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王局長來向程驍?shù)狼福R走時看到有丁海洋、周松林等人送的花圈,當(dāng)時的確嚇了一跳。
事后,他又想:“程驍不會是拉大旗作虎皮吧!送花圈這事,可以冒名頂替的。就算是丁海洋和周松林本人知道,程家只要說是重名,他們也不會追究。連我都不認(rèn)識丁海洋和周松林呢!”
他不認(rèn)識丁周二人,就以為程驍也不一定認(rèn)識,以為有可能就是程驍假借丁周二人的名義給自家送花圈,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想到這里,王局長惡念頓生:“別看程驍是曾經(jīng)的首富,卻不一定有什么過硬的背景。雖然他是秦青林的女婿,有可能秦家也已經(jīng)敗落了呢!我且找人盯著他,如果正吊那天來的客人都很普通,就說明程家的實力不夠。嘿嘿,我或許可以找他‘借’點錢!”
網(wǎng)上說,程驍有千億資產(chǎn),王局長的胃口也不大,“借”一個小目標(biāo)就行。
至于什么時候還?下輩子吧!
王局長算盤打得丁當(dāng)響,卻被“鴨舌帽”當(dāng)頭潑了一盆冷水。
此時,“鴨舌帽”交上來的相機(jī)里赫然有市委大秘苑文舉親自登門吊唁的視頻。
王局長不認(rèn)識丁海洋和周松林,卻不能不認(rèn)識苑文舉。
此外,視頻上的苑文舉陪著三個人進(jìn)入程家,苑文舉還走在后面,說明前面的兩個人地位比他更高。
這兩個是什么人?
難道他們就是丁海洋和周松林?
王局長越想越后怕:“我幸虧派人去程家那邊盯著,要不然,如果事后貿(mào)然去程家‘借錢’,那就惹大麻煩了!”
接著,他又有點慶幸:“我前天去程家刻意討好,差點給程驍當(dāng)兒子了。不管怎樣,那小子肯原諒我,真不容易!”
他終于松一口氣,開始盤算著這次父親的喪事,讓自己收了多少隨禮,夠不夠在附近的小區(qū)再買一套房。
突然,有兩個陌生人走進(jìn)靈棚。
這兩個人,一個穿著白襯衫,一個穿著黑T恤。
“咦,這兩個人有點面熟?我怎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看他們的形象有點冷,怎么跟他媽黑白無常似的!難道是來帶我爸上路的?”
王局長突然激靈一下:“大白天的,黑白無常也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就算出現(xiàn),也不應(yīng)該讓我看到!”
那“黑白無?!边M(jìn)入靈棚后,在王局長父親的遺像前三鞠躬,
這一幕讓王局長松一口氣:“黑白無常不會這么有禮貌的!”
但是,下一秒這“黑白無常”就來到王局長的身邊:“王局長,我們是紀(jì)委的,有幾個案子,請你協(xié)助調(diào)查!”
聽到“紀(jì)委”兩個字,王局長只感覺腦袋轟鳴,后面的話,他什么也沒聽進(jìn)去。
王局長當(dāng)場就尿了。
在父親的喪事上被當(dāng)場帶走,王局長堪稱空前絕后。
……
“哥哥,阿哥、飛哥和川哥馬上就到,我們要不要出去迎一下?”秦葭晃著手機(jī),征求程驍?shù)囊庖姟?/p>
“當(dāng)然要迎!”程驍笑道,“其他朋友我們都能親迎親送,我們的親大哥來了,那更不能失禮!”
“這不是自己人嘛,沒有必要太過拘禮!”秦葭甜甜地笑道。
話雖如此說,她其實更希望自家男人能親自出迎,畢竟是實在親戚。
當(dāng)著謝逅和楊春梅的面,程驍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牽起秦葭的手:“越是自己人,越不能怠慢!走,我們一起過去!”
謝逅則牽起楊春梅的手:“春梅姐,我們沒有什么朋友,還是抱團(tuán)取暖吧!”
秦葭笑道:“取暖就取暖吧,還要抱團(tuán)!要不要我給你們點個爐子?”
謝逅和楊春梅一起“揪”她:“你想熱死我們啊!”
秦葭跑得慢,被謝楊二人抓住,好一番蹂躪。
于惠敏看到三個兒媳如此打成一片,她這個婆婆自然為兒子高興,同時她也不由得皺眉:“我們家今天正吊呢!你們這三個丫頭能不能別太鬧?”
