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月出廚房時關(guān)燈關(guān)門,整套動作那叫一個行云流水,步伐那是一個瀟灑不羈......
但沒幾分鐘,她就后悔了......
她躺在沙發(fā)上,面無表情,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然后......她的肚子又開始演奏起交響樂。
這一次的音樂,比之前還要震耳欲聾。
當然,她的沉默更加震耳欲聾......
司硯家是沒有零食的,唯一能用來充饑的,就只有冰箱里的牛奶和飲料,還有那些她和莫瑩瑩一起買的雪糕。
她現(xiàn)在很想時間倒退回十分鐘之前,她給司硯拿雪糕的時候,應(yīng)該給自己也拿一支的!
她剛才怎么就沒想到呢!
要不......
現(xiàn)在她悄咪咪開門,偷偷拿?
不行不行,就算能輕聲開門,但開冰箱會有光啊!
萬一她借著冰箱的光,看到正淚流滿面的司硯怎么辦?
那男孩子的尊嚴,不就一點都沒了?
那要不......
她來個掩耳盜鈴?
雙手捂著眼睛去拿?
這樣,就算司硯在哭,她也看不到,對吧?
她都看不到了,那司硯也就不會沒尊嚴......
想到這兒,楚夕月有點心動,揉了揉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就想行動起來。
剛彈跳起來,她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當然,扇得非常輕,畢竟有了剛才用學(xué)雪糕拍司硯的......前車之鑒嘛!
清醒點楚夕月!
司硯今天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你竟然只想著自己的肚子!
說得過去嗎?
說不過去!
無奈之下,楚夕月只好起身,將目光放在不遠處的水壺上。
古有畫餅充饑,現(xiàn)有喝水充饑!
眼睛冒著綠光,楚夕月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拿起水壺就將邊上的玻璃杯倒?jié)M了水。
噸噸噸。
一杯下肚,她的胃還是空落落的,就在她正準備倒第二杯時,廚房門被打開了,司硯的身影緩緩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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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硯本就靠著墻,對于客廳的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
剛開始聽到“奏樂”聲,他還以為是楚夕月在廁所解決生理問題,沒控制好音量。
但聽了兩聲覺得不對勁,楚夕月似乎......餓了很久......
這應(yīng)該是她肚子的叫聲......
雖然剛才那碗面摔了,但鍋里還剩了點兒,本來他是給自己留的,現(xiàn)在看來,怕是要進某人的肚子了......
打開油煙機的燈,借著燈光,司硯將鍋里的面熱了熱,隨后又將地上的一片狼藉給清理了。
就在他端著面開門時,就看見楚夕月在那里瘋狂喝水。
本來其實也沒什么的......
但是吧,這個杯子,他搟面條之前......才用過......
他還喝了好幾杯......
司硯視力極好,而且他看這個紋路,楚夕月喝水的位置,似乎和他是同一個......
那他們不是......間接接吻了?
腦袋“轟”的一聲,似乎有什么東西炸開。
司硯耳朵又紅了紅,臉色有點不自然地開口:“聽到你的交響樂了,趕緊先來吃點吧。”
楚夕月是萬萬沒想到??!
他沒想到司硯竟然在摸黑的情況下,偷偷熱了面條!
連忙喜笑顏開,屁顛兒屁顛兒地跑向廚房,不過這次她不是去端面的,她是去拿碗筷的!
司硯將面條放在餐桌上時,楚夕月也拿著兩個小碗,兩個勺子還有兩雙筷子出來了。
桌上這碗面,顯然是沒有之前那碗精致,面條也略微有些坨了,但楚夕月興致高昂,準備跟司硯平分這碗面。
司硯本來是不餓的,想著楚夕月都餓到自己一個人組樂隊了,就讓她一個人吃吧,也不算多。
但此時見楚夕月興高采烈地分著,他也不想掃興,只是笑著,給她搭把手。
“楚夕月,你去開一下頂燈,剩下的我來分?!?/p>
“好嘞?!?/p>
在楚夕月去開燈的時候,司硯將剩下的面和肥牛全部倒進楚夕月的碗里,然后不著痕跡地開始吃起自己的那一碗。
楚夕月回來后,也開始吃起她的肥牛面,絲毫沒有在意形象,大快朵頤地吃著,最后把面湯都一飲而盡。
“司硯,你做的面條可真好吃啊,一百分!”
楚夕月摸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司硯只是笑著看著她。
就在這時,楚夕月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瞥了一眼,不出所料,果然是她老爸楚天學(xué)!
楚夕月:“喂——”
楚天學(xué):“月月,作業(yè)寫完了嗎?”
楚夕月:“寫完了。”
楚天學(xué):“那正好,爸爸媽媽在加班,你幫忙去接一下大伯他們一家。”
......
接完電話,楚夕月想起來,今天應(yīng)該是堂弟蔣浩成住到她家的轉(zhuǎn)折點。
上一世,她正在上大學(xué),平時很少回家,她爸媽倒是沒將這件事跟她細說,更別說讓她去接大伯一家了。
聽她爸的意思,蔣浩成是在學(xué)校受到了霸凌,交班費的錢被搶了,他父母本來就窮,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就沒再要錢,轉(zhuǎn)而用自己的生活費頂上。
昨天晚上,因為好幾天沒吃飯,暈倒在了寢室里,被送去醫(yī)務(wù)室輸液了。
蔣浩成的父親楚天勇和母親蔣琴聞言,立刻從偏僻的鎮(zhèn)上,顛簸了一整天,這才趕到了京市。
楚家本就出自農(nóng)村,祖祖輩輩都是泥腿子,楚天勇能在鎮(zhèn)上立足,還是靠入贅蔣琴家。
如今一家子無依無靠來到了京市,楚天學(xué)作為親弟弟,自然是要安排好一切的。
“我陪你一起去吧?!?/p>
好巧不巧,蔣浩成的學(xué)校還就是“大紅鷹職業(yè)高中”,跟那三個小彩毛一個學(xué)校。
司硯本就擔心楚夕月的安危,這才每天晚上送她回家,此刻一聽楚夕月要去大紅鷹職高接人,有些擔憂地開口。
“好。”
楚夕月這次是不怕的,畢竟那三個小彩毛才被警察警告過,而且她這次去大紅鷹,也純屬偶然,她就不信學(xué)校這么大,還能遇上?
但是,她想司硯運動運動,畢竟,運動可以適當疏解情緒。
讓司硯來回騎騎車,消耗一下體力,也蠻好。
于是,兩人便蹬著自行車,一起向大紅鷹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