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夙不由看向梟楚。
“還記得珍貴妃嗎?”
白夙點(diǎn)頭。
上次,梟楚就提及無生的眉眼很像宣慶帝的寵妃,珍貴妃。
梟楚解釋:“珍貴妃最早是皇上的承御侍女,陪著皇上一起長大,還幾次舍命救過皇上?;噬戏浅檺鬯粌H將她封為珍貴妃,還力排眾議要封珍妃的兒子為太子?!?/p>
“后來,珍貴妃果真是生下個男嬰,但可惜是個死嬰,珍貴妃也血崩而亡。當(dāng)時皇上悲痛欲絕,竟將死嬰封為太子。這些年,縱然后宮有不少皇子,皇上卻從未改過詔命……”
白夙莞爾。
這將死人封為太子,十幾年不變,倒是第一次聽聞。
她一直以為宣慶帝是自覺年紀(jì)尚輕,不愿立太子。
不過……
這宣慶帝還挺深情。
梟楚拿起畫像,細(xì)細(xì)的看著畫像上無生的模樣:“這無生的眉眼與珍貴妃如出一轍,輪廓又與皇上酷似。太子若還在世,怕就是長這個樣子,亦是這個年紀(jì)。”
白夙卻淡淡一笑:“祖父,或許太子根本就沒死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梟楚驀然看向白夙:“夙夙,你是說杜逸之貍貓換太子,一手遮天?”
白夙點(diǎn)頭。
如果這無生與杜逸之無關(guān),那無生長得與珍貴妃和宣慶帝相似,有可能是個巧合。
但他就是杜逸之的人。
既然,宣慶帝早已是杜逸之的傀儡。
那杜逸之貍貓換太子,再將太子養(yǎng)在自己身邊,也沒什么好意外的。
梟楚寒了臉:“貍貓換太子,暗中培養(yǎng)暗閣殘殺忠良,設(shè)計平?jīng)龈懠病@杜逸之究竟想干什么?難不成,他是想反嗎?”
白夙目光深沉:“或許,遠(yuǎn)遠(yuǎn)不止?!?/p>
她將對杜逸之所有的了解,猜測都告訴了梟楚。
杜逸之逼迫宣慶帝親晉。
杜府荒院中怪物的吼聲。
杜逸之是幕后操作者,杜清宵則是現(xiàn)任暗閣閣主,以及前幾任暗閣閣主都是太醫(yī)院院判的葛家人……
除了有關(guān)女帝血脈的事情沒講。
杜逸之一直都隱藏偽裝的很好,梟楚也是直到‘平?jīng)龈烈摺录唤影l(fā),才開始懷疑杜逸之。
但雖有懷疑,還是知之甚少。
如今白夙一講,梟楚越聽神色越沉。
“祖父,我想杜逸之的最終目的,很有可能是幫助大晉蠶食,并吞并整個南岳?!卑踪淼?。
或許,這樣幫助大晉蠶食,吞并別國的人不止杜逸之一個。
其他七國都有。
她身上是流淌著女帝血脈。
大晉確實(shí)要不折手段得到她,因?yàn)?,只有得到她,才能光明正大的‘挾天子令諸侯’,一統(tǒng)九國。
但她也僅僅只是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真正的一統(tǒng)九國,成為天下霸主勢必要遭受各國質(zhì)疑,反駁,甚至爭搶。
但如果提早一點(diǎn)點(diǎn)先蠶食那些國家,吞并那些國家呢……
梟楚猛的一掌拍在案上:“豈有此理,這杜逸之簡直就是罪大惡極,罪該萬死。我這就進(jìn)宮面圣?!?/p>
白夙攔住了他:“祖父,杜逸之既能操縱皇上,那皇宮必定都是他的人?!?/p>
梟楚剛才是氣昏了頭,現(xiàn)在也冷靜下來了。
是?。?/p>
皇宮都是杜逸之和大晉的人,他這進(jìn)宮面圣除了打草驚蛇,暴露自己,毫無用處。
何況,宣慶帝也并非明君。
亦或,在杜逸之的操縱下,并非明君。
“祖父,我們需要等個合適的契機(jī)?!卑踪淼?。
梟楚點(diǎn)頭。
這時,劉權(quán)快步進(jìn)來:“國公爺,宮里來人了?!?/p>
梟楚與白夙一個對視。
兩人往外走。
宮里來的是尤貴妃身邊的常麼麼。
常麼麼向梟楚,白夙行了禮,這才道:“這么晚叨擾國公爺,老奴該死。實(shí)在是小公主鬧的厲害?!?/p>
皇宮一共兩位公主。
一位是被宣慶帝送到匈奴和親,下場悲慘的鳳陽公主。
另一位則是才三歲的昭慶小公主。
昭慶小公主雖開口晚,但卻比任何一位皇子都深得宣慶帝的寵愛。
但奈何小昭慶誰都不喜歡,就喜歡呂小寶。
“小公主怎么了?”梟楚問。
“小公主許久不見小寶少爺,哭著鬧著非要見小寶少爺?!背|N麼道。
“麼麼,今日小寶和阿崽出城玩去了,要明日才能回來?!卑踪淼馈?/p>
常麼麼點(diǎn)頭,探問道:“那明日小將軍夫人可否帶小寶少爺進(jìn)宮看小公主呢!”
常麼麼唯恐白夙不答應(yīng),紅著眼眶道:“小公主哭的嗓子都啞了!”
白夙溫聲:“明日待小寶回來,我一定帶他進(jìn)宮看望小公主。”
常麼麼對白夙連聲道完謝,這才離開。
白夙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