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抱怨的夏云錦正在聽高明給她匯報柳如煙母子的事情。
“小姐,她們母子三人在莊子上也不安分,整日以主子自居指使著佃戶伺候他們,稍不滿意便是打罵。
尤其是陸聞笙。自從到了莊子上脾氣變得很暴躁,帶著那個小的以欺負佃戶家的孩子為樂。
才幾日的功夫那莊子被他們母子三人攪得雞犬不寧,莊子上的佃戶每日都苦不堪言……”
高明想不明白小姐為何已同陸家沒了關系,為何還要讓他暗中關注那母子三人。不過作為一個忠誠的下人,嚴格執(zhí)行主子的命令便是他應盡的職責。
“做得很好,繼續(xù)盯著,有異常及時送信回來?!毕脑棋\看了竹青一眼。
竹青立馬拿著一個荷包遞給高明,“小姐給你的賞賜,幫小姐做事,以后領賞的機會多著呢!”
高明一臉高興地接過荷包,笑得嘴里的牙齒全都露了出來,“小姐有事盡管吩咐我們哥倆去做。”
荷包沉甸甸的,估摸著得有十兩銀子。
“小姐,可還有其他吩咐?”
夏云錦沉思片刻,緩緩開口:“設法讓陸聞笙沾染上一些惡習,最好是那種一旦接觸便難以自拔的。”
如此對付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夏云錦心中并無絲毫愧疚,因為在她看來,這不過是對前世仇敵的一種預先的防御措施。
上一世,那兄弟二人無情地將夏家推向了毀滅的深淵,讓她目睹全族幾十條無辜生命的慘死。
在這樣的深仇大恨面前,夏云錦覺得自己所做的,相較于前世家人的凄慘,實在是太過仁慈。
她不過是在試圖在他們還未長成之前,引誘其長成一個毫無用處、頹廢不振的廢人,以此來削弱他們未來可能給夏家?guī)淼耐{。
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防患于未然,她這么做沒什么不對!
高明小心地看了夏云錦一眼,這一眼他看到夏云錦眸中殺意濃厚,看得叫人發(fā)怵。
給他一種那兄弟兩個是小姐殺父仇人的錯覺。
只是,兩個幾歲的孩子,這又怎么可能?
“是,小的這就去做,保證讓那兄弟兩個玩得比紈绔子弟還要紈绔?!?/p>
高明很快離開,把賞他的銀子塞進胸口還用手拍了拍,同時在心里又給那兄弟兩個點了一根蠟。
要怪只能怪陸家這么多年背著小姐養(yǎng)外室,還是生出這么大的兩個兒子。
呸!
花著小姐的銀子卻不干人事,該!
“小姐,老爺和大少爺二少爺回來了,請您去書房?!?/p>
夏家祖父的書房內,夏云錦一進去就感覺氣氛有些凝重,看到她,祖父、爹和哥哥們臉上均是擔憂和心疼。
還是二哥先開了口,“小妹,凌王的事你知道了嗎?二哥還道是他真心求娶你,原來是因為自己的身子,怕娶不到媳婦兒算計到你頭上了?!?/p>
夏云深語氣激憤,想著自己的妹妹將來要過的日子,真想沖進凌王府將謝煜暴打一頓。
謝煜因中毒導致眼瞎不良于行的事已經傳遍朝廷,父子三人得知后坐立難安,等下值時辰一到便急不可待地回家。
著急詢問夏云錦的意思,若是她不想嫁,就是拼著被皇帝罷官趕回老家,也要求皇帝收回賜婚圣旨。
“祖父,爹,大哥二哥,”夏云錦挨個喊了人,“凌王他,并非你們所知道的那般,只是將計就計。
他的身體狀況,比二哥你還要強壯……”夏云錦將她和謝煜的計劃說給幾人。
“原是這般,差點讓我們誤會?!毕脑粕詈俸傩α藘陕?,“哥哥也是擔心你?!?/p>
夏云錦鼻子嗅了嗅,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氣,“二哥你受傷了?”
夏云深心中一驚,心想小妹這鼻子也太靈敏了,他都做了妥善處理沒想到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二哥在京衛(wèi)所,負責巡防保護百姓安全,抓捕盜賊和匪徒難免會受傷,二哥皮糙肉厚養(yǎng)兩天就好了?!?/p>
對上夏云錦狐疑的眼神,深知不讓她看一眼肯定不會罷休。
夏云深撩起袖子露出一圈白紗布,“不信,你看,上了藥也包扎好了?!?/p>
見紗布上沒有血跡夏云錦這才放心,“我那有上好的金瘡藥,等下讓人給你送過去。這次傷不嚴重便罷了,再受傷還是要及時告訴家人,免得大家為你擔心?!?/p>
夏云深感受到來自妹妹的關心,一顆心感動得一塌糊涂,忙點頭應下。
“爹,大哥,”隨后夏云錦又看向這二人,“你們這三師會審的架勢不單單是為了謝煜,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夏潯舟點頭,“云錦,確實還有一事,你幫著分析分析?!毕臐≈鄣恼Z氣中帶著幾分嚴肅,眉頭緊鎖,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難題。
看爹和大哥的表情,夏云錦也不免正襟危坐。
“近日爹和你大哥好像招惹了不干凈的東西?!闭f到這夏潯舟的一張老臉有些掛不住。
在女兒面前談論這個,好像有些恬不知恥,只是二人覺得當中好像有什么不妥,不說又不行。
實在是有些難為老父親。
“就是……就是,”夏潯舟組織了一下語言,“好像犯了桃花劫。”
夏云錦的眼睛騰的一下就亮了幾分,“爹,您要晚節(jié)不保?小心祖母拿著掃把打得您滿院子跑?!?/p>
咳咳……
夏潯舟咳嗽兩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說什么呢,爹是那樣的人嗎?家規(guī)不可違,爹這一輩子只心系你娘一人?!?/p>
明明還有老大,這小棉襖漏風了,偏偏只說他一人。
“爹就是感覺最近發(fā)生的事有些蹊蹺,最近老有人想給爹和你大哥塞女人。不過你放心都被我們直接嚴詞拒絕?!?/p>
對上夏云錦審視的目光,不知為何夏潯舟有些慫,分明他是一點虧心事也沒有做。
“昨日還有女子當街暈倒在爹的馬車前,幸好爹提前交代了馬車,反應及時才沒被人碰上。
云錦,你說他們同老三遇到的賣身葬父的女子是不是一伙的?你好好想想,之前的事你有沒有印象?
咱家是不是這么早就被人盯上了?”
久未開口的大哥也繼續(xù)補充說道:“其實不止爹和大哥,其他同僚也有被塞了人或者自愿給人贖身的。
只是最近發(fā)生的太過頻繁,不管他們之間有沒有聯(lián)系,爹和我都覺得不能掉以輕心。這當中一定有什么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