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驍拿出一根煙來,尼古丁的味道在鼻腔彌漫,他并沒有抽,只是這么拿著。
心思寸寸往下沉。
他和秦肆的約定只有尤初,但沒有孩子。
如果孩子是秦肆的,秦肆必須得管。
而且他也沒有資格要求秦肆放棄孩子的撫養(yǎng)權。
可秦肆管了女兒,就相當于和尤初糾纏,這約定還要來干什么。
季驍很是煩躁,“所以你打算如何?”
秦肆沒有回答,而是看著不遠處的城市煙火。
輪廓分明的臉龐被夜色臨摹,漆黑的瞳仁難辨其意。
過了許久他才道:“我想季總應該能給我一個探望權吧?”
季驍卡在胸口的那一口氣,猛然放了下去,“當然?!?/p>
季驍走了后,秦肆才將心里那股膨脹的氣給慢慢的呼出去。
電話響了,邢森打來的。
“說。”
“肆哥,孩子不見了!”
什么?!
秦肆收起手機飛奔著下樓,整個護士站都沸騰了。
尤初頭發(fā)凌亂地被季驍扶著,她急得眼淚汪汪,“阿姨下樓買東西,我睡著了,等我醒來孩子就不見了。”
季驍安慰,“我去找,你別急,你進去休息!”
尤初哪兒有那個心思休息,前前后后不到十分鐘的時間,這么長,能出的事兒太多了。
她心急如焚,視線一長,看到了秦肆,就像看到了浮木,“秦肆…”
她帶著哭腔的喊聲,聽的秦肆和季驍兩個人的心皆是一顫。
秦肆走過來,沉聲道,“有我在,孩子不會有事兒,我保證?!?/p>
尤初哭著點頭,秦肆這話讓她有了安全感,“那你快去找…”
“好?!鼻厮翆掘斦f,“你在這兒照顧她?!?/p>
他轉(zhuǎn)身就走,邢森緊跟著。
護士的跑聲震耳欲聾,“這層樓都找過了,沒有。監(jiān)控顯示,一位穿白大褂的醫(yī)生把孩子抱走了,那醫(yī)生肯定是假扮的,可消失在了電梯里,后面去了哪兒根本不知道!”
護士急的跳腳,這要是真的出了事兒,那她們這一群人通通別干了!
秦肆就聽了這一句,迅速去電梯,電梯沒來,他走樓梯。
同時想,在電梯里面應該不方便謀殺或者傷害一個孩子,即使是傷害那也得帶出來。
一樓到了,十幾部電梯都在這一塊兒,人來人往,比肩疊跡,不適合對一個小嬰兒下手。
他出去。
前面是急診大樓,人滿為患。
后面是空地。
秦肆沒有半點猶豫的去了后方,他要賭一把。
除了灌木叢和即將規(guī)劃建樓的招牌,就是垃圾堆,別的什么都沒有。
不在這兒。
他迅速離開,就在要走的那一瞬,他看到了垃圾堆里有一個襁褓的角露出來。
秦肆的呼吸攔腰斬斷,他狂奔而去!
是孩子。
她半個身子都淹沒在垃圾堆里,露出個頭來。
秦肆把垃圾扒開,將她抱出,孩子還在呼呼大睡,潔白的臉蛋兒吹彈可破,夢正酣然。
秦肆檢查了一下,她身上沒有傷。
他松口氣的同時,豆大的冷汗?jié)L滾而下。
幸好沒事兒。
他看看四周,昏暗無人,盡管沒有任何異常,可他依舊能感覺到有無數(shù)雙陰狠的眼睛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看來這醫(yī)院也得少來了。
他抱著孩子進樓。
電梯前碰到了邢森,邢森愧疚不已,“我只是去了一個洗手間,抱歉!”
孩子要是出了事,他得以死謝罪。
秦肆冷聲道,“你可以再機靈點兒,對方能掐準時機,說明已經(jīng)在暗處盯著你了?!?/p>
“我知道,可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異樣,一切如常?!?/p>
按照邢森的警覺性,不應該。
就這時,阿姨提著一堆紙巾和衛(wèi)生巾以及水果來了,“邢先生?!?/p>
秦肆她不認識,但那氣場玄寒,她也不敢貿(mào)然打招呼,就是恭敬的點了一下頭,接著看到孩子,驚詫,“孩子怎么在這兒?這才十來天,還不能出房間,得和媽媽一起坐月子?!?/p>
她把手里的東西遞給邢森,同時伸手,“先生,孩子我抱吧?!?/p>
秦肆的目光從她身上收回,“不用?!?/p>
阿姨又悻悻的縮手。
他們在19樓,從17樓開始就沒什么人了,電梯里只有他們這幾個人時,秦肆瞬間出手,一把摁住了阿姨的咽喉!
阿姨嚇的魂飛魄散,“先生,你……”
秦肆單手抱孩子,眼神凌厲懾人:“誰讓你這么做的!”
“我……先生你在說什么啊,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么,我看你也是活膩了,敢打孩子的注意!”
秦肆一腳踢過去,阿姨雙膝跪地,她疼的齜牙咧嘴!
他命令邢森,“嚴刑逼供,她若是不招,就拖到垃圾處理廠活埋了她!”
“是!”邢森膽顫心驚,是阿姨?
他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個人!
19樓到了,秦肆出去,到病房把孩子還給尤初,并且叫來醫(yī)生,做一個全身檢查,看有沒有受傷。
拍片,抽血,一番折騰,一個多小時過去了,終于檢查好了。
孩子無事。
尤初這緊繃的情緒終于釋放了出來,眼淚嘩嘩的掉,抱著孩子不肯松手。
孩子睜著眼睛,在她胸口拱,好像在說:先別哭,先喂我。
尤初哭著喂她。
她抬頭看著床前的兩個男人,吸吸鼻子,可憐兮兮又帶著仇恨的道,“是誰干的?”
秦肆說,“初步認定是一直守在這兒的阿姨,她早有準備。”
季驍意外。
尤初驚訝,“我和她無冤無仇,她怎么會這樣對我?”
她貝齒咬了起來,淚眼朦朧的看著秦肆,眼底都是怨氣,“是秦愛愛指使的對么?”
“……”秦肆說:“她在北美,沒有回?!?/p>
“你在替她說話解圍嗎?她在哪兒你應該清清楚楚,她早就回來了。前幾天她裝作護士到病房來了一趟,哪怕她包裝嚴實,但我不會認錯,就是她!她到底要我怎么樣,是要我和孩子一起死她才會停手嗎?!”
秦肆舌根子發(fā)苦。
尤初心疼不已,她不知道后面秦愛愛還會對孩子怎么樣,這一次是萬幸。
“秦肆,你不要來了。鑒定報告你不是拿到了嗎,孩子跟你沒關系?!?/p>
秦肆的眸霧暗重重。
“你為了我對秦山投降,你為我做了很多,我都知道,我銘記于心??墒?,你把我送人了,我跟你已經(jīng)沒關系了,你怎么又頻頻出現(xiàn)?!?/p>
秦肆心如針扎。
尤初握著女兒的手,顫聲說:“我只想我的孩子健健康康的長大,別的什么都不求。你去哄秦愛愛,我怕今天這樣的事情還有下一次,你跟她在一起吧,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