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允側(cè)耳凝神，表示愿聞其詳。

　　只是趙瑾想了半天，也沒想起青樓文雅點的說法叫什么，便隱晦道：“……歌舞坊?！?br>
　　裴承允眼里閃過明了。

　　裴承州先是愣了一下，后才反應過來，臉色微變：“母親開這個做什么，這樣的地方，母親如何能沾手？”

　　趙瑾道：“侯府四面危機，我們回回都只能被動應對，連反擊都顯得無力，倒不如主動出手，至少日后若有危機，我們不至于只能被動挨打?！?br>
　　“母親說的是有理，只是這同您開……歌舞坊有什么關(guān)系？”裴承州道。

　　裴承允淡聲道：“情報?！?br>
　　趙瑾點頭：“正是?！?br>
　　她倒是想學學人別家穿越女主，什么殺手組織暗閣的都來一遍，可人貴在認清自己，還得認清現(xiàn)實，那種地方只能在江湖中有點市場和影響力，一旦有點擴張苗頭，或是敢在京城這樣的地方亂舞，被一刀鏟平絕對不是做夢，只怕還沒壯大就要被在萌芽中扼殺個干干凈凈。

　　建文帝又不是吃素的。

　　禁衛(wèi)軍和龍鱗衛(wèi)也不是白吃干飯的。

　　趙瑾很能認清現(xiàn)實和自己的能耐，茍住猥瑣發(fā)育，建立情報小組織是目前的她能駕馭的極限了。

　　雖然殺傷力看著沒那么大，不過也算聊勝于無，總比什么都不做來的好，等發(fā)展起來了再酌情看看能不能擴張。

　　再說有些情報若利用得當，許會比千軍萬馬都管用得多。

　　裴承州還有些猶豫，倒是裴承允道：“母親的想法沒錯，不如此事便交給兒子來辦吧？”

　　趙瑾立即搖頭：“你安心讀書便好，此事你不必管。”

　　她本是覺得開青樓這個事還是提前跟孩子們說一聲，以免他們?nèi)蘸髲钠渌乐溃吹拐`會了她，可沒有要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去摻和這些事的意思。

　　且她想將現(xiàn)代一些樂曲舞蹈都融入進去，培養(yǎng)舞女肯定要她親自把關(guān)，還有一些裝潢和管事之類，尤其是探聽情報的培訓，雖然是衛(wèi)封主事，可她不親自過一遍到底還是不放心。

　　話通知到了，趙瑾也就沒顧慮了，裴羨那里是早就知道她要開青樓的，忽略裴承州臉上的糾結(jié)就更和諧了。

　　對他的顧慮趙瑾只假裝看不到。

　　無所謂，裴承允會出手。

　　說完了正事，趙瑾揮揮手便叫他們離開了。

　　正要埋頭再繼續(xù)寫，惜夏卻匆匆進來：“夫人！”

　　趙瑾頓住筆頭，面無表情的想又是出了什么事，一個個都來搗她的亂。

　　惜夏倒是真有正事。

　　在屏退了屋內(nèi)其余人后，她才壓低聲音道：“夫人，咱們盯著甄家的人有消息了?！?br>
　　“如何？”

　　“那日甄大壯幾人回去后，過了三日才有人夜里上門，咱們的人順著這條線查了下去，卻查到了……秦王府?！毕拿嫔y看。

　　便是查到幾個皇子她都不會有太大波動，可若此事與秦王沾上關(guān)系，只怕就難辦了。

　　秦王可跟那幾個實力忽高忽低的菜雞皇子不一樣。

　　地位穩(wěn)如泰山，勢力范圍龐大，在建文帝面前也是一等一的受信任和重視。

　　絕對算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而趙瑾聞言，起先是皺眉，然后凝神細思片刻，說道：“再叫他們繼續(xù)查吧。”

　　“夫人覺得不是秦王？”惜夏問道。

　　“秦王沒那個必要，且若當真是他，手段不會這樣迂回，更不會自降身份同一個甄家牽扯?！壁w瑾雖沒有同秦王接觸過，不過此人的行事作風她也有所耳聞。

　　只看他往日的種種事跡就知道這是個雷厲風行之人，若他要針對侯府，必然會一擊中的，而不是拖拖拉拉，先搞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

　　“幕后之人若不是刻意將矛頭引向秦王府，便是同秦王府有瓜葛，朝著這個方向查一查吧。”趙瑾頓了頓，又道，“將這個消息也報給三公子?！?br>
　　惜夏應了是，便轉(zhuǎn)身去辦了。

　　處理完了事，趙瑾也終于得以將策劃案寫完了。

　　惜春一直在旁研墨，見狀問道：“夫人，您寫的這個宣傳……奴婢瞧著挺新穎，就是不知效果如何，可要現(xiàn)在就預備起來？”

　　“先不必?！壁w瑾笑了笑，“你去隔壁問問，周四姑娘若有空，我明日請她品茶?！?br>
　　惜春有些不解，不過還是依言去了。

　　周念慈與趙瑾頗為投契，兩人時不時的倒會一起閑坐聊聊，趙瑾的邀約，她不會拒絕。

　　果然，翌日周念慈早早就上門了。

　　“見過夫人?！彼χ卸Y。

　　“客氣什么，快坐?！壁w瑾也笑道，“昨兒剛得了些君山銀針，想著你喜歡，便叫你來嘗嘗。”

　　“勞夫人記掛著念慈?！弊约旱南埠帽蝗朔旁谛纳希降资橇钊碎_心的。

　　趙瑾笑了笑：“你不也記得我愛吃甜瓜？”

　　周念慈抿唇一笑。

　　先前她在京郊莊子上，正好到甜瓜成熟的時候，給趙瑾送了好些過來，這些子水果不值多少錢，可禮輕情意重。

　　趙瑾也不過偶然在她跟前提起過一次愛吃甜瓜罷了。

　　正如方才周念慈的感受一樣，自己的喜好被人放在心上總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不多時茶便上來了，周念慈輕抿一口，笑贊道：“味醇甘爽，香氣清雅，的確是上品。”

　　“你喜歡便好，稍后給你帶些回去。”

　　周念慈并未推辭，只笑著開口：“托夫人的福，念慈倒是能一嘗上品?！?br>
　　趙瑾同她聊了會兒，話題很快就轉(zhuǎn)到了妝容膚質(zhì)上。

　　“夫人天生麗質(zhì)，肌膚瞧著滑嫩得緊，倒叫旁人羨慕不來?！敝苣畲雀袊@道。

　　“我上了年紀，哪里及得上你們年歲正好的小姑娘們?！壁w瑾笑意淺淺，繼續(xù)道，“我前些日子閑來無事，倒是制出了不少東西，正好給你瞧瞧，你喜歡便送你一套?！?br>
　　周念慈微微揚眉，倒是有些感興趣。

　　惜春捧上前一個錦盒放在桌上，打開后露出里面的瓶瓶罐罐，隨著惜春的解釋，周念慈臉上興趣更濃，好奇的打量著這些東西。

　　“還有最后兩個，這是夫人改良過的。”惜春拿出另外兩個瓷瓶，“也是面膜和面霜，不過效果比之先前兩個都要好得多，咱們還特意叫下頭人試用過，短短半個月臉都白嫩不少呢?！?br>
　　說著，惜春叫那四個試用的小丫鬟進來，一一為周念慈解說過去。

　　在聽到最后一個丫鬟最明顯的變化時，周念慈眼睛明顯亮了一下。

　　惜春注意到了，特意叫小丫鬟走上前來，也找了先前同這小丫鬟一樣膚色的上前對比，好叫周念慈瞧的更仔細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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