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裹緊了外套,凌亂的頭發(fā)讓她狼狽不堪,這會兒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和呆滯。
但她又不敢奢求太多,怕自己從一個狼窩落入另一個虎窩,只能絕望的看著季川,“我早就不是林少成的未婚妻了。”
季川對她的狼狽沒什么興趣,手指屈著,點在膝蓋上,慢慢的開口:“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林少成和黎音的事。”
王娟心頭一震,抬頭飛快的看了眼季川,又飛快的低下頭去,她知道寧淑雅是季川的表妹,哪里敢說什么。
“這里是五百萬的支票?!崩蠲貢鴮⒁粋€信封交給王娟,“將你知道的老實說出來,這些東西就會生效?!?/p>
一個小時后。
王娟從車上下來,她攥緊那個信封,慘白的臉有了血色。
車子離開,她還站在原地。
直到吊兒郎當(dāng)?shù)穆曇粼谒砗箜懫穑骸百v人,想往哪里跑?”
林少成似笑非笑的攔住王娟的路,看著她身上的外套,眼底劃過一抹狠戾,他捏住王娟的下巴,用力的抬起,“勾搭上了哪個男人,嗯?”
逆來順受的女人忽然揚起巴掌,狠狠的扇在林少成臉上,那張瘦削憔悴的臉上恨意昭昭:“林少成,你不是人。”
她本來是按照寧淑雅給的地址來這里拿錢的,可等著她的不是寧淑雅和五百萬,而是林少成。
林少成將她折磨了兩天,那種非人的把手段一點點的摧毀了她,如果不是有人進(jìn)來救了她,她得死在這里。
但是比起死,她更恨林少成和寧淑雅。
他們毀了她。
林少成饒有興致的看著王娟,這個昨天晚上還跪在他面前搖尾乞憐的女人變得硬氣了,當(dāng)然這樣更好玩了。
不然多沒挑戰(zhàn)性。
他拽住她的手腕:“我不是人又怎么樣,整個海城,沒有人能護(hù)著你,跟我回去,張總還等著你呢?!?/p>
王娟呸的吐了林少成一臉的口水。
林少成大怒,伸手要打人。
巴掌剛揚起來,就被人攥住,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被掀翻在地。
跟著幾個黑衣的保鏢將王娟報復(fù)起來。
林少成怒氣沖沖的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敢打我……”
“林少成,你完了?!蓖蹙晖纯斓拇驍嗔稚俪傻脑?,轉(zhuǎn)身上了路邊的一輛車。
林少成臉色變得難看,“把她給我找回來,這樣的爛女人,還真有人要不成。”
他還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只以為王娟是找了別的男人做靠山,才敢這樣囂張。
……
黎音動了動脖子,站起來活動身體。
看著自己的成果,滿意的點頭,專業(yè)上她還有很大的進(jìn)步空間,但不妨礙她欣賞自己的作品。
黃薇薇推門進(jìn)來,臉色有些古怪:“有人找你?!?/p>
黎音還沒問是誰,就看到黃薇薇身后的男人。
走廊上有些暗,男人的半邊輪廓就在陰影里,黑色的西裝襯得他身形修長,英俊的容顏都淡雅溫潤。
黎音放松的表情有瞬間的凝滯,但很快恢復(fù)自然,她垂眸道:“你怎么來了?”
季川走進(jìn)來,目光打量著不大的畫室,比起華春府的畫室,這個畫室不夠大也不夠?qū)I(yè)。
“我來接你下班。”季川收回目光,走到黎音面前。
屬于男人的壓迫力一下子逼近。
黎音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小腿一下子撞到了身后的凳子,發(fā)出“刺啦”的聲音。
季川眸色沉了沉,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膀:“沒事吧?”
黎音渾身僵硬,卻克制住了,只低聲道:“沒事?!?/p>
下一秒,她就被季川抱了起來。
黎音掙扎著要下來,被抱得更緊,男人的聲音響在頭頂:“別動,小心摔下去?!?/p>
他語氣有些重。
黎音便不動了,只扭頭閉上眼睛,竭力克制本能的抗拒。
被放到車上的時候,黎音幾乎是立刻坐到了另一邊,卻還是道:“我和薇薇約了晚上一起吃飯?!?/p>
季川回頭去看黃薇薇,黃薇薇裝作沒看到他的冷漠,“是啊,我們晚上要一起吃飯的,季總準(zhǔn)備把她帶去哪里?”
她絲毫不懼季川,還有幾分挑釁。
季川剛要說話,黎音已經(jīng)又道:“算了,薇薇,我們下次再約吧?!?/p>
她反思自己的行為,不該逆著季川來,他親自來這里接她,自然不會讓她和黃薇薇去吃飯。
季川上了車,車子離開。
黃薇薇的信息發(fā)來,問黎音要不要幫忙,季川不是她帶上去的,而是跟在她后面上樓的。
黎音回了信息,表示自己沒事,讓黃薇薇幫忙把畫室里的東西收拾一下。
季川就坐在她身邊,對信息的內(nèi)容一目了然。
他淡聲道:“盛輝大樓旁邊有個很不錯的地段,我來買下來給你開一間畫室好不好?”
“不用的?!崩枰糨p聲拒絕,“我現(xiàn)在還沒有能力單獨開畫室?!?/p>
她沒那個能力,更不想要季川的資助。
他們之間,少些糾纏最好。
“那我讓李秘書明天去那邊看看,把畫室重新裝修一下?!?/p>
“不要?!崩枰魩缀跏羌饨兄芙^,平淡如水的表情終于出現(xiàn)了變化。
她攥緊手指,呼吸加快,聲音急切:“季總,你要是不喜歡我在那里上班,我可以辭職,你別動畫室?!?/p>
空氣壓抑沉寂。
季川英俊的側(cè)臉一下子陰鷙下來,他盯著黎音的臉,眼眸深邃黑沉,藏著萬千情緒:“你以為我想做什么?”
他只是覺得畫室逼仄,想給她一個更舒適的環(huán)境而已。
可她將他視為洪水猛獸,把他的好心都當(dāng)作是驢肝肺。
黎音話出口就知道自己又犯錯了,她不該這樣直白的駁了季川,這對他來說,是落了他的面子的。
她隱忍著自己的情緒,給他道歉:“對不起,我只是……畫室是薇薇的,她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
這是她的借口。
季川聽得出來,胸口悶得難受。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沉悶怪異。
黎音安安靜靜的轉(zhuǎn)頭看著窗外,一言不發(fā)。
季川揉了揉眉心,心口的郁氣散了散,眉目嘲弄:“黎音,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種什么東西都會拿來威脅你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