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杜青青而言，那個阿姐就是她世界里的光，是她們所有人的希望，可那簇光卻被殘忍徹底地熄滅了，舞團(tuán)里大部分人就此認(rèn)命，認(rèn)定她們是斷然逃不掉的，這就是就她們的命。

　　杜青青回神的時候，手里被塞了一杯溫暖的水，她抬起頭，白卿卿笑容里溫和：“喝點(diǎn)水緩一緩，你已經(jīng)很勇敢了，你在你族人的眼里，也已經(jīng)成了那位阿姐?！?br>
　　杜青青怔在那里，情緒似乎一下子崩塌，大顆大顆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嗚咽著死死地握住手里的杯子，像是要將身體里所有的水分都擠出來一樣。

　　白卿卿沒有阻止她，這些眼淚也不知壓抑了多久，哭出來才好。

　　等杜青青哭夠了，她的眼睛已經(jīng)紅腫得不能看，白卿卿讓人去拿了浸了涼水的帕子給她敷在眼睛上。

　　“有些事我還需問一問你，你們可有想過揭發(fā)何鑫的所為？”

　　杜青青痛哭一場，情緒穩(wěn)定了些許，只是聽到何鑫的名字，她沙啞的聲音還是繃得緊緊的，“他是知州大人，而我們只是卑賤的舞姬，說出來的話根本沒人會相信，況且……我們沒有證據(jù)。”

　　何鑫此人行事謹(jǐn)慎，哪怕是一點(diǎn)點(diǎn)小事上也不肯留下痕跡，他與舞團(tuán)并無直接接觸，卻又惡趣味地讓杜青青知曉背后之人是他，他就是喜歡看人陷入絕望又動彈不得的姿態(tài)。

　　“我從前也向人求助過，可最后，等來的卻是何鑫的戲弄，他說他就喜歡看我們這些螻蟻拼命地掙扎，掙扎到死才會明白，這世上無權(quán)無勢是多可悲又無力，那一次，我差點(diǎn)害死我的族人?！?br>
　　杜青青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又睜開，她曾發(fā)誓不再相信任何權(quán)貴，這次若是輸了，她怕是會失去一切。

　　白卿卿沉吟片刻，“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這件事我恐怕做不了什么?！?br>
　　杜青青眼睛里的光一點(diǎn)點(diǎn)暗下去，卻并沒有絕望，白卿卿的坦誠反而讓她有種釋然，至少，她沒有騙自己。

　　“不過你說的這些我亦怒火中燒，這世上怎會有如此敗類，雖然我不能做什么，但我能吹枕頭風(fēng)?！?br>
　　杜青青：“？”

　　白卿卿溢出淺笑來，“我不能向你保證什么，因?yàn)檫@些權(quán)力之事太過復(fù)雜，不是我所擅長的，我若冒然插手，興許還會壞事，你就想著處境總不會再壞了，能讓何鑫不好過一點(diǎn)都是賺的?！?br>
　　她只知道寧宴會在楚州做什么事，但不知是不是針對何鑫，但不管是不是，她都可以攛掇一下嘛，成不成的另說，要不楚州那些個素不相識的女眷做什么一個個捧著她，淮西王妃給王爺吹枕頭風(fēng)那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

　　白卿卿覺得自己選的路又寬又直，“不過我也有能做的，但需要你配合一二，何鑫將你送過來，總是要做做樣子是不是？明日我會見一見何夫人，你……”

　　“我明白我該怎么做?！?br>
　　杜青青又噗通跪下磕頭，攔都攔不住，白卿卿“哎呀哎呀”地要去拽她，她卻死死伏在地上，用力咬住嘴唇不讓嗚咽溢出來。

　　她好像，有賭對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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