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好像聽到什么世紀(jì)笑話一樣。
好巧不巧,這個節(jié)骨眼我的手機(jī)響了,接起來一看,是我媽。
“笙笙,你紅了??!”我媽抑制不住的大嗓門從電話里傳來,“現(xiàn)在那網(wǎng)上熱搜,打開都是你。我閨女出息了!要說還是你們導(dǎo)師靠譜。”
我目不斜視地“嗯”了一聲,故意糾正。
“其實這工作是我學(xué)長介紹的?!?/p>
北市圈子就那么大,我們家和鐘家平素也有往來,我媽一直對鐘慕言很有好感,聞言立刻接茬兒。
“那明兒請人來家里,我親自下廚,謝謝他唄?”
話音未落,我手機(jī)就被駕駛座的江逸搶走。
“媽,明天我陪笙笙回去。”
我媽怔了怔,倒是沒料到我倆在一起,畢竟江逸平時這個點是絕對不會回家的。
“行啊,來唄?!?/p>
雖然這么多年除了過節(jié),江逸主動去我家的次數(shù)沒幾回,但我媽還是很識趣地沒多問。
掛掉電話,江逸將手機(jī)丟還給我。
“你不就是想出去工作?”沒等我回答,他又緊接著道,“江氏廟小,盛不下你,是嗎?”
讓我去江氏上班?然后在眼皮子底下看他倆談戀愛?
我又不是抖M。
“我還是想靠自己?!碑吘闺x婚之后總不好在前夫的公司吧,“再說我要是想走后門,余家也有現(xiàn)成的實業(yè)公司?!?/p>
車子駛?cè)牒L靹e苑,江逸沒再繼續(xù)糾結(jié)這個話題。
下車前,他大概是想和解,于是忽然問我。
“還有幾天就是你25歲生日了,打算怎么過?”
我心里咯噔一聲。
重生到現(xiàn)在,25歲那場生日一直像是懸在頭上的利刃。
我不愿也不敢多想,前世一無所有的結(jié)局時時刻刻提醒我,時間不多了。
江逸見我不說話,自顧自做了決定。
“那就在家擺幾桌吧,橫豎也就是請那些人。”
“不用!”大概意識到有點情緒過激,我努力往回找補(bǔ),“我今年不想過,再說你什么時候有心情關(guān)心這些小事了?”
他挑挑眉。
“我關(guān)心一下我老婆的生日宴,不算小事吧?”他冷笑了下,“再不做點什么,你都要跟我離婚了?!?/p>
我一時間心亂如麻。
那種感覺就像你明明沒準(zhǔn)備好PPT,但老板在周例會上卻一直夸你,結(jié)果把你架在那里,進(jìn)退不得。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江逸在投資市場向來眼光獨具,這會兒若是還看不出我的異樣,那真是枉為江家這一任的繼承人了。
“你平時那點花銷,也不像是欠了高利貸???”
他嘴上開著玩笑,目光炯炯打量我。
我被他盯得發(fā)毛,找了個要洗澡的借口,匆匆逃到二樓去了。
這個澡足足洗了一小時,我?guī)缀跏沁B腳趾都涂上精油,才下了樓。
結(jié)果就見江逸坐在沙發(fā),正在看我今天做翻譯的那段視頻。
他見我下來,把視頻調(diào)低了聲音。
“你這幾天反常,就因為這個?”他揚(yáng)揚(yáng)手里的手機(jī),“鐘慕言鼓動你做獨立女性出去工作?”
我確實要做獨立女性,也確實要出去工作,但這跟學(xué)長有什么關(guān)系?
“我也是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憑什么要在家一直做全職太太呢?”
“從來沒人要求你要一直在家做全職太太?!苯莅咽謾C(jī)丟在一邊。
我愣住。
仔細(xì)想想,確實,前世是我一直死心塌地跟著他,想說在家打理他的三餐和起居,這樣江逸才會更愛我。
誰知事與愿違,我抬起頭。
“所以我現(xiàn)在想去工作,不想做江太太了?!?/p>
江逸站起身,他有185,身形堪堪可以罩住我,他湊近我的臉,近到彼此可以聞到對方的香水味。
“做江太太和出去工作并不沖突?!彼逼鹕恚瑢徱曋冶砬榈淖兓?,“我會想法子安排你去公司海外部,先跟著實習(xí)?!?/p>
說著也不等我有所反應(yīng),徑直繞過我,上樓洗澡去了。
我兀自在原地傻了眼,誰要去你公司海外部實習(xí)啊!
江逸不對勁,真的不對勁,前世他明明就不愿我拋頭露面,尤其不愿意我去公司,這是怎么了?
我煩躁地把頭埋在沙發(fā)里,原本只是想簡簡單單離個婚,怎么好像越來越復(fù)雜了呢?
前一晚想得太投入,結(jié)果次日起晚了,江逸早就出門上班了,我想起跟學(xué)長那個約,趕緊打電話給熙園預(yù)定。
還好我在那邊有點面子,這才險險撈了一個包房,然后趕著發(fā)房號給鐘慕言。
想著昨晚我媽說在家宴請,江逸應(yīng)該就是隨口接個話茬兒,他怎么可能跟我回家吃飯?
思及至此,心下松快不少,草草洗了把臉敷了個面膜,又特地?fù)Q了件職業(yè)裝,這才出了門。
結(jié)果到車庫傻了眼,江逸把我的法拉利開走了,因為他開慣的那輛車,昨兒扔在會所的地下停車場。
家里車庫那幾輛我都不太熟,尤其前世車禍陰影之后不太敢開,所以只好打了輛車,到熙園的時候就有點遲了。
北市這些年的私房菜館如雨后春筍般開得遍地都是,但熙園作為老牌里的老牌,始終屹立不倒。
除了菜色精致,最重要的是隱秘性好,等閑暴發(fā)戶根本沒機(jī)會進(jìn)來。
也因為這樣,這里每日只接待十桌,像我這樣臨時定的,只有刷臉。
到的時候鐘慕言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他素來不喜歡遲到,我趕緊三步兩步跑過去。
“學(xué)長還是一如既往豐神俊朗,簡直是我們系之光……”
話未說完,就被他打斷。
“我昨天數(shù)了數(shù),整場翻譯,你陰性陽性用法弄錯了兩次,這是一個高翻該有的素養(yǎng)嗎?”
我心下一緊,之前差點被掛科的陰影浮上腦海,不自覺打了個哆嗦,誠惶誠恐地道歉。
“我錯了?!?/p>
好在他沒有揪著不放的意思,隨手拿過今日餐牌遞過來,示意我點菜。
熙園沒有固定菜單,每天做什么全根據(jù)食材以及老板心情來定。
大神面前不敢自專,我恭恭敬敬又把菜單遞回去了,厚著臉皮笑道。
“今天我請,學(xué)長來,回頭多介紹我?guī)讉€大客戶?!?/p>
鐘慕言也不客氣,掃了一眼手寫的今日菜單,點了金箔蝦仁、烏魚子炒飯和奶豆腐。
我心下松了口氣,還好,他沒獅子大開口,這頓花不了太多。
“打算出來工作,不做全職太太了?”鐘慕言的口氣聽不出喜怒,但我總覺得他帶了點嘲諷。
“不做了!”我斬釘截鐵,語氣堅定得宛如入黨。
小劇場
學(xué)長:那個,我可以替補(b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