在她的眼里,三個兒媳永遠(yuǎn)都是小丫頭。
這里的丫頭可不是丫環(huán),而是小姑娘的意思,三個兒媳,不是女兒,勝似女兒。
謝逅回頭抱著于惠敏的胳膊撒嬌:“阿媽,葭葭太可愛了,我們就想逗她!”
于惠敏就吃謝逅這一套:“好、好、好,等你老爹入土,你們想怎么逗都行!”
程驍沒有再磨蹭,拉著秦葭走出小院。
他們剛剛來到巷口,就看到秦山的“奔馳”緩緩?fù)O隆?/p>
秦山、劉川、彭飛三人從車?yán)锍鰜怼?/p>
“山哥、川哥、飛哥,辛苦、辛苦、辛苦!”程驍雙手抱拳。
秦山一巴掌拍開程驍?shù)碾p手:“自家兄弟,又是實在親戚,說這些客套話干什么?”
彭飛上來和程驍握手:“兄弟,節(jié)哀順變!”
程驍則一把甩開:“老俗套,說點別的!”
劉川笑道:“我知道兄弟喜歡聽什么!”
彭飛立即把劉川推上來:“讓你說!”
劉川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們幾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剛剛接到消息,那個姓王的被紀(jì)委帶走了!”
他說的這個姓王的,肯定就是本市城管局的王局長。
程驍頗為驚愕:“這么快?今天應(yīng)該也是王家的喪事吧!怎么能在人家的喪事上抓人呢?”
劉川說道:“舉報老王的,就是他們城管局內(nèi)部的人。這個舉報者還在王家的喪事上幫忙,親眼看到老王收了多少隨禮。這也是違規(guī)的。如果今天不抓,今天晚上老王把賬本燒了,就沒有直接的證據(jù)。既然如此,紀(jì)委還管他家喪事不喪事的?”
程驍連聲說道:“他是被內(nèi)部人舉報,與我無關(guān),與我無關(guān)??!”
他可不想被人看成是“地下組織部長”。
劉川笑道:“這事肯定與你無關(guān)!”
他們一邊說,一邊走進(jìn)巷子。
劉川恰好看到丁海洋、周松林送的花圈,立即問道:“丁海洋和周松林本人還來嗎?”
程驍說道:“他們剛才就來過的,我剛剛把他們送走!”
秦葭也補(bǔ)充道:“不只是丁海洋和周松林,還有葉俊杰和苑文舉呢!”
劉川驚喜地問:“苑大秘也來了?你跟他很熟嗎?”
程驍如實說道:“是丁海洋來之前給苑大秘打的電話,苑大秘為他們引路,把他們送到這里來的。我跟苑文舉沒有交情,人家能來,我就得承他的情。等老爹的喪事過了,我還得請他吃飯呢!”
說到這里,他問劉川:“川哥,到時候有沒有興趣一起???”
劉川更加高興:“兄弟,我跟苑文舉不是很熟!現(xiàn)在的一把手,是我父親調(diào)任之后才來的。苑文舉也是市委秘書科的新人。這樣吧,你請客那天先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如果可以,我非常樂意!”
劉川的父親劉忠原先是彭城的常務(wù)副市長,他調(diào)任之后,劉川的行事就低調(diào)許多。
現(xiàn)在的一把手是從省城空降,如果能跟一把手搭上關(guān)系,未來肯定會很順。
想要和一把手搭上關(guān)系,最好先和一把手的秘書搞好關(guān)系。
程驍笑道:“那好!包在我身上了!”
他和秦葭把秦山三人請進(jìn)院子,吹吹空調(diào),喝喝茶。
不一會兒,堂弟程勇又跑進(jìn)來:“大哥、大哥,有人來鬧事了!”
這小子就負(fù)責(zé)在巷口盯著,遇到貴客就進(jìn)來通報。
程驍和秦山等三人對視一眼:“有趣,還有人敢來這里鬧事?走出去看看!”
秦葭在后面叮囑:“千萬別打人??!”
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和“哥哥”的性格,都是掄起棒子就打的主兒。
程驍?shù)热艘黄鹱叱鲈鹤?,果然看到巷口被幾個穿著黑T恤、戴大墨鏡的漢子圍得嚴(yán)嚴(yán)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