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翠溪山蜿蜒的盤山公路上鮮有車輛駛過,寒風(fēng)在樹梢盤旋呼嘯,不時有夜宿的老鴰被驚醒,發(fā)出凄厲的叫聲。
車廂里一片漆黑,只有儀表盤發(fā)出的幽暗的光。
“你好,林先生?!遍_車的鴨舌帽頭也不回的說了句。
林海瞬間感覺自已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轉(zhuǎn)頭看了眼身邊的王倩。
王倩也在笑瞇瞇的看著他,。
林海轉(zhuǎn)過頭,盯著前方室內(nèi)鏡中那雙眼睛,問道:“你是在跟我說話嘛?”
“這個車廂里還有第二個林先生嘛?”鴨舌帽笑著道。
林海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認(rèn)識我?”
王倩笑著道:“這不重要,你不是一直嚷著要見丙哥嘛!”
“你是丙哥?”林海皺著眉頭
“為什么不是呢?”鴨舌帽回道。
王倩見狀,連忙笑著說道:“不好意思林哥,丙哥的身份比較特殊,并非對你不尊重,而是不得不如此啊,還望多多原諒。”
此刻的林海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
他思忖片刻,微笑著道:“如果你真是丙哥的話,我倒是可以理解,但很可惜……”說到這里,他故意停頓了下,不再說什么,而是冷笑一聲。
鴨舌帽呵呵的笑了。
“看來,林先生是懷疑我的真實(shí)性啊?!彼従彽牡?。
“你是不是以為我沒見過丙哥,所以,隨便找個人就能糊弄我呢?”林海說道。
鴨舌帽笑著道:“你想多了,我們沒必要糊弄你的。你剛剛不是還問王倩,今天晚上為什么要搞這么一出嘛?其實(shí)很簡單,因?yàn)闀r間緊迫。在如此緊迫的情況下,我真的耽誤不起?!?/p>
“時間緊迫?啥意思???”林海問。
鴨舌帽正色道:“我們只有24小時,具體到咱倆,最多也不過12小時了,準(zhǔn)確的說,天亮之前,我們倆就要完成這筆生意?!?/p>
“那不可能?!绷趾@湫χ?。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我?guī)缀蹩梢源饝?yīng)你開出的任何條件?!兵喩嗝闭f道。
林海淡淡一笑:“那好,你停車,然后轉(zhuǎn)過來,讓我看看你的尊容?!?/p>
“抱歉,這個條件是在幾乎之外的?!兵喩嗝毙χ溃骸霸僬f,咱們倆談的是生意,又不是相親,你沒必要看我長什么樣貌的。”
林海并沒見過丙哥,即便見過照片,以丙哥的狡猾,也完全可以化裝之后再出現(xiàn),他也無從判斷。
但他現(xiàn)在對鴨舌帽的真實(shí)身份,還是存在懷疑的。
至于原因嘛……
因?yàn)橥醮髠ツ沁厸]有任何動靜。
要知道,王大偉費(fèi)盡心機(jī)設(shè)下這個局,就是為了抓住丙哥,如果眼前這個鴨舌帽真是的話,王大偉是絕對不可能貽誤戰(zhàn)機(jī)的。
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王大偉現(xiàn)在對他無法實(shí)現(xiàn)有效的監(jiān)控。所以,盡量多拖延一陣,也是很有必要的,至少可以給王大偉爭取點(diǎn)時間。
鴨舌帽的話音剛落,林海立刻冷冷的道:“不是相親,也要看清你長什么樣呀,我總不能跟個后腦勺做生意吧,說句不好聽的,萬一我拿了錢,你在背后給我一槍,到了閻王爺那兒,冤有頭債有主,我得知道告誰呀!”
鴨舌帽聽罷,呵呵的笑出了聲:“林先生想多了,我是生意人……”
話還沒等說完,就被林海打斷了:“生意人照樣可以殺人的,況且,你也不是什么正經(jīng)八百的生意人!”
鴨舌帽一時無語,略微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不好意思,林先生,以我們的熟悉程度,這樣談生意就挺好的?!?/p>
“算了。你不是丙哥?!绷趾@淅涞牡溃骸耙粫M(jìn)了市區(qū)就停車吧,我可沒時間跟你扯犢子,對了,明天拿著買酒的發(fā)票來找我,實(shí)報實(shí)銷,一分錢都不會差的?!?/p>
話說到這里,基本上就算是鬧僵了,車廂里的氣氛有些凝重。
王倩突然開口了:“林哥,您看這樣行嗎?一會我把錢先給您送到迎賓館的客房里,然后……”
“不行,我必須見到丙哥本人,否則,錢我也不會要的。”林海直截了當(dāng)?shù)姆駴Q了。
“林先生,你這個態(tài)度,讓我對你的真實(shí)目的產(chǎn)生懷疑了?!兵喩嗝本従徴f道。
林海的態(tài)度仍舊非常傲慢:“這件事跟你一毛錢關(guān)系都沒有,所以,你沒資格懷疑!而且,你假冒丙哥,我怎么可能把東西交給你呢?”
鴨舌帽深吸了口氣,有些無奈的道:“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呢,我就是丙哥啊?!?/p>
林海也懶得跟他再糾纏,轉(zhuǎn)而問王倩道:“你們要把余紅旗怎么樣???他會死掉嘛?”
王倩略微思忖片刻,平靜的說道:“其實(shí),像他這樣的人,死亡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因?yàn)榛钕氯サ某杀緦?shí)在太高了,我想他本人是很清楚這點(diǎn)的,這么多天,他一直做思想斗爭,最后還是下決心賭一把,您覺得,他會賭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