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推論過于驚悚，江凡也并非沒想過，但一直沒真正說出口。主要原因在于，昆侖求仙道，世俗百姓拜神佛，萬古以來都有著仙神推崇，故此江凡覺得，他們眼中的仙也好神也罷，未必一定是天人。“你的意思，天人就是世俗傳說中的神靈？”鳳辰凝視著他：“不要說你不這么認(rèn)為。本皇主雖然不否認(rèn)仙神存在，但萬古以來，誰見過真神真仙？倒是天外天一直都在，且在以神靈自居。而本皇主認(rèn)為，天外天不過一個最為強大的世外不可知之地，天人自大，自封為神，世人卻盲目崇拜，無知且愚蠢，最終只能造成認(rèn)知障?！边@些東西，江凡也不是沒考慮過，天外天傳說的確久遠(yuǎn)到不可考證，但他們會是所謂的神靈嗎？若當(dāng)真是，那么神國、佛國包括華族所謂的神靈，其實都是天人？那么，最令人驚悚的問題就來了，天外天，到底布了個多大的局？還有，若神等同于天人，昆侖三千年追逐的仙又是什么？大爺爺曾經(jīng)說過，他認(rèn)為的仙乃是一種精神信仰，可神若存在，仙難道就沒有？“你有沒有想過……假如天外天就是所謂天界，天人，也果真是神靈？”鳳辰目光微微收縮，顯然，他也正視過這個問題。沉默片刻，卻最終冷哼一聲：“若如此，圣戰(zhàn)是什么？神在滅世？”這個問題江凡回答不了。是啊，神靈不是要享受人間香火嗎？直接攻打人間又算怎么回事？“本皇主雖然未曾見過真天人，但卻見過不少天使，盡管有些古怪，卻都是貨真價實的人而已，故此，真天人恐怕不過是更加強大的天人罷了，假如那樣可以算作神，他們當(dāng)?shù)?，老子難道當(dāng)不得？”江凡噓口氣，不得不說，鳳辰骨子里的狂從來未曾改變?！八裕蟀档顚⑻焱馓煲暈樯耢`，本就愚不可及?？伤麄冞@種終極追求，就會造成他們除了天人之外，幾乎不可能為我所用?！苯猜勓?，也暫時收回心思，回歸眼下。“而你，卻是要借用他們的力量，重振鳳家皇朝。”鳳辰傲然：“還有掃清世上所有不可知之地，撕開天外天的面紗，我要的，和嬴無雙一樣，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真是好大的口氣?！苯哺袊@一聲。“人總要有夢想的。”鳳辰看著他道：“如今面對暗黑軍，我能以你的名義干掉千夜，掃除一個巨大障礙，良機難得，怎可能放棄。“難怪你要我來當(dāng)這出面人，而自己則在背后出手。但問題是，你憑什么覺得千夜死后，你就一定有機會？”鳳辰凝視他片刻：“你不覺得，我們之間，只要看各自利益就好，刨根問底其實并沒有多大意義？”江凡想了想，也點點頭：“是啊，想從對頭嘴里聽到實話，的確不太現(xiàn)實?！兵P辰有些不屑的瞥他一眼：“你和我說這么多，不過是想借機會探查本皇主的真實想法罷了，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苯蔡羝鸫竽粗福骸懊靼兹耍蚁矚g和明白人合作?！兵P辰微哼：“所以，我也明白，這次決不能借千夜搞你，因為你大概也清楚，除了暗黑軍，還有兩大暗殿。”江凡呵呵一笑：“你終于舍得和盤托出了？”鳳辰目光一閃：“我早該知道，身為昆侖行走，你不該所知如此有限?；蛘摺阒赖谋任疫€多？”江凡認(rèn)真道：“你剛才說的，看利益就好，刨根問底沒意思?！兵P辰若有深意的看著他：“既然如此，我們的合作，就不僅區(qū)區(qū)一個千夜?！苯才e起酒碗：“三大暗殿，你我互相借刀吧，不管你我本質(zhì)上想要什么，皆自己想辦法，到最后誰算計到誰，就看自己本事嘍?！兵P辰喝下一碗酒，目光變得越來越亮：“這才是江逍遙，才配做我鳳辰的對手?！薄昂昧耍怀镀?，從千夜說起，你這計劃我覺得可行。但我既然要出面，還要出錢，你就要出人?！兵P辰一愣：“出錢？你出什么錢？”江凡怒了：“別跟我裝傻，五百萬軍餉，五萬套兵甲！”鳳辰斜眼：“那上面沒寫你的名字，誰搶到就是誰的。”江凡咬牙：“你我這種人，這么說話很沒意思?！兵P辰擺擺手：“行，這事兒翻過去，我同意。但條件是，如果能生擒，要等我問完話之后，千夜才能殺?！苯惭劬ξ⑽⒉[了下，旋即笑了：“可以啊，但我也要問一番?！兵P辰思忖片刻：“合理。但這就意味著，我們首先要盡可能生擒此人，但聽聞在他身邊有十八鐵衛(wèi)，修為異常驚人，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但凡不可為，就別想著生擒。”江凡點點頭：“那么還有一個問題，那十八鐵衛(wèi)，但凡有人逃脫，難道不會供出你？”鳳辰輕笑：“我敢做，自然有完全把握讓他們抓不住把柄。”江凡看看他：“很有信心啊，看來其中有貓膩。”鳳辰有點不耐煩：“你難道沒有？還是那句話，怕就別合作?！苯餐犷^想了想，打了個響指：“好，談合作。你說千夜早已來了秦國？”鳳辰滿意道：“陳國公主的消息應(yīng)該不會錯，話說，你那手下到底偷了他什么寶貝，讓他如此心急火燎要奪回來？”“那你別管了，反正我同意依你計劃，利用這東西引他上鉤，你就行動便好。”鳳辰輕哼一聲：“我會利用陳國公主傳遞消息，但此女心思兩頭搖擺，未必對誰真對誰假。”江凡呵呵一笑：“管她呢？她只是想殺我，很單純的想弄死我，所以對你來說很簡單，借她的嘴傳個信兒很輕松。”鳳辰瞅著他：“所以啊，這人就不能被別人看穿本質(zhì)，否則一切都逃不過他人掌控?！薄傍P辰，你學(xué)壞了……”——“總體而言，我對鳳辰的話只信三分。因為必須有些事是真的，否則他明白，不容易迷惑我?！苯沧炖锟兄呛J含糊道。孫道通懶洋洋摳著腳指頭：“關(guān)于入世行走和三大暗殿關(guān)系，連一個字都不能信?！薄芭?？老家伙，你有內(nèi)幕？”江凡好奇?！坝袥]有放一邊，只要想想天外天選拔入世行走至少在兩千年歷史以上，三大暗殿也存在超過兩千年，你覺得天外天可能是鳳辰說的那種態(tài)度？”江凡點點頭：“這點和我想的一樣，但他說那句，天外天只需要最強者，倒是值得琢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