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微微一笑：“多少人想求長公主掛名都做不到，臣婦不貪心，且歌舞坊未來盈利如何，臣婦有八成把握，便是一半也足夠堆金積玉?！?br>
　　她本就不是沖著賺錢開店的，情報(bào)網(wǎng)是首位，賺錢只是順便。

　　五五分也不算讓利太多，柔嘉長公主若成歌舞坊背后靠山，可以直接省去許多麻煩，且她礙于名聲不敢與歌舞坊有絲毫沾邊，卻叫柔嘉長公主出面擋視線——誠然后者開青樓養(yǎng)面首是京城眾人心照不宣的公開秘密，不過她到底也是女子。

　　單論歌舞坊，五五分不算什么。

　　柔嘉長公主這個(gè)價(jià)格是真的很良心。

　　“當(dāng)初長公主縱容公子助臣婦一臂之力，如今也算臣婦的微薄謝意?！壁w瑾笑盈盈開口，“一點(diǎn)誠意不足為報(bào)，日后長公主有用得到臣婦的地方，定當(dāng)竭力以報(bào)?！?br>
　　當(dāng)初她算計(jì)裴承志，鬧得百姓勛貴對立以施壓建文帝，是柔嘉長公主長子杜琦將這把火點(diǎn)的更燃。

　　趙瑾最初也以為是偶然，可后來隨著同柔嘉長公主接觸多了些，她越覺得不是這么一回事，有多巧就不說了，當(dāng)時(shí)杜琦打人就在連翠樓，打的還是個(gè)普通富商，要壓下去簡直太容易。

　　柔嘉長公主卻任由流言傳了出去。

　　所以趙瑾今日敢直接上門。

　　柔嘉長公主雖說風(fēng)評不佳，也與她有過口角，為人卻還算敞亮——嗯，雙標(biāo)就是這樣。

　　只要對她有益，那就是為人敞亮沒毛病。

　　見她挑破，柔嘉長公主只微挑了一下眉，繼而便無所謂道：“本宮不是幫你，只是單純看不順眼畜生玩意兒罷了?！?br>
　　她兒子什么紈绔做派滿京皆知，打個(gè)人還真不算多大事兒，事后她賠償也給到位了，看戲也看足了，再沒什么不滿意。

　　“恩便是恩，臣婦記著。”趙瑾笑道，“長公主可還有疑慮？”

　　“歌舞坊準(zhǔn)備如何？可有難處？”柔嘉長公主是個(gè)爽快人，既認(rèn)了歌舞坊有她一份，自然要推上一把。

　　她也沒理由不應(yīng)。

　　“皆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地方和人也安置好了，只等年后開張。”

　　柔嘉長公主眉眼舒展了些，想來趙瑾說的叫她萬事不憂不是空話。

　　趙瑾轉(zhuǎn)頭示意，惜春適時(shí)拿出幾幅畫像。

　　“這是臣婦最看好的幾個(gè)人，長公主可先瞧瞧。”

　　畫像遞到柔嘉長公主眼前，叫她眼神瞬間一亮，她抬手接過，一一瞧了起來，片刻后才贊道：“如此絕色，你很用心?！彼凵窀鼭M意了。

　　見她如此，趙瑾也滿意了。

　　還能看不出柔嘉長公主顏控？

　　便是從前她針對原主，其中有幾分原主嫁了絕色平陽侯而她自己嫁了平庸伯府次子的緣故，想來柔嘉長公主自己都說不清。

　　長公主府后院的男寵也是個(gè)個(gè)俊美。

　　柔嘉長公主顯然很高興，甚至熱情度都高了不少，同她聊了許多歌舞坊的一應(yīng)事宜，得知趙瑾只給美人安排大房間，直接大手一揮，自己添銀再將地方擴(kuò)展不少，五個(gè)絕色美人一人一院子。

