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千秋走之前看了顧青衫一眼，卻只是微微一笑，就挑開簾子離去。顧青衫眉頭微皺：“奇怪……”江凡嗯了聲：“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這盒子里的東西恐怕就是清溪答應(yīng)我們的，你要不要看看?！鳖櫱嗌莱聊?，居然搖搖頭：“她說的很清楚，留給你的，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苯驳皖^思忖片刻：“必要的，我會告訴你。”“嗯，不過眼下我想你告訴我的，是一件很怪的事……”他認真凝視江凡：“清溪的事，我明白，但此番，你任何事都沒參與，甚至沒發(fā)聲，為什么？”江凡眼皮微微一動：“宗老欲戰(zhàn)的時候，我想來著，但被威脅了?！鳖櫱嗌楞读讼拢钡浇舱f明情況，他才點點頭，卻不知為何又笑了笑：“真及時啊……讓我懷疑的話無從問出口。”江凡看著他：“你依然在迷惑。”顧青衫揉揉眉心：“你這次……很不尋?！苯灿殖聊?，過了很久，才輕輕自語般說了句：“有時候……我也想觀棋……”——五老殿，長生、老暮、殘心和有死都在，卻整整一個時辰?jīng)]有任何聲音，長生盤坐在石碑之下，眼瞼低垂，看不出任何表情。老暮和殘心也都在靜默著，唯獨有死似乎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終于，又過去一刻鐘，有死再也忍不住，拍案道：“我們又沒輸，一切才剛開始！你們這一副死人臉作甚，別忘了，神君還在等消息！”老暮和殘心對視一眼，目光同時投向了長生，要說今天心里最窩火最憤怒的就是他了，長生這人平素慣于沉默，但今天的沉默明顯太久，足以證明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好在，長生終于抬起眼瞼緩緩開口：“不錯，今日雖然萬般不如意，但事情還要推進，我們沒時間沉浸在過去的事。然則，今日之推衍不能不做，我們要理清楚事態(tài)變化的脈絡(luò)，以追根溯源，為日后之事理清思路。”有死微哼一聲：“凡人詭詐萬端，今天一切都超出了掌控！”殘心嘆息一聲：“神使，話也不能完全這么說，我們依然算是完成了加冕，也成功與五大域達成了協(xié)定，事實上，我們都清楚今日不會一帆風(fēng)順，否則何必預(yù)備如此之多的后手?！崩夏狐c點頭：“依我來看，今日成敗各占其半?！庇兴览湫Γ骸笆菃?？那么成無涯無恙而歸怎么說？五大域為軒轅威懾又怎么說？！”殘心緩緩道：“宗老雖突出奇招，但并沒能阻止加冕，也沒能執(zhí)著于此。五大域雖為軒轅威懾，但已經(jīng)和我們達成背后協(xié)定。我們都知道逆天者不可能讓我們完全如意，但他們也真正失去了泰岳，也無法阻攔大域計劃，這樣難道還不夠？”“哼！倒是會自我安慰！”有死不屑道。老暮看看他：“自我安慰？神使此言差矣，若不能事看兩面，那么本尊也想問問，那清溪怎么回事？堂堂神將竟公然反叛，上界豈非也成敗參半？”“你放肆！”有死眼中騰起怒火。老暮淡淡道：“并非放肆，就實而言罷了，神使，如今我們已經(jīng)為合作盟友，互相指責(zé)毫無意義，本尊說這些，只是希望神使明白，世上之事不可能盡如人意，何況我們的對手如此強大，正因如此，我們才要合作面對共同的敵人。”有死悶哼一聲，還想說什么，卻被長生打斷?！昂昧耍槐貭巿?zhí)，一切才剛剛開始，精誠合作才能共贏。神使，你的身體尚未完全適應(yīng)，還需要盡快磨合，不如去后山修煉，本宗給你置備了丹藥，一旦完成，將擁有地仙巔峰肉身，不過，修為方面無法太快，神使還是要抓緊一切時間盡可能獲取有死殘留的一切。畢竟……神君對神使期望很高?！边@些話似乎說到了有死心里，眉峰動了幾下，面上郁氣終是散去，點點頭微哼一聲：“也罷，你們盡快商議對策，明日神君要回復(fù)?！遍L生微微點頭：“請?！彼x去之后，老暮輕輕嘆了口氣：“天人，如此高傲，合作甚難吶……”長生搖搖頭：“我們豈非早有心里準(zhǔn)備。況且這也并非合作，只是利用罷了，這人間終不屬于他們。先不提天人，你們對今日過程有何看法?！睔埿耐浦喴紊锨耙恍?，“宗老回來之前，我和老暮已經(jīng)商討多事。今日有三大變化，打亂了我們的節(jié)奏安排，其根源值得深思?！崩夏阂差h首：“不錯，首先，是天人內(nèi)亂。清溪之事只怕也出乎神君意料，否則不至于在那般節(jié)點爆發(fā)。這說明很重要的問題，天界內(nèi)部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安穩(wěn)。”殘心道：“最可怕的是，人間人居然潛伏于天界。甚至能做到神將這般高位，如此推斷，天界飛升者中只怕為數(shù)不少?！崩夏荷钗跉猓骸澳嫣煺?，端的可怕啊……”殘心嘆息：“然則清溪果斷赴死，切斷了探查線索。只是我依然不理解，她為何暴露人間人身份。”長身沉思片刻：“或許只有一個解釋，她已經(jīng)徹底暴露，而真相恐怕惟有那位長河神將才清楚?！睔埿念h首：“大概如此了。不過，這件事造成的影響太大，首先，神君此次悄然下界，該如何回歸。其次，我們需要重新考慮天界的一切，合作需萬分謹慎，否則我們將暴露于天下。第三，打破了神君擾亂人心，重塑天界形象的計劃。而且神君后續(xù)計劃或?qū)⑹艿綐O大影響。第四，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世人已經(jīng)無可避免的開始懷疑我們，此后……圣地唯恐威信大幅度下跌……?！遍L生點點頭：“是啊，這每一樁都對我們有莫大影響，故此，我們要從速行事，立即集結(jié)力量，還能收攏多少收攏多少，不能再慢下去?！崩夏撼烈饕幌拢骸爸皇侨绱艘粊?，雪崩計劃將再次大受干擾，恐怕無法達到當(dāng)初預(yù)期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