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玲瓏咖啡廳!”田代興說,夜色中,他濃黑的眉毛皺成一團。
“是,田省長!”司機說,他對玲瓏咖啡廳非常熟悉。
因為,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多次將田代興送去那里。
那是一家位于省城一條不太繁華街道邊的咖啡廳。
從外觀上看,這家咖啡廳非常普通,但是,咖啡廳的大廳和包間裝修頗為上檔次!
在這家咖啡廳的所有包間當中,有一個包間非常特殊。
這個包間的裝修最高檔,家具是紅木家具,里面有單獨的空調(diào),還有大屏幕電視機,外帶一個獨立的洗手間!
盡管這個包間裝修最高檔,這個包間卻從來不對外開放。
之所以不對外開放,是因為,這個包間是咖啡廳老板的私人包間,也是咖啡廳老板的辦公室。
而咖啡廳老板和田代興是好朋友!
正因為這層關(guān)系,田代興沒少借用咖啡廳老板的這個包間,在這里見他自已的一些私人朋友,甚至工作上的搭檔。
早在剛才從家里出來之前,田代興就已經(jīng)給省審計廳現(xiàn)任廳長羅翔文打電話,讓羅翔文來這里等他。
羅翔文一接到電話,便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這里。
包間里,昏黃的燈光下,坐在紅木椅子上的羅翔文擰著眉頭,滿臉憂愁!
桌子上已經(jīng)放了一壺泡好的熱紅茶,茶壺是透明的。
透過透明的玻璃,茶壺里的紅茶茶葉已經(jīng)舒展開,就好像茶樹上的葉片,完整的呈現(xiàn)出來!
羅翔文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他放下茶杯,看了看手表,心情有些煩躁,便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往外看。
透過明凈的玻璃窗,窗外,街道霓虹閃爍,車水馬龍。
這繁華的街景,在心情平靜的人看來是非常美麗的。
可是,羅翔文卻覺得很刺眼,他看了心情很煩躁,便很快將窗簾拉上,重新回到座位上。
又給自已倒了杯茶喝完之后,羅翔文再次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摸出手機撥打電話。
電話接通,話筒里很快傳出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拔埂?/p>
“田省長,我已經(jīng)到了!您到哪兒了?”羅翔文問道。
羅翔文其實知道這個電話不應該打!
田代興可是常務(wù)副省長,更是省委常委,而他作為省審計廳廳長,是田代興的下屬。
作為下屬,他怎么可能去催促自已的上司?
這是非常沒禮貌的,也是容易得罪人的!
只不過,羅翔文這會兒心情很煩躁,很著急,他已經(jīng)顧不上那么多了!
這會兒,羅翔文巴不得田代興立馬就來到這里!
“快了!你再耐心等待一會兒!”田代興不大高興地說,然后,掛了電話!
羅翔文收起手機,心情仍然很煩躁,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打發(fā)這煩躁的心情,便又倒了一杯茶,一口就喝光了!
過了沒多久,包間的門吱吱一聲打開,田代興開門進來了。
“田省長……”看到田代興,羅翔文立馬站起身子。
“你坐!”田代興努了一下嘴,然后,在羅翔文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羅翔文等田代興坐下了之后,他自已再坐下,然后,給田代興倒了杯茶。
“田省長,具體什么情況,能給我說說嗎?!”羅翔文說。
今天晚上,田代興給羅翔文打電話的時候,聲音很低沉。
羅翔文從田代興的語氣當中嗅到了一絲不祥的味道,他問田代興是不是有什么事?
田代興深深嘆息了一聲告訴羅翔文,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兒,而且,這事兒跟羅翔文有非常重大的關(guān)系!
具體什么事,田代興卻沒有明說。
盡管如此,羅翔文從田代興的嘆息聲聽得出來,肯定不是好事兒!
“羅廳長……”田代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說?!澳阕龊米浒宓实男睦頊蕚?!你審計廳廳長的位置,應該是保不住了,準確說,是肯定保不住了!”
羅翔文的心情本來就很不安,現(xiàn)在,聽田代興這么說,他的心頓時涼透了,整個人好像被冰凍了似的,傻愣愣的坐著,雙眼發(fā)呆,一點光彩都沒有!
過了好一會兒,羅翔文才緩緩的緩過神,哆嗦著嘴唇問道?!盀槭裁催@么說?田省長,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是誰想要把我弄下去?”
“鐘省長……”田代興語氣非常沉重的說。“鐘省長向省委常委會提議,免去你省審計廳廳長的職務(wù)!”
“鐘德興?!”羅翔文一聽,兩眼頓時放射出熊熊燃燒的怒火,上齒把下唇都快要咬破了?!拔揖椭溃@混蛋會搞我!我也預料到,我很可能被人搞!”
“可是,我又沒得罪鐘德興!我只不過沒有及時去他那里拜山頭罷了,這混蛋怎么這么小心眼?”
“鐘省長他不是小心眼……”田代興很嚴肅的說?!八皇菫榱斯ぷ鞯男枰?!”
“狗屁為了工作的需要!”羅翔文很生氣的說?!八褪枪室獯驌魣髲臀?!他就是因為我沒有及時去他那里拜山頭,所以故意打擊報復我。田省長……”
羅翔文目光緊盯著田代興,緊張兮兮的問道?!扮姷屡d向省委常委會提議,免去我省審計廳廳長的職務(wù),他的提議獲得通過了嗎?”
“你說呢?”田代興苦笑了一聲說?!暗彩侵卮笕耸伦儎?,上省委常委會討論之前,省委五人小組會議肯定事先討論并且通過?!?/p>
“而省委五人小組會議討論通過的提案,在省委常委會上能不通過嗎?”
羅翔文一聽,雙眼透露出深深的絕望,遲滯的說?!斑@么說,我被免去省審計廳廳長職務(wù)這件事,已經(jīng)沒有挽回的可能了?”
“沒錯!是這樣的!”田代興點了點頭。
羅翔文不由的再次發(fā)愣,整個人像木頭似的坐著,好一會兒才急道。“田省長,你最了解我了。我對工作非常認真負責,而且,咱倆合作這么多年,我非常配合您的工作。您幫幫我好不?”
“您幫我去向勞書記求情好不?勞書記是省委書記,只要勞書記改變主意,這件事就肯定還有挽回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