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蕭逸來他辦公室,說的那些話,一方面,是向自己表明態(tài)度,另一方面,有一個3000萬元的大項目讓自己做主,是為了彌補(bǔ)以前的裂痕。
裴忠不是傻子!
天正縣那么多的項目為什么不讓自己做主,而唯獨(dú)這個管道項目,還不是弟弟裴剛的工程就是做這類管道項目的。
做官多年,裴忠也清楚地知道,官場上沒有永恒的朋友,也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雖然蕭逸目前是縣委書記,比自己官位低,可他年輕啊,又有王炳江的扶持,用不了多長時間,他的官位應(yīng)該就會和自己同等,說不定,還要高過自己。
看來,盡可能將蕭逸從敵人轉(zhuǎn)變?yōu)榕笥?,這樣,自己才能多一分安全,多一分保證。
這時。
他煩悶地從煙盒里抽出一支香煙點(diǎn)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煙霧。
以前,沒投靠高克軍的時候,他雖然吸煙,但幾乎沒有煙癮,一周下來,抽不了一包煙。
可自從和高克軍搭上關(guān)系,他的煙癮那是蹭蹭蹭地往上竄。
從每天的一包,到兩包,到三包,到現(xiàn)在,每天幾乎需要四包。
他每天晚上只要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摸煙,然后點(diǎn)燃,吸上一口,想著心事,想著自己所犯的罪以后會給他定一個什么樣的刑期。
上周,他從新華書店買了一本刑罰書,這本書專門描寫公職人員犯罪的處罰,然后,他把自己所犯的罪,對照刑罰一一列舉出來,粗略地算了一下,竟然高達(dá)二十年!
當(dāng)時。
他就驚出一身冷汗。
如果按照自己現(xiàn)在的做法,再這么下去,要是哪一天,東窗事發(fā),被抓了,這輩子,絕對要將牢底坐穿。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唉!
許多人說,‘色’字都上一把刀,可這個‘官’字頭上何止一把‘刀’?。?/p>
蕭逸拒絕了自己給德正路橋集團(tuán)一個標(biāo)段,一周后,在自己的幫助下,德正路橋集團(tuán)拿到了通往陽蘭的另一條路的一個標(biāo)段。
幾天后,德正路橋集團(tuán)老總趙德正邀請自己喝酒,喝完酒,他將一個藍(lán)色公文包遞給自己,說里面是一些資料。
他拿回去后,公文包里裝著一把不大的‘紫砂壺’。
看到這件把紫砂壺,他立刻愛不釋手。
和他相處的人都知道,他這輩子,最喜歡的東西就是紫砂,而且,對紫砂很有研究。
他立刻對這把紫砂壺進(jìn)行了研究,這一研究不打緊,竟然發(fā)現(xiàn)這把壺的下面刻著‘時鵬’兩個字。
時鵬,又被叫做時朋,明代‘紫砂四大家之一’,所制壺以古樸見長著稱。
裴忠最喜歡的就是紫砂,所以,對此人再了解不過,現(xiàn)在看見趙德正送給自己的竟然是時鵬的壺,這可把他高興壞了。
可一想。
這一把壺拍賣價格可不低啊,不會是贗品吧?
想到這里。
裴忠立刻把紫砂壺包了起來,驅(qū)車直奔一個老友所居住的地方,這個老友和他是世交,關(guān)系好的不得了,此人是一個古玩大家,他得讓此人鑒賞鑒賞。
到了地方后,他顫抖著雙手將壺捧到此人手里,此人立刻接過壺,帶上老花鏡,拿著放大鏡,看后,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恭喜,這是一件真品!”
如果是真品,那價值不菲??!
貿(mào)然間收到如此貴重的禮物,他心里也惴惴不安。
所以,第二天一早,就撥打了趙德正電話,讓趙德正來見他。
趙德正可能知道裴忠找他是什么事,直接拒絕道:“裴市長,實在不巧,我去了澳洲,回來還需要一個月,呵呵呵,我給你的那些材料是我們公司最近幾年所做工程的資料,接下來,如果我們陽蘭有我們公司能做的工程,還請裴市長多多照顧!”
話落!
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裴忠當(dāng)了官后,逢年過節(jié)是收一些禮品,可像這樣的寶物絕對是第一次,可這件寶物著實讓他喜歡,他只要有時間,就會把玩?zhèn)€不停。
可把玩后,他就感覺這個寶物又像個炸彈,不知道什么時候?qū)⒆约赫ㄋ馈?/p>
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他給趙德正打過幾次電話,說對方遞過來的資料,他看完了,讓對方拿回去。
可每次趙德正都說,這份資料是給裴市長準(zhǔn)備的,讓裴市長了解他們集團(tuán)經(jīng)營情況的,不需要還回來。
他知道,趙德正既然這樣說,那這件寶物是還不回去了,看來,只能以后用工程彌補(bǔ)了。
不過,也沒事,畢竟,自己現(xiàn)在是陽蘭市的市長,手里握著大把的工程,到時候,給對方幾個。
隨后。
他找了一個安妥的地方,將這件寶物藏了起來,以免被人發(fā)現(xiàn),只要到了夜深人靜,無人注意的時候,他就會偷偷地跑到地方,將寶物拿出來,把玩一兩個小時,然后又偷偷地放回去。
他每次看完寶物,又會恐懼地道:“要是哪天東窗事發(fā),我的罪又得多判幾年了!”
蕭逸離開市政府,暗道:“裴忠啊裴忠,想當(dāng)年,你我都是炳江書記跟前的紅人,可我做夢也沒想到,你會轉(zhuǎn)投高克軍。
你難道不知道高克軍是什么人?
難道市長的寶座真的比生命還重要?”
蕭逸再次發(fā)出一聲哀嘆:“炳江書記現(xiàn)在貴為副省長,而又背靠省委蘇書記,依著他的為人,怎么可能忘了曾經(jīng)跟著他共患難的屬下?假以時日?怎能不對你委以重任?你的心還是太急了!
我真不希望,看到你落馬的那天!”
.......
下午九點(diǎn)鐘。
蕭逸趕回天正縣,剛回到縣上,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是張洪奎的電話。
“蕭書記,我是張洪奎!”
“怎么了?是不是見到韓富龍的妻子王國梅了?”蕭逸問道。
“蕭書記,見到了,今天王國梅恰好回富龍礦業(yè),被我正好撞見!”張洪奎道。
“我也剛從市里回來,那你來我辦公室!”蕭逸說完掛斷電話。
蕭逸剛走進(jìn)辦公室,就聽到敲門聲。
“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