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很忙,只跟林央呆了一個多小時就有事先離開了。
林央準(zhǔn)備走的時候,卻被突然出現(xiàn)的程念初攔了下來。
今天的程念初打扮得很漂亮。
她畫著精致的妝容,身上穿著的衣服是香家最新款限量版。
本就長了一張絕美面孔的她,這么一打扮,整個人更顯得光彩奪目。
毫不夸張地說,誰跟她站在一起,大概都會黯然失色。
“林央,坐下來好好談?wù)劙?。”程念初看了林央一眼,而后道?/p>
她的音色聽起來比之前柔和了許多,沒那么咄咄逼人了。
林央不知她怎么也突然變了。
想起喬卿然的話,她有些了然。
于是道,“咱們好像沒什么可說的?!?/p>
程念初聽到這句話,輕緩一笑,“怎么會沒什么可說的呢?!?/p>
說完這話,她的手下意識地覆蓋在肚子上。
林央并沒有看出她的意圖,“你有什么事找周時安,他自然會幫你解決,找我,真的沒任何作用?!?/p>
程念初嘆息了一聲,說,“肯定有作用的呀,沒作用我怎么會找你。”
林央皺眉,她并不想跟她繼續(xù)說下去,所以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便邁開步伐,準(zhǔn)備離開。
然而,她剛一動,手腕就被程念初抓住,隨之她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林央,我懷孕了,孩子是時安的,今天才查出來,我想著這件喜事,應(yīng)該第一個跟你分享?!?/p>
林央的腦袋里嗡一聲,神情茫然了片刻。
耳邊依舊是程念初的聲音,“時安還不知道呢,我思來想去,覺得這件事你來告訴他最合適,所以呢,就跑過來找你啦。”
“林央,麻煩你了,今晚時安回家,你跟他說,他要做爸爸了。”
話說完,程念初便松開林央的手,然后心情極好地離開現(xiàn)場。
周時安來電話的時候,林央正在回去的路上。
電話那頭,男人問她,“還要多久回來?。?/p>
大概是受到程念初那些話的影響。
聽到男人的聲音,林央有些不耐煩。
她沉默了一瞬,才悶聲應(yīng)道,“還要等會?!?/p>
周時安似乎一下子就聽出她心情不好,于是問,“被欺負(fù)了?”
林央聞言,淡聲道,“沒有。”
周時安嗤了聲,說,“沒有就是有了?!?/p>
林央不想繼續(xù)跟他說下去,“先掛了。”
說完不等周時安開口她便掐斷通話。
路上,她腦海里涌起的都是程念初所說的話。
還有林雅,喬卿然對她的囑咐。
林央的思緒很亂,她不知道究竟該相信誰的話。
回到家里的時候,周時安并沒有在房間里。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林央突然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她洗了個澡便上床。
可是任由她如何努力,都睡不著。
突然,門口處傳來動靜,知道周時安進(jìn)來了,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
男人走動的聲音此時卻顯得尤為清晰,隨著他的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林央的心逐漸提了起來。
很快,腳步聲停了下來,男人的身影將她籠罩住。
林央的睫毛控制不住顫動了起來來。
周時安看著床上裝睡又裝得那么不像的女人,有些無語。
他二話不說,直接俯身湊近她,抬手在她的臉上捏了一下。
林央被他這么一捏,雙眸猛地睜開,一雙秀眉擰起來。
迎上男人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她不滿道,“你干嘛呢,影響我睡覺?!?/p>
周時安聞言,說,“你這樣子像在睡覺嗎,回來那么久了還沒睡著,說明你根本不想睡,是不是在等我?”
