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君魚在教孩子的同時,秦爍和秦燦出租房那邊兒也在忙活。
他們今天早上來了雍玉玲這兒之后,原本想就按照父母說的,打個招呼看看情況就離開的。
只是他們正好碰上雍玉玲搬家。
秦燦最開始幫雍玉玲買的那兩處地方,其中一處的房子已經(jīng)蓋好了,這幾個月一直在裝修。
現(xiàn)在的裝修簡單,刷個大白,講究的鋪個地磚就成了。
只是雍玉玲住慣了賀君魚這邊兒的房子,自然也想把自家的房子裝修得好一點兒。
所以她的房子比別人家用的時間稍微長了點兒,耽誤了一個多月才住進(jìn)去。
她原本沒想驚動秦家人的,想著搬完家把出租房收拾干凈了再跟賀君魚說一聲。
只是沒想到正好讓秦爍兩兄弟碰上了。
碰上這事兒了,自然不能讓雍玉玲一個人忙活,兄弟倆相視一眼搖了搖頭,擼起袖子就開始幫忙。
好在雍玉玲母女的東西不多,絕大部分還是秦燦幫忙采購的。
用了兩個多小時,不到中午飯點兒就搬完了。
新家那邊兒跟賀君魚這邊兒的格局一樣,一樓門臉,二樓三樓都是出租房,雍玉玲母女跟之前一樣,只留了一套兩居室給自家住,其他的都租出去了。
秦爍幫著把最后一包被子搬進(jìn)屋里,二樓出租房的老太太回來了,看見秦爍的后背,笑著對剛上來的雍玉玲道。
“樓上那是你男人啊,看著可真高?!?/p>
原本是一句家常的話,卻讓雍玉玲一下變了臉色,她快速看了眼秦燦,見他臉上沒什么變化,心里松了口氣。
她皺著眉一臉不高興地看向老太太:“您說的什么話,那是我大伯家的兒子,我侄子!”
雍玉玲沒有再找的心思,她在秦家的幫助下生活得很好,完全沒有必要找個男人來影響她跟閨女的生活。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這么回事神色訕訕,“那個小雍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老眼昏花看錯啦,沒什么事我先回屋做飯啦?!?/p>
說完也不等雍玉玲說話,趕緊轉(zhuǎn)身回屋。
雍玉玲抿唇,一臉歉意地看向身邊的秦燦:“阿燦,不好意思,讓別人誤會你大哥了?!?/p>
她怕人知道他們家沒男人會欺負(fù)他們孤兒寡母的,所以一直租客說男人在外參軍。
所以這老太太看見一身軍裝的秦爍才誤會了。
秦燦搖搖頭,一臉溫和,怕雍玉玲多想還出聲安慰她:“小嬸兒不用想太多,你這么做也對,等勝男大了再說吧?!?/p>
雍玉玲見秦燦如此善解人意,松了口氣感慨道:“實在是不好意思?!?/p>
秦燦搖了搖頭,抬頭看向樓上,眼神里的溫度漸低。
雍玉玲忙著收拾東西,根本沒看見秦燦眼神里的變化。
最后一堆東西安置進(jìn)去之后,秦燦和秦爍兩兄弟準(zhǔn)備離開,雍玉玲哪兒能讓他們幫著搬家再空著肚子離開啊。
好一頓挽留,結(jié)果被秦燦三兩句話給拒絕了。
兄弟倆出了雍玉玲家的范圍之后,秦爍才發(fā)現(xiàn)弟弟情緒不佳,甚至臉色算得上難看。
“老二,怎么啦,累著啦?”
秦爍有些后悔,他們家老二本來身體就一般,他還讓弟弟跟著他一起給人搬家。
秦燦看了眼大哥,搖了搖頭:“大哥,今天你也看到了,他們母女的生活不錯,甚至比大部分人都強(qiáng),小嬸兒現(xiàn)在也有正經(jīng)工作,每個月收入也不低,你以后就不要來了,免得打擾了她們的生活?!?/p>
秦爍一愣,似是不明白弟弟為什么突然變了態(tài)度,之前不是還挺高興跟著他一起過來嘛。
“老二,小嬸兒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大哥替她給你道歉……”
只是秦爍話還沒說完,就被秦燦打斷了。
秦燦眼神犀利,聲音平靜。
“你替她道歉,你是她的誰?她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那是她的問題,輪得著你一個姓秦的替她道歉?”
“大哥,真正論起來,你并沒有對不起她們娘兒倆什么,張排長那會兒是替你擋了子彈,你欠的只有他!他決定當(dāng)兵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有這么一天,包括雍玉玲嫁給他的時候就應(yīng)該有這個覺悟?!?/p>
“真正對不起他們的只有敵人,你不要自己束縛自己,難不成真要把你自己賠給雍玉玲才算對得起張排長?”
秦燦看著一臉受傷的大哥,心疼的不行,但是還是咬著牙繼續(xù)道。
“大哥,就算張排長活著,雍玉玲母女也不會過上比現(xiàn)在更好的日子了。”
“她現(xiàn)在有錢有工作,完全可以再找一個,咱們家也不介意多養(yǎng)一個孩子?!?/p>
但是絕對不能讓秦爍跟雍玉玲有任何牽扯!
尤其是他大哥現(xiàn)在根本就分不清他自己的心里和感情。
“我沒有,老二,我不是拎不清的人。”
只是因為張排長的原因,秦爍下意識地替雍玉玲解釋道歉。
秦燦嘆氣:“大哥,你知道剛剛我們在二樓,租戶老太太說什么嗎,她說’那就是你男人啊’,大哥你既然沒有把自己搭進(jìn)去的想法,以后就離她遠(yuǎn)點兒?!?/p>
“有些事兒不用咱們,人家也能辦。”
他們兄弟誰來都行,就是大哥不行。
等大哥結(jié)婚有了孩子,他恨不能過來。
本來認(rèn)親也就是口頭上這么一說,為的是他們家合理地照顧張排長的閨女。
那才是張排長唯一的血脈。
秦爍看著一臉擔(dān)心的弟弟,無奈地?fù)u頭:“大哥在你眼里,就是個翻不清四六的渾蛋?”
他是真沒有把自己搭進(jìn)去的想法。
他和雍玉玲還有張勝男都是這場戰(zhàn)爭的受害者,沒有誰比誰好過。
于他而言,看見雍玉玲母女就是一種煎熬,現(xiàn)在看她們生活得挺好,他以后也不會再來了。
能做的家人都已經(jīng)幫他做了,為的就是不讓他把自己搭進(jìn)去。
這點兒他明白得很,也不會辜負(fù)家里人。
“大哥,你不是糊涂,你是太明白了,我怕的就是這點兒?!?/p>
遠(yuǎn)離這兩個讓他痛苦的人比什么都強(qiáng),興許人家雍玉玲看見大哥也心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