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三人相處得還算融洽。
高三的寒假,作業(yè)非常多,司硯和楚夕月為了趕進度,確保能在過年前將作業(yè)全部完成,除了吃飯時間會閑聊幾句,其余時間就是埋頭寫作業(yè),只有遇到不會的題時,才會輕聲討論幾句。
蔣浩成也被他們濃厚的學習氛圍帶動著,每天卯足勁兒的女媧補天,哦不,他是精衛(wèi)填海。
他的寒假作業(yè)不算多,但他很多題不會做,需要絞盡腦汁思考,因此也是需要花不少的時間。
三人忙得飛起。
......
大年二十九,下午。
楚夕月終于寫完了所有的作業(yè),放下筆,長長吁了一口氣。
上一世的她,寒假雖然也會把作業(yè)好好完成,但也僅限于“完成”。
每個題都認真做?那是不可能的!
她只會把自己會做的做完,對于不會做的,那就寫個公式空著,但凡多思考幾秒,那都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過年前就完成所有作業(yè)?那也是不可能的!
她以前有拖延癥,寫作業(yè)的時間,向來是定在開學前一周,并且會采用前松后緊的模式,前三天慢悠悠寫,后四天瘋狂地補。
像現(xiàn)在這種超級認真地把寒假作業(yè)寫完,完成后對于不確定的題,還要跟司硯對答案,做錯了還要把錯題弄懂的,還真是頭一遭。
望著桌面上厚厚的一沓試卷以及練習冊,心里升起了極大的自豪感。
她楚夕月也有今天!
真是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了!
笑了笑,覺得這種有規(guī)劃的自律生活,其實挺不錯的。
司硯比她先寫完,此刻正輕聲教蔣浩成英語語法呢,“什么是定語從句?在復(fù)合句中修飾某名詞或代詞的從句叫定語從句。被定語從句修飾的詞叫先行詞,引導(dǎo)定語從句的連接詞叫關(guān)系詞......”
聽到楚夕月這邊的動靜,司硯說話的聲音頓了頓,掀起眼皮偷瞄了她一眼,而后繼續(xù)給蔣浩成講解:
“關(guān)系詞你經(jīng)?;煊茫以俳o你梳理一遍?!?/p>
“只用that不用which的情況,當先行詞為all,much,everything,nothing,none,one等不定代詞時;當先行詞......”
“......”
完成任務(wù)的楚夕月神經(jīng)也不緊繃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姿態(tài)悠閑地看了司硯一眼,見司硯全神貫注地講題,沒注意到她,她便獨自向沙發(fā)走去。
她的本意是在沙發(fā)上靠一會兒,稍作休息。
但放松下來的她,聽著司硯講英語,沒一會兒意識就模糊了。
......
司硯講完定語從句相關(guān)知識點,放下筆,“浩成,這兩頁的題你再練練?!?/p>
蔣浩成點頭應(yīng)下。
他剛剛聽了司硯系統(tǒng)性的講解,一整個就是醍醐灌頂。
生怕事后遺忘,還寫了詳細的筆記,這會兒正好可以小試牛刀,試試他剛才聽講的效果。
司硯說完,緩緩朝著沙發(fā)走過去。
他站著,她坐靠在沙發(fā)上。
沒走幾步路,司硯就俯視著,看到了頭偏向一側(cè),昏昏欲睡的楚夕月。
她呼吸很均勻,眼睛閉著,睫毛時不時輕輕顫動幾下。
司硯就站在遠處,靜靜地望了她一會兒,確認她真的睡著后,放輕腳步走過去。
可即便他動作再緩再輕,拖鞋與瓷磚接觸的瞬間,還是會發(fā)出細微的碰撞聲。
趙麗君和楚天學可能是出于職業(yè)病,見不得一點臟亂差,每天都將家里打掃得一塵不染,司硯索性脫下拖鞋,單穿著襪子走到了她面前。
在側(cè)邊的單人位上坐下,手肘支著沙發(fā)扶手,手掌托著臉,司硯失落了一會兒。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司墨約了他一起吃晚飯,說是媽媽從國外回來了,晚上一家人正好可以聚一聚。
司硯本想借著學習這件事推辭,因為每次孫雅麗回國后的第一次聚餐,“一家人”除了他和司墨,還包含了雷厲風和雷磊父子倆。
說是家宴,其實對他來說,就是一場應(yīng)酬。
特別沒意思。
但考慮到今天晚上,楚夕月爸媽也要放假了,他一個外人留在這兒,反倒是會影響別人家其樂融融、闔家歡樂的氛圍。
再加上孫雅麗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說是可以按他的行程約時間......
孫雅麗都這樣說了,他再拒絕就很不禮貌了,也就應(yīng)了下來。
接下來要迎新年,他跟楚夕月會有幾天時間見不到面。
本想趁著她做完作業(yè),在分別前好好聊聊天,哪怕是開開玩笑也行,沒想到她竟然睡著了。
他不失落才怪了!
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下午五點,司硯起身,準備跟蔣浩成打個招呼就走。
他臨走之際,楚夕月的頭稍微側(cè)了一下,發(fā)出了“咔噠”的骨頭響聲,她的表情也開始痛苦扭曲起來。
她家的沙發(fā)是實木的,棱角分明,靠著睡確實不舒服。
看她這樣子,應(yīng)該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脖子僵硬了。
再這樣睡下去,估計等她醒了,脖子也落枕了。
司硯蹲下身,害怕嚇醒她,用最溫柔的語氣呼喚著:“楚夕月,醒醒,回你房間去睡吧,沙發(fā)上不舒服?!?/p>
她抿了抿嘴,繼續(xù)睡。
司硯有些無奈,用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臉,“楚夕月,快醒醒,去房間睡吧。”
楚夕月本就歪坐著,嘴唇微張,他不點還好,他一點,嘴角處隱隱就要流出點哈喇子。
司硯囧,生怕她醒了怪他,立刻抽了張紙輕輕替她擦去,邊擦還邊笑。
見這樣楚夕月都沒醒,司硯沒辦法,只好走過去找蔣浩成,想讓蔣浩成把楚夕月公主抱回臥室。
其實他本想自己抱的,但畢竟這是在楚夕月家里,蔣浩成這個堂弟也在,于情于理,還是讓蔣浩成抱比較合適。
蔣浩成聞言,面色有些尷尬。
他從小到大就很瘦弱,這幾個月來雖然稍微長了點肉,但力氣確實不大,尤其是臂力,他這細胳膊細腿的,還真擔心把楚夕月給摔了。
蔣浩成猶豫著開口:“司硯哥,要不還是你來吧,我......抱不動......”
司硯點頭。
抱楚夕月之前,他還憑著記憶,去楚夕月臥室取了一塊厚毛毯,裹在她身上。
一來是在蔣浩成面前避嫌。
二來則是......避免自己因為身體接觸,再做什么不該做的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