池芯面前:“你是不是想罵我!你個文盲,連花語都搞不清楚就在這兒挑撥離間,我……”
“咳?!鼻厮涟l(fā)出了短促的一個音節(jié),就跟老虎震貓似的,威力十足,秦?zé)煙煵徽f話了,就是哼地一聲!
池芯臉色難看的坐了下來,她和尤初對視,眼神里的敵意互不相讓。
秦豐說:“沒想到尤初姑娘能把這樣難畫的花用十分鐘就畫了出來,而且栩栩如生,這花的花語也很不錯,我很欣賞,煙煙一穿上是越來越美了,就是啊你這丫頭下回別心急了,鬧了一個烏龍,要是真有什么事兒,尤小姐多冤?!?/p>
秦?zé)煙熗峦律啵骸爸懒舜蟛!?/p>
尤初道:“其實這并不是意外,那條短信不是我發(fā)的,是有人想……”栽贓。
池芯一下緊張了!
她在心里大罵尤初,她竟要反擊!
不妙。
看來她得好好抱緊秦肆。
伸手正抱住秦肆的手臂時,老夫人突然倒地。
尤初的話也沒有說完。
“媽?!?/p>
“媽!”
“奶奶?!?/p>
一連串的驚呼聲,就連池芯都上前關(guān)心老夫人。
沒有人顧得上尤初沒有說完的話,她退出了人群之外,不經(jīng)意和秦肆深邃的眼睛對上了,他的雙眸就像一個漩渦,幽深得要把她溺斃一般。
她和先前一樣別過腦袋,不看他,耳邊卻聽到了秦肆低沉的悶笑聲。
她咬了咬下貝齒,惱怒的想笑什么,臟男人。
不關(guān)心他的親奶奶,看她干什么?
這時身邊他出現(xiàn)了,她的耳畔撫過一絲熱氣,還有那句如同耳鬢廝磨般的喃喃:“你這小手真是做什么都賞心悅目,爽?!?/p>
“……”她耳根子乍然一紅!
她想到了在被窩里不被人知道的一面,頓時心頭大躁。
她一扭頭也去看奶奶,秦肆看著她曼妙的背影,似笑非笑。
“卡痰了,醫(yī)生呢?怎么還不來?”
“怎么辦呀,奶奶會不會有事?”
“……”
兒子和兒媳婦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這時——
“我來?!币坏缆曇舨暹^來,像及時雨,她蹲下,掰開奶奶的嘴,說:“把痰吸出來就好了。”
說完俯首,沒有半點猶豫。
大堂內(nèi)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