林央見他說出這么自以為是的話,想都沒想就直接否認(rèn),“你太自以為是了,我干嘛要等你?!?/p>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只留了個背影給床沿邊上的男人。
周時安見狀,在她旁邊坐下,他也沒去拉她,只是問,“他們今天跟你說什么了?!?/p>
林央聽到這話,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猶豫了一下,才道,“就敘舊,其他的沒說?!?/p>
周時安不相信,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語氣嚴(yán)肅了許多,“我還是那句話,他們回來的目的不簡單,你不要被騙了。”
林央嗯地應(yīng)了聲,說,“我有分寸,不用你一直提醒?!?/p>
周時安本來還正常的面色在聽到她這話后,瞬間沉了下去。
再次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冰冷,“林央,如果你覺得無所謂的話,那些提醒就當(dāng)我沒說?!?/p>
他非常不爽她敷衍的態(tài)度。
丟下這話,周時安便起身進(jìn)了浴室。
隨著“嘭”一陣關(guān)門聲的響起,林央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看著浴室關(guān)上的那一扇門,發(fā)著呆。
此時她心里想的是,要不要把程念初懷孕的事情跟周時安說,如果說的話,應(yīng)該怎么說。
喬卿然說,他在籌備婚禮,是不是意味著他其實(shí)對她的懷孕是有預(yù)料的。
只是這一切都背著她進(jìn)行而已。
雖然知道以兩人現(xiàn)如今的關(guān)系,她沒有資格知道他的決定,可她心里還是很不舒服。
畢竟這期間,她與他不止睡過一次。
女人跟男人最大的不同便是,無法徹底將性與愛隔開。
周時安或許分得很清,但是她呢,哪怕失望那么多次,還是沒辦法像他那么干脆。
想到這些,林央的心里又開始揪疼了起來。
周時安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坐在床上發(fā)呆的女人。
洗了個澡的他,心中的火氣已經(jīng)少了很多。
他想了想,沖林央道,“過來,幫我吹頭發(fā)?!?/p>
聲音雖然生硬,不過沒那么冰冷。
聞言,林央沒有拒絕,動作迅速下了床。
像往常一樣,她很快就給周時安吹好頭發(fā)。
就在她準(zhǔn)備重回床上的時候,被男人拉入懷里,他的吻即將要落下之時,林央條件反射一般地將他推開。
很大力,周時安又沒有任何防備,他的蹙了蹙,面色不悅,質(zhì)問,“你想干嘛?”
在這段關(guān)系中,他從來都是主宰的那一個。
他也清楚,在情事上,林央一向召之即來,正是因?yàn)檫@樣,所以他認(rèn)為,只要他想要,她就得給。
甚至覺得,他肯碰她,她應(yīng)該感恩戴德。
這是周時安在林央面前的優(yōu)越感。
所以被她沒由來的拒絕,他怎么可能不氣憤。
林央當(dāng)然看出他的不悅。
她抬眸跟他對視著,頓了頓后,平靜道,“以后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我不想,也不合適?!?/p>
周時安猛地松開那圈在她腰肢上的手,推開她,隨之起身。
此時,他眼底慍色漸濃。
只見他冷笑一聲,說,“不合適?那你說說,跟誰才合適?喬卿然嗎?剛見一面,回來就想為他守身?”
林央見一開口就是離譜的話,氣急了,“周時安,你不要血口噴人,他是姐姐的男朋友,跟我沒任何關(guān)系?!?/p>
周時安笑了笑,突然說,“你會為了個無關(guān)緊的人撇下家族生意,去做一個任人差遣的家庭醫(yī)生,林央,別裝了,一個賀廷,一個喬卿然,其實(shí)你很享受這種被人默默守候的感覺,對吧?”
林央見他又開始胡攪蠻纏,氣得身體都開始顫抖起來。
本身就不是口齒伶俐的人,被冤枉了,她除了不停否認(rèn)外,就是讓他不要再說。
可她越是這樣,周時安越覺得她心中有鬼。
他一把將她拎了起來,絲毫不憐惜地扔上床。
男人的動作很粗魯,力氣又大,林央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還未回過神來的時候,他高大的身軀已經(jīng)壓了下來。
林央不停地掙扎,嘴巴也沒停,“周時安,你混蛋,別碰我,別碰我.....”
她從未如此反感他的觸碰,這是頭一回。
不知緣由的周時安只把這一切歸結(jié)到喬卿然身上,畢竟是見了他回來就這樣的。
林央的睡衣早就被他扯掉。
就在他準(zhǔn)備強(qiáng)勢而進(jìn)的時候,林央的聲音再次傳來,“周時安,別讓我惡心你.....”
她話音剛落,男人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眼神冷到駭人,“惡心?你再說一遍?”
說完他下了床,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狼狽不已的女人,他的神情,是林央再熟悉不過的蔑視。
她厭惡他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厭惡他對她人格的侮辱。
想到這些,林央心中那股火氣徹底被點(diǎn)燃了一樣,她坐了起來,毫不畏懼地迎上男人的目光,而后道,“跟你做/愛,我覺得很惡心。”
周時安眼底已經(jīng)是猩紅的一片。
他轉(zhuǎn)身,到衣柜那邊隨手拿了一件連衣服,命令林央穿上。
林央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不過現(xiàn)在衣不蔽體的自己很難看,所以她什么都沒問就穿了。
剛穿好,她的手腕便被握住,周時安拉著她往外走。
林央這時才問,“要去哪里?”