　　“歌舞坊這個(gè)名字不好，得改?！比峒伍L公主頗有些嫌棄的瞥了趙瑾一眼，“趙大人狀元之才，你竟未曾得他五分點(diǎn)墨?！?br>
　　趙瑾清楚知道自己起名廢的特性，從善如流開口：“便請長公主賜名?！?br>
　　柔嘉長公主沉吟片刻，勾唇一笑：“玳瑁筵中懷里醉，芙蓉帳底奈君何，便叫芙蓉帳，如何？”

　　趙瑾嘴角一抽：“用艷詩起名……是否過于直白？”

　　“有本宮在，誰敢因此找事不成？”柔嘉長公主滿不在乎，又悠悠吟起了艷詩，獨(dú)特的煙嗓韻味十足，“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刬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這首趙瑾還真聽過，順著接出下句：“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不如叫畫堂南畔，長公主以為如何？”

　　“猶抱琵琶半遮面，倒是勾人……”柔嘉長公主輕聲一笑，“極好?！?br>
　　趙瑾點(diǎn)點(diǎn)頭，她也覺得極好。

　　在不懂詩的人聽來這就是個(gè)頗有意境的地方，唯好聽而已。

　　而若懂詩……憐惜上下文，再有絕色美人加成，很難不叫那些男人心癢癢。

　　比起直白的芙蓉帳，的確多了幾分猶抱琵琶的情趣。

　　兩人順著這話題聊了許久，可以說相談甚歡，柔嘉長公主還留了她一頓午膳，之后趙瑾才準(zhǔn)備離開。

　　臨走前，柔嘉長公主面帶笑意開口：“平陽侯夫人，望你悉心經(jīng)營，莫叫本宮失望。”

　　這不是警告，而是她真正入了柔嘉長公主的眼了。

　　趙瑾自然明白，笑著點(diǎn)頭：“長公主放心?！?br>
　　兩人都對今日的交流很滿意。

　　趙瑾尤甚。

　　往后柔嘉長公主不再是她的死對頭，而是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戰(zhàn)友，甚至關(guān)系若處的好，這會是一條有大用的人脈。

　　至少在建文帝這一朝，柔嘉長公主的分量不低。

　　回到府里，裴西嶺又在正院等著。

　　見趙瑾面帶笑意，他詫異開口：“夫人心情很不錯(cuò)。”

　　“解了心頭一樁事，自然高興?！壁w瑾坐在另一旁，“侯爺有事？”

　　裴西嶺抿了抿唇：“本想問柔嘉長公主可有為難于你，眼下看來不必問?！?br>
　　“長公主是何等良善直爽之人，如何會為難于我？”趙瑾眼神莫名。

　　聽到這話的裴西嶺卻眼眸微睜。

　　他記得這兩人不睦。

　　見趙瑾沒解釋的意思，他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想繼續(xù)上回沒說完的話題：“那便好，我——”

　　“侯爺若無事，我便先去書房了?！壁w瑾打斷他，眼神真誠，“我今日有要事?！?br>
　　方才同柔嘉長公主聊了許久，她又有一些新的想法了，急需整理下來。

　　裴西嶺頓了一下，只能道：“年關(guān)將至，夫人要打理府中過年一應(yīng)事宜，想來并不得閑，是我想茬了。”

　　趙瑾驚訝地看他一眼。

　　頭腦清醒地說這么長的話，你不要命啦？

　　“夫人何故如此看我？”

　　只是從來沒見你將廢話說的這樣多。

　　趙瑾搖了搖頭：“無事，侯爺慢走。”

　　裴西嶺……他只能慢吞吞起身又離開。

　　目送他遠(yuǎn)去，趙瑾便去了書房，將自己的想法再整理出來。

　　會員制那些依舊存在，她也不怕人猜到她頭上，在錦繡坊紅了之后，那些新奇的經(jīng)營方式也被無數(shù)人扒了出來，京城店鋪皆跟風(fēng)設(shè)會員，這些點(diǎn)子在如今的京城已經(jīng)不算異類。

　　有一個(gè)柔嘉長公主已經(jīng)足夠吸睛。

　　誰又能猜到一向與柔嘉長公主不和的她能同畫堂南畔扯到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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