周時安就像沒聽到一樣,沒理會她。
見他這樣,林央哪里會乖乖跟他走。
林央掙扎著說,“周時安,放手,我不想跟你走,放手……”
可無論她說什么,周時安都不回應(yīng)她。
氣急之下,她死死拖住他,不肯動。
周時安眼見拖不走她,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林央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接下來無論她怎么鬧,怎么喊,都沒任何作用,最后還是被他塞進(jìn)車?yán)铩?/p>
林央不知道他要把她帶到哪里。
上了車后,她想打開車門下車,周時安卻威脅她,“你下去試試看。信不信你現(xiàn)在下去,林晚林中盛就死在醫(yī)院里?!?/p>
聽到這話,林央手中的動作頓住,面色變得驚恐了起來,“周時安,殺人是犯法的,你別以為……”
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時安打斷,“殺人的事情我當(dāng)然不會做,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只要我放話出去,從此不再管林中盛,那些人自然會出手,上次他在監(jiān)獄里被打的事情,你難道忘了?”
林央還能說什么呢?
這是她的命脈。
周時安時刻拿捏著,此時她已經(jīng)有些后悔自己的沖動了。
剛剛就不應(yīng)該沖他發(fā)脾氣,對他說出那種話。
他想要做什么,讓他做就好了。
不就上個床么,死不了人的。
想到這里,林央雙緊握成拳,隨之開口道,“對不起,我剛剛不應(yīng)該那樣說,咱們回去吧,你想做什么,我通通配合就是了。”
周時安聽到她這么說,譏誚道,“你這么說,我倒是像在逼良為娼了。”
林央咬了咬唇,問他,“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回去?”
周時安說,“先讓你看看什么叫做惡心?!?/p>
林央根本想不到他會對這個詞反應(yīng)這么大。
她想繼續(xù)說服他的,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周時安的性格,她太清楚了,說一不二。
這段時間他對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平易近人,讓她一時失去了方向,才會在剛剛那種情況下,得罪他。
她不是程念初,不是崔綰,哪里來的資格對他那樣說呢。
林央像是陷入到深深的自我否定中一樣。
她不停地懊惱著。
車子最終在一家酒店停了下來。
林央被周時安抱下車,然后直接上了樓。
他輕車熟路,將她帶到一間總統(tǒng)套房里。
林央怎么都想不到,房間里面會有其他人。
而且還是個男人。
周時安把她放下后,對方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格外不舒服。
他下意識地往周時安的身后躲,可是沒有任何作用。
周時安知道她在躲,不僅沒幫忙,還直接走開。
他行至沙發(fā)那邊,坐下。
隨著他的離開,那個男人看林央的目光就更加明目張膽了。
林央想往周時安身邊走去,剛邁開步伐,他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薛煬,你上次不是說只要她肯陪你一晚,就把林中盛撈出來嗎?”
話落,林央定住。
她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正低頭點(diǎn)煙的周時安。
此時,他看都沒看她,所有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香煙上。
林央的嘴微微張了張,可卻是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被叫薛煬的年輕男人邁開步伐,朝林央走去。
林央見狀,條件反射地往后退。
這會兒,她的目光已經(jīng)落在薛煬的身上。
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瞬,薛煬沖她笑了笑。
隨之,他停下腳步,道,“周太太,我長得有那么可怕嗎?”
林央聞言,緊緊抿著唇,沒有回答他。
薛煬聳了聳肩,沖周時安道,“周總,你這話當(dāng)真嗎?”
周時安的面前已經(jīng)煙霧繚繞,他抬手把煙霧掃來,而后漫不經(jīng)心道,“我當(dāng)然無所謂了,具體答不答應(yīng),那得問林小姐。”
林央只覺得此時的周時安格外陌生。
來之前她怎么都想不到,他口中的惡心事竟然是這樣的。
林央整顆心跌入谷地。
絕望充斥著她整個心扉,周時安對她怎么可以這么絕情。
就為了那樣一句話,如此懲罰她。
她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站著不動的她,就跟個行尸走肉一樣。
耳邊,是薛煬的聲音,“周太太,咱們做個交易如何?”
聞聲,林央淚眼朦朧看向他。
只看了一眼,她就收回視線,然后移到周時安身上。
她喃喃問道,“周時安,你一定要這么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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